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江夏城外鼓聲累累,早已經驚醒了熟睡的黃祖等人,攻城戰是蔡瑁和黃祖二人負責,蒯越在荊州是兵曹從事,卻屬文職官員,所以上城牆看了看攻城的江東大軍後,僅僅是吩咐蔡瑁和黃祖二人一些注意的事項後,便下了城牆往太守府去了。 在蒯越看來江東軍雖然兵精糧足,但是想要在這個時候撿漏子攻破江夏城有些癡心妄想了,只不過考慮到要用江夏城牽扯住江東的兵力和周瑜等人的注意力,所以蒯越隻得吩咐黃祖和蔡瑁要注意守城的分寸,不能表現出江夏城堅固難破,卻也不能讓江東軍輕易攻了進來,待一切都處理妥當後,蒯越才安心的回去閱覽書籍去了。
黃祖和蔡瑁得了蒯越的吩咐,當即開始抓緊時間布置防禦,城牆外江東軍已經推出了衝城車和雲梯往這邊來,雙方都在抓緊時間準備著。過了約莫半刻時間,隨著江東軍營內的一陣鼓響,江東軍開始往江夏城這邊湧來了,先是弓弩手在將領的帶領下以盾牌護身往上面射箭,同時還有一隊人馬護著衝車往城門殺來。
“如果讓他們的衝車衝破了城門,只怕江夏城就真的守不住了!”黃祖皺著眉頭說道,“必須得分出一路兵馬在城下隨時出動,等敵軍的衝車到跟前就殺出!”
“我去組織兵馬,太守先頂住!”蔡瑁聞言點了點頭,轉身走下城牆,召集了約有五百余人在副將的帶領下守在城門處,自己則是穿戴好盔甲,騎在一匹黑馬上手裡的長槍握得緊緊地,只等城牆上的訊號。
城牆外廝殺聲傳來,天空中箭雨不斷的灑落,雙方都在比拚著,看誰先敗下陣來。只不過江夏城裡面的兵馬雖然操練甚少,可是一來倚著城牆牆垛護著身子,二來是身居高處沾了地勢,對著底下射箭即便沒有多大力沒有多少準頭,可是一輪下來也能傷不少敵人。
只可惜那護城河因為先前被江夏賊填平了,要不然江東軍所付出的代價絕對更多,趁著雙方弓弩兵對射的時候,江東軍的衝城車已經開始一動了,衝城車的構造很簡單,中間是一個巨大木樁,樁頭附有鐵錐,能夠來回擺動,車上有護蓋,鋪有濕潤的毛皮,護蓋下供兵士推動衝城車,上面的毛皮則是為了擋住上面的火矢。
至於江東軍的雲梯卻依舊停靠在陣前,並沒有同時出擊,這是因為周瑜擔心衝的太猛,反而會將這些器械全部毀掉,所以先以衝城車作為試探殺向江夏城,要知道周瑜進軍荊州時間也比較倉促,這些攻城器械也是在潛伏的那一段時間打造的,一旦被摧毀了短時間內也就無法在敢造了。
衝城車終於冒著箭雨來到了江夏城門前,這一路上有兵卒倒下後面便有兵卒補上,到城門時沿途已經死了不下於兩百余人,周瑜騎在白馬上望著遠處的戰場面色平靜,因為這一場戰鬥開始,周瑜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幕了,現在只希望衝城車能夠順利攻破江夏城的城門,為江東大軍打開一條勝利之路。
只可惜接下來的一幕讓周瑜苦笑的搖了搖頭,衝城車雖然扛住了來自城牆之上的箭矢滾木,卻擋不住城內突然殺出的兵馬,那領首的將領拿著大刀倚著城門很快就將護著衝城車的兵卒擊潰,衝城車自然也被他們毀了,周瑜手中寶劍遙指江夏城。
陣前的雲梯開始往江夏城方向移動,雲梯構造也比較簡單,底下是輪子便於推動,兩翼有防盾護衛推車的兵卒,雲梯的上半部是一塊長板,頭頂有抓鉤用來鉤抓住城牆,在移動的時候上半部長板是微微後斜著,擋住正面射來的箭矢,到城牆跟前時才會放下來形成一條通向城牆的道路來。
周泰蔣欽等將紛紛領著一支兵馬跟隨在雲梯後,他們是作為強登的先鋒軍擔任著為江東軍打開江夏城牆上的缺口,讓江東大軍能夠安然突破城牆殺入江夏城,所以必須有勇將開路,周泰和蔣欽二將是水寇出身,悍不畏死,再加上本身武藝過人,要想在江夏城牆上打開缺口應該沒有問題。
至於太史慈和黃蓋留在周瑜身邊壓住江東陣腳,提防江夏城裡邊突然殺出兵馬,衝散了江東軍陣。隨著雲梯的不斷推移,江夏城上的箭矢也開始密集起來,底下的威脅已經被蔡瑁消除,現在只要打退雲梯,江夏城就能夠保留得住了,所以江夏城上的箭矢也開始對著雲梯進行各種射擊了。
