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起七路大軍共有二十多萬人進攻徐州,其兵勢之大如摧枯拉朽之勢,除卻已經威臨河北的袁紹之外,中原少有諸侯能夠像袁術這樣一戰出動如此強大的兵鋒!但盡管如此,袁術此番進攻徐州的結果,早已經被當時的幾個有識之士所預料到了的。 曹操麾下諸如荀彧、郭嘉之流一眼就能看出袁術這一場絕對會敗,他們的打算沒有出什麽差池,甚至於荀彧早已經建議好曹操在袁術失敗之際即刻遣使前往江東結連孫策;江東夏仁就不用說了,主角的優勢在那,袁術大敗早已經是歷史的結局,所以夏仁先前就建議孫策提前拔掉袁術卡在江東的釘子丹揚城;袁紹麾下田豐、沮授自然看得出袁術這一次大軍是空有架勢,也懶得將目光聚集在這裡,而是輔佐袁紹繼續進攻已經陷入窮途末路的公孫瓚。
時廬江太守劉勳得報袁術軍馬潰敗,欲整軍前往壽春援助,被主簿劉曄勸住。劉曄此人字子揚,乃漢室之後,年少有名,被避難揚州的名士許邵評為“佐世之才!”本是淮南成德人,昔日看破孫策起兵江東會脫離袁術的就是此人。
劉曄年少成名,二十歲時有鄭寶、張多、許乾之屬,各擁部曲縱橫豫揚二州,袁術招之以為麾下,聞劉曄之才欲往求之,劉曄不喜他們為人,稱病不往。鄭寶驍勇善戰,聞劉曄不出頗為不喜,欲驅使江淮百姓往成德請之,正好當時孫策奪江東,朝廷有使者過揚州。
劉曄借使者之利誅殺鄭寶等人降其麾下,恐袁術怪罪遷其眾往廬江投靠劉勳。劉勳怪罪劉曄私底下擅自誅殺袁術麾下將士,劉曄以“寶無法制,其眾素以鈔略為利,仆宿無資,而整齊之,必懷怨難久,故相與耳”回答,劉勳聞言不再為難,反而招攬劉曄為主簿,當時劉曄也為了自保,答應了劉勳的請求。
此番劉勳欲統軍往壽春救駕,卻被劉曄勸住,劉曄是這麽說的:“將在外當以君命為先,如今將軍奉袁公之命守廬江,扼江東荊州入淮之咽喉,將軍豈能舍此即彼?!況袁公此戰雖不利,然徐州後繼無力,壽春城高牆厚,徐州兵斷然不敢進軍!袁公無憂矣,而將軍卻重擔在任!江東孫伯符血氣方剛,聞袁公不利,恐有不臣之心,當謹防之!”
劉勳聞言方才止住援救壽春的意圖。果不其然,幾天后廬江境內就有江東的探子,劉勳加緊廬江城的防禦,督促各地城郡巡邏治安。自此,劉勳深服劉曄之謀,此是別話暫且不提。
且說袁術兵敗徐州,往江東孫策處借兵報仇,孫策麾下分成兩個意見,以張昭為首的文官大部分都反對孫策援助袁術出兵徐州,而以韓當等武將雖然也反對孫策援助袁術,卻不反對孫策出兵徐州,畢竟他們這些人曾經和孫堅在徐州當過下邳相,對徐州的眷戀肯定比別人強,再加上徐州地大物博,而且此時防備不足,正是攻打徐州納為己有的最佳時機,做武將的哪裡不希望給自己增添一些功勞?!
孫策也被韓當等將領說得心動了,神色之間已經蠢蠢欲動,孫策畢竟是年少有為,再加上素來好戰,容易被說動也很正常,夏仁坐在堂中見孫策有攻打徐州的念頭,當下便知不好,正打算開口勸說之際,卻忽聽堂外一聲高呼:“朝廷使節到!”
“朝廷使節?!”夏仁心頭一震,然後眼睛一亮,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遂不再開口,先看局勢然後再做計較。
顯然孫策也沒有意識到會有朝廷的使節到來,突然聽聞這個消息也愣了半響,
在張昭的咳嗽下才清醒過來,眼睛看了看堂中穩坐的夏仁,見夏仁點了點頭,孫策心中大定,急忙起身迎出門外,堂內眾人也紛紛起身跟隨孫策身後。 門外有三人站立,一個太監、一個魁梧的漢子以及一個文士打扮的人,孫策出門拱手相迎,文士打扮的人也頗識大體,帶著笑臉上前扶著孫策:“想必這位便是平定江東,為江東百姓開太平之勢的孫郎吧!果然英姿勃發,氣概不差先公啊!”
“多謝相讚,不知大人來,朝廷有何旨意?!”孫策聞言眉目一動,臉色也欣喜了不少,禮貌地將這三個人迎入大堂,分主賓做入席位。
“我是議郎王浦,奉天子之命來給將軍加官進爵的!”這文士笑著說道,“天子聞將軍渡江東掃蕩寰宇,除賊黨平叛亂,給江東帶來了安寧!在曹司空的建議下,天子念及將軍先父之忠義,特命下官來授予將軍騎都尉之職,承襲先公之烏程侯,兼任會稽太守!”
“末將謝天子隆恩!”孫策聞言大喜,如今得天子之昭,自己這自領的官職也終於得到了認可,在道義上也就不再懼怕其他人會來以此為借口刁難自己了。
“王議郎!”就在孫策欣喜之際,堂中忽有一人開口說了一句,眾人聞言回頭一看,卻見夏仁站了起來,紛紛有些奇怪夏仁這時候想要做什麽,即便是孫策也有些不太明白。
“這位是?!”王浦顯然對孫策麾下並不了解,見有人站出來喚自己,不知該如何回答,便看向孫策。
“議郎不要驚慌,此人乃末將麾下夏仁!”孫策初受天子封官晉爵心情大好,見王浦問自己,笑著寬慰一聲,然後看向夏仁,“無痕,議郎前來為本將加官,不知無痕卻要說什麽事?!”
