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永安宮,獨孤皇后已經梳洗打扮齊整。
“今天來的有點晚”獨孤皇后的面上閃過一絲不悅。
“妾身昨晚抄了一夜的《女德》,今早天色將明的時候方睡下,起晚了”齊卿妍躬身行禮道。
獨孤皇后微微皺了皺眉頭。齊卿妍的一舉一動盡在她的掌控之中,據傳她昨夜睡得很早。
“把你抄好的《女德》拿來給本宮看看”獨孤皇后淡淡的說道。
齊卿妍轉身朝雨燕伸了伸手,一本裝訂精美的《女德》遞到了她的手上,看著齊卿妍遞上來的那本《女德》,獨孤皇后的眼神暗了暗。
“今天沒事就在永安宮裡當著本宮的面再抄一本吧”
記掛著皇上的約定,齊卿妍急切的開口道:“昨夜一夜未眠,妾身頭疼欲裂,萬望娘娘體恤”
“不想抄一整本,那你先抄兩章再走吧。”
獨孤皇后的聲音裡透出微微的冷厲,讓她無法再拒絕。
三頁紙的《女德》寫了小半個時辰,累得齊卿妍兩手發軟,眼冒金光。
對比了一下《女德書》書上的字體,獨孤皇后的心裡隱隱有了些猜測。
“你先回去吧,明早不用過來請安了,有事本宮再派人過去請你”
很意外獨孤皇后沒有絲毫刁難就放過了自己,齊卿妍狐疑的看向獨孤皇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想走?”獨孤皇后輕挑了一下眉梢,一絲薄怒浮現在臉上。
“妾身這就離開”齊卿妍被獨孤皇后喜怒無常的表情嚇到了,慌慌張張離開了。
望著齊卿妍匆匆離去的身影,玖紅義憤填膺的說道:“娘娘,齊美人這個狐狸媚子,切不可輕易放過啊!”
獨孤皇后微微皺了皺眉頭,面色不悅的說道:“玖紅,你逾越了,齊美人再怎麽說也是皇上的嬪妃,以後不許再這麽無禮”
玖紅很意外獨孤皇后態度的轉變,她悻悻的說道:“娘娘就是心善,容下這種人在宮裡作威作福,以后宮裡不會有安穩日子過了。”
獨孤皇后沒再說話,她冷冷的看著玖紅,眼裡透出濃濃的怒意。
嚇得玖紅縮了縮脖子:“娘娘”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獨孤皇后色厲聲寒的說道。
清退了宮裡所有的人,獨孤皇后走到臥房的床邊,掀起床鋪的一角輕輕拍了拍,床板悄無聲息的往旁邊滑動了一米,一個一米見方的地洞赫然出現在了床下。
獨孤皇后左右看了一眼,抬步走了下去。裡面是個密道,彎彎曲曲很長。盡頭竟然是皇上的禦書房。
隋文帝楊堅因為一些公務絆住了手腳,還沒有去齊美人那裡。
看到獨孤皇后通過密道走進禦書房,楊堅很意外。
他愕然問道:“你怎麽從密道過來了?”
“我查出來是誰在模仿我的字跡了”獨孤皇后面色凝重的說道。
“誰?”隋文帝楊堅詫異的問道。
“你先看看這本《女德》和這三張《女德》上的字跡有什麽不同?”
說完獨孤皇后把手裡的那一摞紙遞了出去。
隋文帝接過《女德》仔細的看了起來:“這本是你自己親手抄寫的,這三張是模仿你的字跡寫的。”
獨孤皇后搖了搖頭:“這本也不是我抄的,
是別人對照著我的字抄的” “是誰?”隋文帝楊堅臉色一變,愕然問道。
“跟你新收的那個美人有關系,具體是誰還有待考證”
獨孤皇后知道這話說出口隋文帝楊堅不會相信,但她還是說了出來。
果然,隋文帝楊堅脫口而出道:“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這本《女德》確實是她今早交給我的---”
“寡人去問問她”說著隋文帝楊堅就要往外走。
“站住”獨孤皇后低喝了一聲。
“我之所以從密道過來找你就是不想打草驚蛇,沒想到你這麽沉不住氣---”
這話讓隋文帝楊堅汗顏。
“下一步怎麽辦?”他虛心求教道。
獨孤皇后面色陰沉著說道:“密切監視齊美人的禹辰苑,務必揪出她背後的那個人”
隋文帝楊堅的賊心不死,他試探著說道:“那寡人以後便不再去禹辰苑了。”
獨孤皇后搖了搖頭:“不,你該去還得去,不能讓她看出端倪來。”
略微考慮了一下,隋文帝楊堅道;“那寡人現在便去看看,試探一下她的反應。”
女人考慮問題總是沒有男人那麽全面,總以為自己的智商比男人略勝一籌,獨孤皇后被隋文帝楊堅的這種犧牲自我成就大義的精神感動了,她叮囑道:“去吧,小心行事”
隋文帝楊堅處理完公務, 慢慢走進禹辰苑。齊美人已經在門口盛裝等候多時。
隋文帝楊堅心裡有事,面上卻絲毫不顯,他含笑拉著齊美人的手走進禹辰苑:“聽人說昨夜你抄了一夜的《女德》,可是累壞了?”
有些事齊美人知道瞞不住皇上,她大大方方的承認道:“昨夜臣妾累了,讓下人幫忙抄的。”
“愛妃真是聰明,剛才皇后娘娘還誇你,說你字寫得好,準備讓你幫忙抄些經書送到相國寺去供奉,看來要讓她失望了。”
齊美人看著楊堅面色親和沒有一絲發怒的跡象,也就沒做多想:“皇后娘娘其實不必舍近求遠,直接找她們宮裡的宮女抄錄就好”
這話讓楊堅的心微微一跳,眉頭皺了皺:“寡人怎麽不知道她宮裡有這種人才?”
楊堅的連續追問讓齊卿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她神色慌張,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個時候想把話收回去已經晚了。
隋文帝楊堅的臉色一變,冷冷的問道:“怎麽,不想告訴寡人幫你抄錄《女德》的人是誰嗎?”
一直以來隋文帝楊堅跟齊卿妍說話都是和顏悅色,情意綿綿的,此刻他臉上隱隱掛著絲怒氣,這讓齊卿妍的心裡一沉,忐忑不安的說道:“臣妾臣妾也不知道那人是誰”
“還在說謊?”隋文帝楊堅的眼裡射出一道寒芒,如利劍一般刺向齊卿妍。
嚇得她背後驟然冒出一股冷汗,手足無措的看向隋文帝楊堅,眼眶微微發紅,一片水霧開始在她眼前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