雲梯終於搭在了江夏城的城牆之上了,江東軍也開始沿著雲梯往城牆上湧去了,周瑜這時候的心一直是揪得緊緊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江夏城牆上的戰局,雲梯上雖有周泰和蔣欽二人奮勇殺敵,可是敵軍也不是沒有防備,那滾木和火油都往雲梯上發泄。
終於周泰和蔣欽的勇猛幫助江東軍殺到了江夏城牆之上,周瑜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許,可是眼睛還是仔細的望著牆上的情況,或許是周泰等人的悍不畏死激活了江夏兵卒的血性,城牆之上的戰鬥異常激烈,江夏兵卒雖然少於訓練,可是被激發了血性後,也變得勇猛難當,雖不及周泰等人,但是卻也以人數比拚,即便是周泰和蔣欽這樣的勇將,在城牆之上也是寸步難行,局勢一時間僵持住了。
很快周瑜就意識到了危機,因為江夏城城門大開,從中湧出不少兵馬開始圍攻雲梯,周瑜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手中寶劍收入鞘內轉身對身邊的太史慈等將說道:“速速進軍救援周泰和蔣欽二人,雲梯就放棄吧,今日是奪不下江夏城了!”
太史慈等將聞言心頭一震,可是江夏城那裡的戰況十分危險,容不得他們多想了,當下策馬領軍往江夏城那裡湧去,城牆上周泰和蔣欽二人相距甚遠,身邊的江東兵卒也已經渾身是傷了,便是周泰自己胸口也被刀刃劃開了盔甲,情況正危急時,忽聽自家陣營一陣鳴金聲,周泰和蔣欽二人見此揮刀逼退圍過來的江夏兵,然後把住雲梯的抓鉤處,讓一些還有移動能力的兵卒先撤,攻上江夏城的江東軍也有三五百,可是這一會功夫也只剩下二三十人了,而且各個都帶著傷,很快就從雲梯上撤了下來,底下江夏軍堵住了雲梯下去的口,幸得太史慈和黃蓋等將領軍來救,一陣廝殺後殺退了江夏兵,周泰等人也趁機撤回陣營。
“將軍,末將無能沒有攻下城牆!”蔣欽和周泰二人負傷跪拜在地慚愧的向周瑜請罪道。
“這也不是兩位將軍的過錯,沒想到江夏城的反抗如此頑強!”周瑜揮了揮手命二人起來,“今日先戰到這裡,兩位將軍廝殺多時,想必已經勞乏,我們先撤軍,然後再想辦法破城!”說罷周瑜催動坐下白馬,先轉身往營寨裡去了,後面的眾將見此也隻好長歎一聲,各自領著兵馬往營寨撤軍,江夏城隻管防守,所以也沒有派兵馬來追,江東大軍在江夏城外丟了將近兩千多人,撤軍回到營寨,這一戰江夏城以付出四千多人的代價艱難的取勝。
回到營寨中周瑜走到營帳內,將衣甲解下掛在一旁,自己則是坐在案桌上打開地圖,坐了下來便仔細觀察地圖,周瑜在今日的交手中發現江夏城裡面的情況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簡單,雖然看起來江夏城是險勝,可是周瑜很輕易的就察覺到了對面是在故意示弱,周瑜明知道根本打不下江夏城,立刻撤軍回營寨,因為周瑜的心頭突然有一種被陰影籠罩的感覺。
“將軍,今日攻城雖然沒有取勝,但是看江夏城城防的岌岌可危,剛才只要我們加一把力完全可以攻破江夏城,將軍為何要撤軍?!”周瑜的帳帷一掀,一人走了進來大聲問道,周瑜抬頭看去卻見來人頭髮已經開始略顯白色了,可是長得虎背熊腰,面容剛毅,正是跟隨孫策父子多年的黃蓋。
“黃將軍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周瑜見來人是黃蓋,笑著起身禮請黃蓋坐下,畢竟黃蓋雖然官職比周瑜小,可是論輩分,十個周瑜也未必比得上黃蓋,所以周瑜也不得不表現的謙遜一些,等黃蓋坐好之後周瑜方才在營帳中來回挪步,“今日之戰雖然江夏城險勝,可是黃將軍可曾發現江夏城的兵馬根本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樣疲勞和勢弱!”