“將軍,末將以為天子授予將軍官爵乃天子之厚恩,然將軍橫掃江東,平定山越之亂,又為陛下蕩清賊黨,如今逆賊袁術大逆不道,將軍忠心於當今天子,脫離袁術擁護大漢,乃忠義之事;然以袁術之逆臣賊子,尚且給將軍以平東將軍之職,官職雖與騎都尉相同,然此官職卻與將軍匹配,末將以為當今天子既為正統,對待忠臣義士豈能不如逆臣叛黨?!是以欲請議郎,另請旨為將軍加官!”夏仁見孫策看向自己,當下便將自己心中所思說了出來。
堂中眾人聞言點了點頭,即便是孫策自己也覺得夏仁說的很有道理,轉頭看向議郎王浦,“王公,您以為末將麾下所言如何?!”
王浦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低頭沉吟了片刻,良久忽的眼中精光一閃,抬起頭笑著對孫策回道:“下官前來之際,天子陛下和曹司空曾對臣說過,孫將軍年少有為,忠義不差似先公孫堅,特許下官通辯之權,下官可以許將軍之職,只是有一事相托!”
“王公請講!”孫策見王浦如此通情達理臉色一喜,當即便開口應道。
“孫將軍能潔身自好,與叛逆袁術劃清界限,陛下深以為喜,如今袁術公然稱帝,得罪於天下,將軍既已忠心大漢,下官便授予將軍明漢將軍之職,封將軍為討逆將軍!領兵馬與徐州牧呂布、安東將軍陳瑀會合,進攻袁術!”王浦笑著開口說道。
孫策見王浦要自己領軍進攻袁術,有些猶豫不決。這時候卻見夏仁開口說道:“議郎所言大善,孫將軍聞袁術大逆不道,早有討伐之意,只是苦於江東兵少勢弱,今有天子之意,我等自當順之!不知議郎有何事?!”
孫策見夏仁搶先答應了王浦的意見,心中有些不喜,但此時已經應了王浦,自己自然不能不接受,孫策心中有些疑惑,現在暫時忍著,準備過時再問,遂點頭看向王浦。
“昔日將軍橫掃江東之際,有廣陵太守笮融私自出兵攻打江東,如今廣陵被將軍所得!不知此事將軍記得嗎?!”王浦笑著看向孫策,見孫策點了點頭,王浦繼續說道,“前不久徐州呂布遣使者入許都,天子授徐州陳登為廣陵太守,聞廣陵城以為將軍所得,故特來說之!”
“···”孫策皺了皺眉,廣陵城是自己好不容易奪下的,難不成說給就給別人?!但是仔細想想,孫策見夏仁還欲開口說話,心中一激動,便點頭說道,“此事易爾,廣陵城因為徐州戰亂,孫某暫時取之為保百姓安危,既然如今徐州安定,這廣陵城自當還與徐州!”
底下夏仁見此臉色微變,見孫策已經說了出來,遺憾地歎息一聲,便退回位置上坐好,閉目養神不再言語。不多時,王浦見此行目的已經達到,和孫策告別,言稱還需去徐州與徐州牧呂布相見,先行離去不提。
等王浦走後,夏仁才睜開眼睛,遺憾地對孫策說道:“孫將軍,大好的局勢被將軍親手毀了,將軍不遺憾嗎?!”
“無痕所言何意?!”孫策聞言微微不喜,“難不成允許你擅自替本將答應,卻不能容忍本將自作主張麽?!本將還想問你為何不容本將思索,便答應他的要求?!”
夏仁聞言猛一抬頭, 見孫策臉色不喜,一時也心灰意冷,喟然歎息:“仁本為將軍著想,卻不料將軍以私心待我,既然將軍已經做主,仁別無可說,廣陵城今日丟失,他日必為將軍所患!仁身體不適,暫且告別!”說罷,夏仁默然起身,走出大堂不再理會後面的事情了。
孫策沒有聽懂夏仁的話語,但見夏仁竟然稱病辭退,眉頭微微一皺,念及夏仁跟隨自己也有幾年了,功勞也不小也就沒有追究夏仁的過錯,此時堂中眾人因為這一件事和剛剛的加官進爵,都有些興趣索然,孫策心情鬱悶,隨手寫了一封書信拒絕袁術,打發袁術使者走了,便也解散了議事。
眾人離開大堂,臉色都不是很好。韓當等人不知夏仁和孫策之間出了什麽問題,再加上孫策拒絕了出兵徐州的建議,便也沒有去繼續請戰,紛紛離去暫且不提。張昭張紘二人此時是孫策麾下重臣,見夏仁和孫策之間出現縫隙,不忍賢才就此離去,協同前往夏仁家中。
夏仁離開太守府後,沒有去牛犢大營,心情有些鬱悶,便徑直回家了。夫人小喬本來留在皖城,但因孫策和大喬的婚事,遂從皖城遷家過來,喬公和陸遜自然也跟著過來了,住在夏仁府上。
喬公見夏仁臉色不好匆匆去了書房,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正待跟上去詢問卻見張昭和張紘二人結伴而來,橋公笑著相迎,張昭和張紘簡單的講了一下堂中發生的事情,便告別橋公,前去書房見夏仁去了。
橋公眉頭微皺,想了想往屋外走去···
(ps:張昭此時年歲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