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人心惶惶,臨街的店鋪紛紛關門,不知何時再開,而街上也沒有幾個行人,看起來好生蕭瑟。
大街上,兩個形跡可疑的人快速前進。
不是別人,正是被洗腦的青木堂堂主和蘇夜兩人。
“老尹啊,你們天地會的總舵藏得挺深的嘛,咱們都走了這麽長時間,竟然還沒有走到地方!”蘇夜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趕路什麽的,最討厭啦!
青木堂堂主笑了笑,牽動了他臉上的傷口,痛的他面容驟變:“無花大師,莫要著急,我們很快就要到了。”
蘇夜說道:“但願如此吧。”
兩人繼續趕路。
穿街過巷,從城東走到城西,最後來到了天地會的總舵。
這是一間看起來很普通的宅子。
說普通,那是因為附近到處都是這種宅子,沒有什麽出格的地方,不像是天地會這種從事反康活動的組織的總舵。
一路上走過來。
蘇夜不停的詢問青木堂堂主關於天地會的事情。
青木堂堂主對此做出回答。
天地會共有十堂,前五房五堂,後五房五堂,前五房蓮花堂、洪順堂、家後堂、參太堂、宏化堂;後五房青木堂、赤火堂、西金堂、玄水堂、黃土堂。
十堂分別在不同地域從事反康活動,此次天地會十堂高手上京,就是為了斬殺殺害天地會兄弟的鼇拜,豈料行蹤暴露,反倒引來鼇拜的追殺。
這個在京城的總舵,並非天地會真正的總舵,只是一個臨時落腳地罷了。
不多時,青木堂堂主就帶著蘇夜到了地方。
青木堂堂主上前敲門。
片刻後,有人過來,但他並未開門,而是隔著大門,輕聲說道:“地震高岡,一脈溪水千古秀!”
青木堂堂主立馬接道:“門朝大海,三合河水萬年流!”
這是天地會的暗語,以此來分辨會中兄弟。
蘇夜:“……”
一句暗語來回用,你們的心可真夠大的。
這時。
大門打開。
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看到青木堂堂主之後,他臉上露出一抹喜色,笑著說道:“尹兄弟,你終於回來了,要是你再不回來,我們都以為你遭遇不幸了,老道我就想著號召兄弟給你報仇。”
“玄真道長,瞧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總舵主呢?他沒事吧?”
“沒事,總舵主早就回來了。”玄真道長笑了笑,伸手去拉青木堂堂主的胳膊:“走,我帶你去見總舵主。”
青木堂堂主說道:“先別急,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無花大師,在我和總舵主遭遇官兵圍攻之時,曾經出手相救,我的這條賤命也是他救的。”
玄真道長聞言,拱手道:“多謝無花大師出手相救,我天地會兄弟最講義氣,日後大師若是遇到了什麽麻煩,盡管來找我天地會兄弟幫忙。”
“阿彌陀佛!”
蘇夜念了一聲佛號,笑著說道:“道長過譽了,灑家最敬佩天地會的所作所為,再者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陳總舵主名滿江湖,他遇到了危險,灑家豈能袖手旁觀?”
玄真道長笑著說道:“無花大師請進,總舵主已經平安歸來,他曾囑咐我們尋找大師的下落,若是見到大師,總舵主肯定會高興的。”
三人走進宅子裡。
這個宅子裡面別有洞天,外面的住處只是掩飾,蘇夜跟在玄真道長的身後,走進了宅子的花園裡。
“大師稍等片刻,我去開啟機關。”玄真道長說明了原委,然後就走到了假山前面,把手伸到假山上面的某個洞裡。
蘇夜覺得奇怪,當即衝站在身旁的青木堂堂主詢問:“老尹啊,玄真道長是在做什麽?”
