描管路,比我想象中的要可怕多了。在外面刷油漆,那都是拿著一個大刷子刷的。結果描管路的時候,挺挺居然遞給我一個畫國畫用的纖細毛筆。
“那啥,描管路應該沒有那麽多講究了吧?”我看著手上的毛筆,試探著問了一下。
挺挺搖搖頭說:“規則是一樣的,而且描管路要更加講究美觀,粗細均勻,不掛壁,不流壁,不…….”
“求求你麻溜的消失在我眼前,用F1的啟動方式。”我罵咧咧的說。
然後我就開始了我的管路油漆作業,剛開始的時候我還覺得沒什麽,僅一天我就把表面的管路都描好了。
本來以為這樣就算好了,結果飛哥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然後我告訴我:“你隻描外面幹嘛?這裡面的呢?”
我驚訝的看著眾人,一臉的懵逼。怎麽著?裡面的也要?
是的,管路是個圓柱體,而且一排一排的並排設立,所以我描的時候是站在一個凳子上,一點一點的描,但是管路背面的部分,我是一點都沒有描。因為這個地方從下而上的看,根本看不到啊。
然後飛哥又教了我一個辦法,就是坐在舷窗的肋骨架上把手伸到裡面去描。
我一愣一愣的看著飛哥,然後問:“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不?”
“來不及了。”眾人異口同聲。
瑪德,艦長有人坑新兵,你不管管嗎?
一個描管路就持續了七天,三天后我的眼睛基本就算瞎了,後面我都不知道自己糊的是什麽東西,算了吧,反正保證塗滿就可以了。
……
夏天的油漆作業超級可怕,油漆味,大熱天,汗流到眼睛裡,真的非常痛苦。
不過這裡不是大隊,至少不用穿作訓服打油漆,所以每個人穿著一套體能訓練服就出來乾活了。
我除了體能訓練服,每天乾活還拿著一瓶水。我那個時候有一個外號——水牛。
一開始我帶的是500ML的怡寶,後來發現不怎麽夠喝就換了1500ML的大瓶怡寶。然後還是不夠和,後來我只能換了5000ML的超級桶裝怡寶。
達哥當時看見我,一臉的震驚:“你拿的是什麽玩意?炸藥桶嗎?”
然後我就有了水牛的外號。
……
寧德的雨很奇怪,我那個時候每次去我老婆家,我都能給她好多把傘。原因就是寧德的雨,非常隨性,你完全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來。
早上從大隊出門,看見外面晴空萬裡。下午它就能給下雨,而且是大暴雨。
然而這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這大暴雨隻堅持幾分鍾而已。
有一次我站在寧德沃爾瑪門口躲雨,躲了半個點的雨,雨都沒有停。眼看快到回部隊的時間,沒辦法,我只能進沃爾瑪裡面買了把傘。
然後走出超市,嘿,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雨居然停了。
所以我的櫃子裡面總有很多很多的傘。
……
上白池的雨就比寧德要好得多,你看著要下雨那就肯定要下雨,上白池是多雷區,自然也是多雨區,所以一下午艙外作業就全部停止了。
不過這又帶來了一個問題,因為下雨次數頻繁的關系,這導致我們乾活一定要快。比如說今天我們打磨船壁,那麽你打磨完了之後就一定要趕緊上防鏽漆。不然的話,一下雨你打磨過的地方就會立刻生鏽,速度極快。
防鏽漆可以有效的避免這問題,
這個油漆乾得快,防水,只不過顏色不好看是棗紅色,非常的暗沉。 防鏽漆我們一般要打兩到三遍,這樣可以有效的防止海水侵蝕,但是更重要的是把船體本身的鏽除乾淨,不然你打多少層防鏽漆都沒用。
……
福建的台風超級多,七月份八月份可以有十幾個台風,雖然有些台風很小,但是它還是會帶來下雨。
第一次台風來的時候,下雨下的不大,正好又碰到了工作日,所以大家只能頂著風雨來到了船上。
那個時候達哥休假了,我們的褚政委帶隊。於是我們屁顛屁顛的在政委的帶領下來到了船上。
船體工作不能做,那我們幹什麽呢?畢竟才剛剛七月,幹什麽都太早了吧?
於是我們五個人一起跑進了工作室裡面,工作室裡面因為東西沒有收拾的關系,裡面塞得到處都是,大家連走的地方都沒有。
但是下雨天我們也只能進去了,我們五個人在裡面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幹啥好。
“我這裡還有半管子鞋油,要不,我們擦皮鞋?”飛哥舉著手說。
“嗯,好主意。”我們四個同時點頭,海軍是很講究皮鞋的,一般來說三尖頭也就是尖頭皮鞋是配合白軍裝穿的,當然啦,這個和我沒有關系,因為我穿不上。我唯一能穿上的就是冬天的黑常服。
但是我還是要擦皮鞋,因為按照規定,我們的作訓服是配合靴子穿的,所以我必須擦作戰靴
在這裡順帶說一聲,海軍的靴子非常有型,有興趣可以去淘寶買兩雙。
……
於是我們五個人就一人擠了一點鞋油,然後一人找了一塊抹布,玩命的蹭起了皮鞋。
擦著擦著,然後我們就聽到了一聲悠揚的‘噗~~~~’。
然後我們就驚呆的看向了聲音發源地——曉東。
曉東一臉尷尬,但是作為班長的他還是強裝鎮定,微笑的看向了挺挺:“該你了。”
“我……我試試吧。”說著挺挺臉憋的通紅後,終於我們又聽到了一聲‘噗’。
“我問你鞋油要不要,沒問你屁放不放啊。”曉東罵咧咧的看著挺挺,這個味道實在是……
挺挺一臉尷尬,剛想說話,結果又聽到了一聲‘噗’。
這次是大臉,然後曉東驚呆了,這特麽是報數啊?
我左看看右看看,我發現這些人可能是在挑釁我屁神的地位。於是我也不管了。
“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說著我氣沉丹田,開始玩命的放了起來。
整個工作室裡面,就聽到了一聲又一聲的‘噗噗噗噗噗’。當然啦,還有被熏得死去活來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