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凱竟沒有和平時熟悉的人待在一起,張齊見顧雲凱一個人去了外面,心思一動,跟了上去。
這是他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張齊跟上時,也被霍彥辰看得清清楚楚。他嘗了嘗杯中紅酒,還算滿意,一邊往雲瑤的方向走去。一個張齊,交給顧雲凱就行了,他剩下的時間當然是陪老婆。
顧雲凱假裝不知道張齊跟上來了,來到屋外,對著寒風點了一根煙,卻沒有抽。
才一小會,張齊就出現在他身後:“我還以為顧少去了哪裡躲懶,原來是出來了。看顧少的樣子,心情似乎不太好。今天應該是個高興的日子,顧少有什麽好心煩的?”
顧雲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張齊笑了:“顧少心情不好,連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樣了。我可不是你的敵人,真正在一點點跟你爭搶的人,可是你的好妹妹,還有霍彥辰。”
顧雲凱有些煩躁,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麽?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
“因為我和霍彥辰之間的恩怨,你就要顧及你妹妹的面子,跟我劃清界限?這對你的要求,未免太苛刻了,也就是你能忍受,換做是我,肯定不會接受。”
“你不用說那些話,我不會聽的。”
“我都還沒說,你怎麽知道我會說些什麽?還是說,在你心裡,其實也是這樣想的。”他說著,長歎了一聲:“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就是替你感到很不值得。之前這麽多年,你一直跟著顧明源,為他做事的是你,辛苦受累的也是你。但是以後,可能你要將這一切都拱手讓人。”
“顧家人的關系好得很,你跟我說這些沒用。”
“那你剛才在生氣什麽?如果是以前,沒有洛雲瑤和霍彥辰,顧明源肯定不會有絲毫猶豫,讓你決定一切。但是你看看現在,連你提出的方案都被駁回了,你應該沒有試過這種滋味吧?”
“那又怎麽樣?我爸的決定,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大概是我的方案不夠好,技不如人,我有什麽好說的。”
“你顧雲凱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了嗎?你可不是這樣的人。”
“別說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你根本不懂。”顧雲凱掐滅了煙頭,雖然在努力掩飾,可他臉上還是帶著怒意。
張齊看了看,怎舌道:“你沒必要在我面前掩飾什麽,我說了,大家都是朋友。你好好想想,如果顧明源足夠重視你,還會在最後站出來,直接宣布,采用霍彥辰的方案嗎?雖然你們是合作,可今天的事情很明顯,你的養父,選擇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樣的事情,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循循善誘,眼看著顧雲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裡更是得意。
誰還能抵得住這樣的誘惑,大家都是有野心的人,誰願意看到自己努力做好的一切,被別人給搶走。但凡是個男人,都咽不下這口氣,更何況是顧雲凱這樣的。
“你跟著我出來,就是想和我說這些?”
“我是擔心你憋壞了!其實,我們之間也沒有恩怨過往,我不懂,你為什麽總是對我充滿了敵意。你我之間,可沒有矛盾。不如冷靜下來仔細考慮一下,我依舊堅持,你我是可以成為朋友的。”
顧雲凱冷笑了一聲,一語道破張齊的想法:“張總,你這離間計用的實在不太高明,你確定還要繼續聊下去?”
張齊無所謂地笑了笑:“我三番四次來找你,就沒有想過要瞞著你什麽。這也不能叫離間計,我只是幫你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你捫心自問,我說的那些話,哪裡錯了?”
顧雲凱不吭聲,多看了他兩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還記得我上次說的嗎?現在,顧明源身體沒問題,顧家自然有你的位置。可你想過嗎?有朝一日,你這個養父可是要歸天的。等他雙腿一蹬,什麽都不知道了。真正的顧家人,其實只有洛雲瑤一個。你就只是個毫無關系的外人!你如何保證,洛雲瑤能容忍你繼續留在顧家?”
顧雲凱皺起了眉頭,看上去,似乎真的找不到什麽理由。
“雲瑤和我的關系很好,我相信,她不會這麽做的。”
“你相信?你相信有什麽用,她現在是這樣,可以後呢?時間能輕易改變一個人,更何況,人心隔肚皮。霍彥辰一直是個有野心的人呢,就算洛雲瑤沒有把你趕出去的心思,時間一長,你敢保證,霍彥辰不會動其他心思?”
“這……”
“大家都是生意人,錢這個東西,沒有誰會嫌它太多。洛雲瑤嫁去霍家,就等於把整個顧氏財團送給霍家了。霍家人肯定會認為,那是屬於他們霍家的東西,你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憑什麽拿走那麽多?”
張齊給顧雲凱細細分析,說得頭頭是道。
“誰不知道,他霍彥辰手段狠絕,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你應該仔細想想自己的以後。 我知道,你有足夠的能力,就算自立門戶,也能做得很好。但是你想想,你真的甘心把自己這幾年打拚的心血,最後拱手送人?霍彥辰最擅長的,就是趕盡殺絕。到時候,隻怕他連白手起家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你想我跟你合作?”
張齊見顧雲凱這麽說,滿意地笑了起來:“我一直知道,顧少是個聰明人。我們是同一類人,聊天的時候都不需要太費勁。有些事不用明說。我一個人自然不行,可是如果我們兩個裡應外合,還搞不定嗎?”
“你可真敢想的。”顧雲凱笑了,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張齊的眼睛裡透著極大的野心,看來,彥辰沒有猜錯。他是想拉攏自己,借他的手弄垮霍家,等顧霍兩家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再出手,坐收漁利。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張齊的野心遠不只是把霍家吞掉。他怕是連顧氏也看上了。
“沒有什麽是不能做到的,就看你敢不敢想,敢不敢去做。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就算沒了,大不了再賺。人活著,千萬別讓自己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