“這···恕末將眼拙,還真沒有看出這個問題,可是這跟撤軍有什麽乾系?!”黃蓋聞言眉頭一皺。
“將軍請想,江夏城裡兵馬眾多,而且戰力不俗,可是為什麽敵軍要堅守城池而不來出戰?!”周瑜搖搖頭問向黃蓋,“又為何先前故意布疑兵之陣?!”
“將軍是說敵軍是在迷惑我們?!”黃蓋終於意識到江夏城的詭異舉動,可是轉念又覺得不對勁,“可是末將觀之,周校尉和蔣校尉幾乎就要攻佔江夏的城牆,只要我們繼續進攻,肯定會攻破城池的,將軍是怎的看出江夏城保留了實力?!”
“將軍沒有發現敵軍兩次出城進攻我們時兵將的戰力麽?!”周瑜對黃蓋說道,“雖然交戰時間不長,可是瑜一眼就能看出那些兵馬都是精兵,而且每次出動都是時機把握的十分精準!如此說來,為何江夏城上他們守勢岌岌可危,城下的兵馬卻異常精銳?!”
“這麽說江夏城應該是有什麽詭計?!”黃蓋聞言一驚,接著問向周瑜,“將軍可曾察覺到敵軍有什麽陰謀?!”
“可惜,敵軍動態不明,瑜一時也難以明晰此間的計謀,不過敵軍的動作似乎是想讓我軍進攻江夏,如此一來我們暫時休息幾日,且看看他們的舉動再做定奪不遲!”周瑜苦笑一聲後出聲說道。
“也只有這樣的了,不知到何時才能一報老主公的仇恨啊!”黃蓋歎息一聲,起身拱手說道,“將軍恕罪,末將素來性直,剛才只是有些奇怪將軍為何不繼續進攻,言語有些冒犯,還請將軍不要放在心上!”
“無妨,黃將軍忠心耿耿,是瑜該敬重的將領,瑜豈會將先前之事放在心上!”周瑜笑著擺擺手,接著又走到案桌上坐了下來,黃蓋見此拱手離開營帳。
過了三日,周瑜一直按兵不動,江夏城也沒有再來騷擾,周瑜心中生疑,可是卻覺得自己肯定是中計了,便又仔細的觀察了地圖,終於周瑜察覺到可能是柴桑諸郡出了問題,就在這時忽有武昌城來的兵卒求見,周瑜心中一震,明白自己的猜測已經證實了,自己的這隻軍馬很有可能陷入了絕境。
“將軍,大事不好!”兵卒走進營帳時,身上的衣甲已經是破破爛爛了,臉上還有傷疤,跪拜在地上哭聲說道, “袁術兵馬聯合劉表大軍偷襲柴桑城,如今豫章諸郡被劉表奪取,柴桑城也被袁術大將劉勳佔據,現在劉表的軍馬已經攻克了武昌城了,正往這邊趕來,將軍還請趕緊撤軍!”
“什麽?!”帳內黃蓋,太史慈等將臉色大變,周泰等人甚至驚訝地站了起來,周瑜卻顯得很平靜,擺了擺手吩咐兵卒下去休息,然後長歎一聲說道,“果然還是中計了,如今我軍後路已斷,正陷入敵軍的包圍之中,諸將可有計策?!”
“我軍後路已斷,想必江夏城應該也知道了消息,以末將所見此刻應該趕緊撤軍,要是被劉表軍馬圍住了,我們想走就難了!”呂蒙當先開口說道。
“以你所見當如何撤?!”周瑜聞言微微一笑,似乎並沒有將兵馬即將被敵軍圍困放在心上,反而還有心考驗呂蒙。
“不可走陸地,以末將所見,當偷襲夏口,走水路直接回江東,劉表大軍既已攻克豫章,想必潘陽縣應該也落入了敵手,江東應該也已經得知消息,我們走水路回江東應該能夠安然脫身!”呂蒙說道。
“很好,子明之言深得本將之意!不過劉表軍馬如此戲耍本將,本將豈能落荒而逃?!”周瑜笑著說道,“太史慈,周泰,蔣欽,本將命你三人速速繞開江夏城,襲擊夏口!黃蓋呂蒙二人整點營寨,能帶走的帶走,不能帶的毀掉,再在營寨裡布置好引火之物!”
“末將聽令!”帳內眾將聞言拱手施禮應道,接著便紛紛走出大帳準備去了。
(ps:呂蒙在三國志11裡面武力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