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大道筆直地從寨門斜下通到山腳,往上看,像是通向九天之上,上下落差不下百丈。
陳遠宏冷靜的觀察了片刻,心中百感交集,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來到旁邊一片樹木掩映的巨石後,他看著席地而坐,默不作聲的眾人,感到非常欣慰,自己的心血沒有白費。
雷霆小組成員一身黑,兩百精銳士卒和陳遠宏一樣,渾身青箭衣,一青一黑,徑渭分明。
他對站起來的各組負責人招了招手,眾人聚在一起,開始商量行動步驟。
以十五名本地獵戶為向導,這些人對這片地方了如指掌,閉上眼睛都能進出自如。
山區廣闊,林深草茂。
秦嶺山區的悍匪天下聞名,千百年來,任何皇朝都無法剿滅山中的綠林盜群,即使動員百萬官兵,也勞而無功。
憑陳遠宏這潑人,想在這百萬官兵也望山興歎的地方,剿滅這夥悍匪,沒有本地獵戶的幫助,勢不可能。
以任千、白英、董小雞為左右後三面外圍搜殺組,每人領五個小組,一組十人。
分別擔任伏候、尋蹤、攔截、圍殺等等,主要的職責就是對付那些漏網之魚。
陳遠宏則帶領十位最精銳的雷霆小組成員,潛入飛虎寨,打開寨門,迎接士卒入寨,搶佔各處製高點,定點絞殺他們。
“行動吧!”任千三人抱拳領命而去。
晚飯時間,所有人默默的取出乾糧,就著山泉水,簡單吃過晚飯。
取下騾馬身上的睡囊開始休息,養精蓄銳,準備迎接後半夜的廝殺。
醜時正,響起一聲呼哨聲,陳遠宏和其他十名隊員消失在黑夜中。
陳遠宏有備而來,險峻的山地難不倒他。
從幾座人獸難登的山峰攀越,能用手攀爬處很少,大多數時間需用繩索下降,艱險異常。
終於,他帶領大家從不可能通過的絕崖下降成功。
天險不可持,只怕人沒有目標、毅力、恆心、計劃。
依山勢建造了幾座倚崖的暗哨,被陳遠宏一一拔除。
假如從小徑接近,會被潛伏的暗哨發現,致使偷襲計劃功敗垂成。
他還要探好道路,以免大家在黑夜中失足,摔落峭壁谷底粉身碎骨。
飛渡天險,直搗中樞。
醜時中,寒氣漸濃,寨門口的燈籠,似乎光芒也逐漸幽黯起來。
守衛的悍匪,在走動中不住的呵手跺腳,顯得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進入寨內,陳遠宏打了個手勢,三人隨陳遠宏鬼魅似的接近了寨門樓,其余七人向各處製高點電掠而去。
陳遠宏自牆根處潛入通向門樓的走道,兩個飛躍登上樓廊。
廊道裡有兩個匪哨,左側的吊橋閘房小窗有燈光透出。
吊橋閘門,就在裡面,不進去就無法放下吊橋。
樓廊外,傳來清晰的腳步聲,是巡邏,一行共有六個人。
不久,就出現在西面的角門,進入後和匪哨說了幾句話,然後從西角門走了。
四個人兩上兩下,屏息以待。
陳遠宏伏在道陰影處,遠處的隊員一打手式,猛地閃至他身旁,向下一伏。
“哨衛不易接近。”隊員附耳說道:“四丈余空間,不易一擊便中,公子負責左面最遠的一個,如何?”
“沒問題。”陳遠宏肯定地說道。
“你呢?”
“我用飛爪,三四丈內,我的飛爪一定可以無聲無息,
勒斷一個人的脖子。” “那就好,千萬不要發出聲音。哦!他們應該就位了,信號傳來了嗎?”
“來了!放心吧公子,不會誤事的。”
“那好,準備行動。”
隊員閃電般回原位,小心地探進,一寸寸前移,猛地舉手一揮,發出發動襲擊的信號。
他右手在長身時飛爪已閃電似的掄出,飛爪橫空,鏈子纏住了一名匪哨的脖子。
可是,匪哨手中的刀,突然掉落在方磚地上,發出可怕的“哐啷”一聲。
陳遠宏更快,他像是一抹流光,對方看到人影,人已近身了。
一掌劈在另一位匪哨的頭部,頭盔內陷,身體“砰”然倒地,匪哨手中的刀也被他接了過來。
“糟了!”陳遠宏低叫,刀響聲在黑夜中可以傳出很遠。
這時,隊員剛將匪哨拖倒。
果然,閘房裡傳出呼喝和牛角號聲。
陳遠宏不再顧忌,一刀砍爛閘房的小窗,縱身跳入,阻止其余三人跟進。
衝進閘房,燭光中,閘門前約兩個守衛剛看清人影,死神已經光臨,刀如天雷下劈,刀光如匹練橫空。
不斷的有人湧出,陳遠宏一刀一個,一口氣解決了十二三個人,終於清除完了在門樓內的守衛。
他抓起旁邊的巨斧,掄起巨斧,一陣轟鳴,巨斧發揮了威力,十余斧猛揮之下,鐵葉門轟然而開。
“你們在外面守住,用弓箭對付想上門樓的人。”
扭斷鎖住閘門的鐵鏈,飛快的扳動閘門,快速的放下吊橋,一掌劈下去,把閘門毀壞。
陳遠宏提著巨斧衝出,門樓上弓弦狂鳴,箭雨劃空厲嘯震人心魄。
樓門洞兩邊,呐喊聲震天,悍匪們順著過道,潮湧而上。
陳遠宏把巨斧扔下門樓,地煞刀出鞘,一聲虎吼,連人帶刀首先衝入人叢,刀起處風雷驟發,血雨紛飛。
三十余名悍匪在呐喊聲中,像潮水般湧來,刀、槍、錘、劍、叉密密麻麻排山倒海般向他集中。
這些人知道門樓一旦失守,他們將無處可逃,所有人都悍不畏死,前赴後繼。
盡管旁邊的同伴接二連三的倒下,悍匪們前進攻擊的速度絲毫不曾減弱。
一聲怒吼,陳遠宏手腳齊動,柳葉刀和三菱針連續破空而飛,似刀雨,似流光,綿綿不絕。
吼聲落下,他揮刀電射而出,可是,進入屍堆,已看不到半個活人了,刀已無用武之地。
陳遠宏跳下門樓,拾起地上的巨斧,瘋狂的揮舞著大斧,七八斧砍斷了鐵門的三道門閂。
兩膀一用力,拉開了需要十幾人打開的沉重寨門,士卒們呐喊著衝過吊橋,整齊劃一的集中在陳遠宏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