青木堂堂主說道:“無花大師,我們總舵的地點並非在此處宅子之中,而是通過此處宅子前往另外一個不遠的地方,這座假山就是入口。”
蘇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這時。
玄真道長也開啟了機關,只見假山突然裂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
“無花大師,尹兄弟,我們走!”玄真道長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旋即走進了黑漆漆的通道之中。
蘇夜緊緊地跟了上去。
一行三人,玄真道長在前,蘇夜在中間,青木堂堂主在後。
蘇夜發現通道也就開始的幾米黑漆漆的,後面的通道兩邊的牆壁上都掛著油燈,早就被點亮了,散發出淡淡的光輝,照亮了整個通道。
三人走了大約十來分鍾,只見前面光明大放,疑似走出了通道。
“無花大師,我天地會的總舵到了。”玄真道長笑了笑,率先走了出去。
蘇夜連忙追了上去,沒走幾步,就離開了通道,來到了外面,刺眼的陽光照過來,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適應了環境後,蘇夜睜開雙眼,朝著前面望去,就看見玄真道長站在那裡衝他微笑,下意識的回了個笑臉。
“無花大師,這邊請!”玄真道長笑著說道。
三人繼續朝前走去。
不多時,到了一間大院裡,院門口站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大漢,看樣子是守衛天地會總舵的人,一旦有官兵來襲,他們就會提醒院子裡的人逃跑。
“玄真道長好。”兩個大漢打了聲招呼。
“你們辛苦了,這位無花大師是青木堂堂主的救命恩人,我帶他去見見總舵主,你們兩個站好了崗,別讓外人摸進來。”玄真道長說道。
“嘿嘿,道長,您放心好了,俺們兄弟最負責了,只要有俺們兄弟守在這裡,保管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某個大漢拍著胸脯保證道。
“行了,你小子的心思,我還能不知道,老實的站崗,等回了咱們的地盤,我就給你上門提親。”玄真道長拍了那個大漢的肩膀一下。
“那感情好,要是道長給俺提親,翠花她娘肯定不會拒絕的,道長您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大漢緊張的說道。
“去,你給我一邊站著去,淨說這些胡話,我玄真是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了,你再敢質疑我,我就不管你了。”玄真道長瞪了那個大漢一眼。
“別介啊,道長,俺只是說說,您別在意,就把俺當個屁給放了吧,俺……”
“你什麽你?”玄真道長笑著說道:“你的事以後再說,我先帶無花大師去見總舵主,回頭再收拾你!”
大漢嚇得把腦袋縮回去,一句話都不敢說,嘴巴閉的老嚴實了。
“不好意思,五花大師,讓你見笑了,手下人不懂事,我這就帶你去見總舵主。”玄真道長臉上帶笑衝蘇夜說了幾句,然後扭頭看向青木堂堂主:“尹兄弟,你是先去休息,還是跟我去見見總舵主?”
青木堂堂主想都沒想的說道:“我跟你去見總舵主吧。”
“那好,我們這就走吧。”
玄真道長點了點頭,旋即帶著兩人朝著大院裡面走去。
路過大堂的時候,蘇夜多看了兩眼門口的兩根大柱子,上面分別刻了一句話,正是天地會的暗語——
地震高岡,一脈溪水千古秀;門朝大海,三合河水萬年流。
穿過了大堂,玄真道長帶著蘇夜兩人來到了後院的某間房前,他上前敲了敲房門:“總舵主,青木堂堂主回來了,還有……”
不等他把話說完,房門就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人,正是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
“尹大哥回來了,他人在哪裡?”
陳近南有些激動的衝了出來,抬頭就看到了青木堂堂主,當即走上前去,握住青木堂堂主的雙手:“尹大哥,你沒事就好了,都怪我大意了,中了鼇拜那個狗賊手下的暗算,不然你也不會受如此重傷。”
青木堂堂主說道:“總舵主,瞧你這話說的,說起來還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想多殺幾個狗賊,咱們倆早就跑了,現在弄得這一身傷,也算是我咎由自取了。”
“哎,尹大哥,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是總舵主,你受傷也是因為我決斷失誤,要是我們當初不在麗春院商議大事的話,也不會被鼇拜的手下給包圍起來……”陳近南苦笑著說道:“說來慚愧,我當時中了暗算,眼睛被石灰迷住了,幸虧有義士出手相助,這才沒有落入鼇拜那個狗賊的手裡,尹大哥,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青木堂堂主:“……”
總舵主啊,你一口氣說這麽多句話,你讓我怎麽回答?
“哦對了,尹大哥,我記得當時出手相助的還有無花大師,不知道他怎麽樣了,有沒有逃出去?”陳近南又說道。
蘇夜:“……”
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你妹的哦,老子這麽個大活人,在這裡站了大半天了,你竟然沒有看到老子,你是個睜眼瞎嗎?
青木堂堂主說道:“總舵主,我是被五花大師救出來的,五花大師也來了,他就在……”
陳近南臉上露出一抹喜色,打斷道:“無花大師也來了,他在哪裡,我要當面好好地感謝他,我天地會的兄弟最講義氣了,我陳近南也是義氣當頭……”
蘇夜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擔心自己會氣得暴打陳近南一頓。
這貨是個話癆吧?
“陳總舵主,灑家在這裡。”蘇夜臉上露出得體的笑容,抬頭看了陳近南一眼,關心的詢問道:“你沒有受傷吧?”
陳近南笑著說道:“無花大師,原來你在這裡啊,多謝你的關心,我並無大礙,只是被石灰迷了眼睛,現在有點看不清楚,休息個幾天就好了。”
蘇夜:“……”
臥槽!
還真的被我給說中了,你丫的現在就是個睜眼瞎!
“呵呵!”
