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海浪拍打著海岸,激起一層層浪花,海水不時飛濺上岸頭,落在木製碼頭上。
碼頭的木材很新,不止是這樣,周圍的地面都很新,鋪滿地面的砂石,密密麻麻的新樹墩,放眼望去,除了沒有規律的椰子樹、芭蕉、龍眼、芒果等新老果樹,還有種的整整齊齊的橘子樹苗。
不遠處,一個周長五裡的木牆,將這個碼頭牢牢的圍在裡面,木牆外果樹同樣保留,而滿是木墩的地面,不再以橘子樹苗為主,而是開墾成了耕地。
耕地裡的樹墩都是被火烤過,已經傷失了生機,樹乾成了鋪設碼頭、房屋、寨牆等,樹枝成了柴火、木炭,樹葉堆積成了有機肥,其深深埋在地底的樹根,在樹墩被烤火之後,生命在慢慢流逝,最終變成天然的肥料。
更外圍,有著一個大壕溝包圍這裡,壕溝內側,一座連片的磚石城牆已經建有半人高,雖說嶺南氣候暖和,四季如夏。
但這接近小冰河時期的初冬,更多的百姓,都換上了厚衣服,而在這磚石牆工地上,上萬施工的青壯,此時都是一短打,還汗流滿面。
這些施工的青壯都是曹軍屯兵,揮舞著手中磚石的同時,不時往碼頭木牆方向往,心跟著都去了那裡,手中的活自然慢了很多。
屯兵都是以裡聚居,往常這時候,總會有屯兵裡正喝罵,說一些
主公仁德,救我們與水火,給我們吃,給我們穿,給我們分地,給我們做媒,讓我們前年還在餓肚子等死的流民,今年就過上了有家有業的富庶生活你們怎麽還能偷懶你們的良心都在哪裡
你們這些都是吃過斷頭飯的,你看看,你比那些流民可不一樣,吃、穿、田、女人,一樣不少你們的,可不能偷懶對不起主公
等等,這類的話。
而此時,這些裡正也好不到哪去,眼睛看木牆的方向,比屯兵還勤,一旦有巡視的鄉吏經過時,這些裡正往往都是放下手裡的活,奔向鄉吏,與其說上幾句。
屯兵們的眼睛也被裡正帶走,都矚目看著他們的裡正與鄉吏,一個勁的看他們的口型,幻想著前幾看的新興戲曲,而自己就是那懂得看唇語的孫猴子,話說這孫猴子就被天上至高神,東皇太一翻手,壓在了崖山的一座五指山下。
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轉世凡間的水神共工救出,去完成東皇太一,給將支撐天地的不周山撞倒,致使天塌,靠姐姐女媧幫忙補天贖罪,的共工,與趁東皇太一與天界天尊外出之時,將天宮鬧的天翻地覆的孫猴子。
這兩人安排的自海路,向未開化西方的傳揚道法之旅,有沒有開啟。
但願生活在水聲火,未開化的西方野人,能在這兩位贖罪的大神幫助下,以獲得上天的諸班天尊、天神保佑,以此進入文明世界。
南方信仰共工的很多,連同山越八旗都命名為了九頭蛇,而九頭蛇相柳就是共工麾下頭號神將。
不過,現在這些在建城牆的屯兵們,想的不是這些神話中的神靈,而是一位他們心中的活神仙。
碼頭之上,一行文武官吏正列隊等待,看穿著,有軍司馬級的高級將領,有穿縣令服侍的地方官員。
而且著縣令官服還有兩位。
縣令為真千石高官,地方官員再之上就是兩千石的太守,再然後就是在朝的九卿、三公了。
州刺史只是地方監察官,實權有限,為六百石。
縣有大小,大縣為千石,小縣為四百石,區分就是按人口來,或者說在籍繳稅的人口來,在籍人口以萬人為分水嶺,在籍萬人以上為大縣,
設縣令,在籍萬人以下為小縣,設縣長,當在籍人口小到一定地步時,連縣長前面都要加個次字,為次縣長,僅三百石。此地地處交州,交州地廣人稀,州內稱得上大縣的以前是一個都沒有,現在一年內冒出了兩個。
交州不比中原,人口本就少,算上山中越人、蠻人、佔人等,也沒超過百萬,而佔大半的越、蠻、佔是不在籍的,剩下的小半三四十萬漢人,全是地方豪強的私人部曲,小家小戶自耕農是無法抵抗山中強人的劫掠的。
東漢士家豪強土地兼並、隱瞞戶口嚴重,人口稠密的中原,因為隱戶嚴重,在籍繳稅人少, 拖欠賦稅嚴重,一縣都多是縣長,乃至次縣長。
而本就人數少十多倍的交州,更是如此,因此自漢武帝建州以來,全州一個縣令都沒有,縣長都是稀少,次縣長一抓一大把。
這兩個縣令不是他人,正是此地的龍川縣令,還有東部的揭陽縣令。
港口就是龍川新建的天然良港,龍川縣令朱丙,手拿一條絲巾,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也不知道是穿多了,還是站累了。
此時的他比當初剛剛和曹相遇時更胖了,以前像是冬瓜,現在整個人一大水缸,胖的連脖子都看不到了。
碼頭上精瘦的工人,不時投來羨慕的眼神,此時普遍吃不上飯,肥胖是一種實力的象征,是一種“美”。
這肥胖的朱大縣令旁邊,就是揭陽縣令皇甫酈,相比較他,兩人就是壯和胖的本質區別。
皇甫酈一黃金比例的材,如果脫掉衣服,可以看見虯結樹根似的肌,還有那充滿力量的六塊腹肌,配上八尺有余的高。
哪怕是加厚了的官服,都掩蓋不住他健碩魁梧的軀。
除了兩位縣令,旁還有龍川的縣尉、縣丞等官吏,以及兩位穿士人儒服的老少兩人,從容貌上還有些相似。
還有就是著儒服,但長著淡藍色的眼睛,卷曲濃密的淡黃色卷發,哪怕是寬大嚴實的純陽巾搭配儒服,都掩蓋不住他異族人的份。
肥胖如缸的朱大縣令,材高大健壯的將門世家皇甫酈縣令,一富態的爺倆,穿儒服藍眼人,一行人就這樣默默的等待著。章節內容正在努力恢復中,請稍後再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