蘇夜笑了笑,恭維道:“陳總舵主,可要注意保重身體啊,畢竟反康大業,還需要你來出力呢!”
“無花大師高看陳某了,我只是盡一份微薄之力,主要還是靠大家。”陳近南不好意思的說道。
玄真道長突然說道:“好了,總舵主,無花大師,兩位要聊的話,那就進房間坐著聊,在外面站著算什麽。”
陳近南聞言,急忙道:“無花大師請進。”
蘇夜頷首道:“有勞陳總舵主了,我正想跟你聊聊關於反康的大事呢。”
“哦?”陳近南心裡有些驚奇,笑著說道:“無花大師,我們進去聊,你有什麽想說的,盡管告訴我,對於每個有志反康的江湖人,我們天地會都是歡迎的。”
“尹大哥,你要不要也進來……”
“總舵主,不用了,你看我這滿身都是傷,還是回去養傷吧。”青木堂堂主拒絕道。
“那好,玄真道長,你帶尹大哥找個房間住下。”陳近南說道。
“總舵主,我……”玄真道長張了張嘴,話說到一半,突然就改口了:“好吧,總舵主,我聽你的吩咐。”
“尹兄弟,跟我來吧。”
玄真道長帶著青木堂堂主走了。
等兩人走遠了,陳近南又招呼道:“無花大師請進。”
蘇夜微微頷首。
兩人走進了房間裡面。
“無花大師不用拘謹,就把陳某這裡當成自家好了,隨便坐。”
陳近南笑了笑,招呼著蘇夜到桌子旁邊坐下,他自己卻去關門,然後走到桌子前坐下,給蘇夜倒了一杯茶水:“寒舍簡陋,如果怠慢了大師,還望大師見諒。”
“哈哈!陳總舵主,你覺得灑家是哪種在乎享受的人嗎?”
蘇夜笑著反問道。
陳近南深深地看了蘇夜一眼。
他沒有說話。
許久。
他笑著說道:“大師說的對,是我著相了,不知大師要跟我說什麽?”
蘇夜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問道:“陳總舵主,我聽說一個傳聞,我大康把他們入關後搜刮到的金銀珠寶藏在了某個地方,而到那裡的地方則藏在四本《四十二章經》裡面,你覺得此事是否真實?”
陳近南心裡一驚,但依舊面不改色的說道:“無花大師從何處聽來的這事?”
蘇夜笑著說道:“陳總舵主這就明知故問了,不是我打聽來的,是青木堂堂主告訴我的。”
陳近南眉頭微蹙,心道:尹大哥真是石樂志了,這個無花大師還不知道是敵是友,就算他出手救了我們,也不能把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訴他啊。
“大師說的對,這個消息是真的。”
陳近南點頭道。
“我就說嘛,老尹那種老實人,怎麽會騙我呢?”蘇夜笑著說道:“陳總舵主,我跟你打個商量,你們天地會的人找到了寶藏,分我一半唄!”
陳近南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大師開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蘇夜也嚴肅了起來:“我從來都不開玩笑的。”
陳近南說道:“大師這有些強人所難了,不說寶藏尚未到手,就算到手了,也是我天地會的兄弟弄到的,為什麽要分給大師呢?”
“哈哈!”
“陳總舵主,你這話就說錯了。”
蘇夜狂笑兩聲, 抬頭看著陳近南說道:“我們可是一家人呐!”
陳近南眉頭微蹙,不解的說道:“無花大師,你這是什麽意思?就算你加入我天地會,也不可能憑空給你一半寶藏的,那是用來複興我大萌的!”
蘇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每次聽到我大萌這三個字,他就想笑。
“抱歉,陳總舵主,我失態了。”蘇夜解釋了一下,隨即認真的說道:“陳總舵主,我建議你考慮下我的意見,光靠你們天地會,是無法推翻我大康的,所以,你們天地會不如換個思路……”
陳近南打斷道:“無花大師,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他心道:該不會遇到了一個瘋子吧,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瘋子會武功,而且還是個武功高手,正常人哪裡搞得懂瘋子的邏輯,唉,這事難辦咯?
蘇夜眸子裡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看著陳近南的眼睛說道:“陳總舵主,你不需要明白我在說什麽,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
陳近南覺得頭有些暈,迷迷糊糊的問道:“什麽事?”
“我們很快就是同伴了。”
蘇夜緩緩地說完了這句話,陳近南也失去了神智。
確切的說,陳近南是被蘇夜給催眠了。
接下來就是套路,怎麽對待青木堂堂主的,就怎麽對待陳近南。
兩個小時後。
革命同志陳近南出現了。
在此之後的幾天,蘇夜每天都使用腦洞版移魂大法,篡改天地會其他人的記憶,打造出最堅定的革命同志……
沒過多久,天地會就落到了蘇夜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