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進來的六個人,看服色,領先踱出的是步快頭頭衛七,衛七是管這一片治安的頭頭。
步快馬快,都是快速抓罪犯的捕役,通常巡捕負責逮捕一兩個嫌疑犯,出動的巡捕也只有三五個而已。
馬快步快不出動則已,出動則二十三十不等,負責逮捕眾多的人犯,搜索鎮壓、封鎖、追捕、圍殺等等,都是馬快步快的責任。
人數如果仍嫌不足,甚至可以征調丁勇配合,比方說,對付小隊山賊,巡捕通常不參與,而是由馬快步快出動,人數不足便調動民壯丁勇配合。
因此,巡捕通常在城廂活動,步快馬快,則通常活動在郊區鄉裡。
步快頭頭衛七在這裡出現並不奇怪,這片鄉村他經常來,大家熟得不能再熟了。
怪的是張春來一家,看到保障他們安全的治安人員,為何卻像看到了鬼?
“張老頭,你家裡是不是住了一個姓陳的年輕人?你們之間都說了些什麽?”步快衛七逼近至八尺內。
他聲色俱厲道:“把詳細經過說出來,我要知道你們雙方所說的每一個字,說!”
“公爺,老······老漢沒······沒說什麽呀!”張老頭渾身在發抖:“他······他只是借宿······我家······,食宿費······一天一百文。”
其他幾人,已經佔住四方,目光極為凌厲,而且手按上了刀把。
“他問到了強大爺,是嗎?”步快厲聲問道。
“是······是的,但······但我······我什麽······都沒有說啊。”
“你知道本縣的人,是不許談論強大爺的。”
“是的,老漢知道,隻許說好不許說······說其他。”
“你說了其他?”
“沒有沒有,老漢說強大爺是大善人,大好人······。”
“把這幾天和他交往的經過,和所說的話詳細說一遍,要一字不漏。”
“好的,老漢記得······。”
張老頭將這幾天的情形,和他談話的內容,真的一字不漏一一說了。
“我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話。”
步快衛七陰森森地說;“這小狗專門和強大爺作對,前幾天在縣城出現,而後又繞道出縣城,行蹤詭秘,我們跟蹤的眼線,經常不明不白的失蹤。”
“這表示本縣有人吃裡扒外,向外人供給消息做內應,我懷疑你張家的人,是內應之一。”
“天啊!老漢······。”張老頭叫起天來。
“把這家人拿下,村裡所有的人都抓起來,交給趙三爺的人。”
步快衛七向同伴打手式下令道:“寧可錯殺一百,不可走脫一個奸細,都交給楊姑娘詳細審問,她是行家,要快,咱們要趕在小狗回來之前布置好。”
同伴應諾一聲,把張老頭一家押到柴房裡,交給了那位那位美麗的楊姑娘,陸陸續續,村中人全部被押到柴房。
張家老小和村裡人,逐一被折磨得人都走了樣,哀叫聲令人聞之酸鼻,這些人哪受得了酷刑。
不可能取得口供,因為這些人,根本不知道陳遠宏是什麽人?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底細。
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張家人,也只能招出這幾天借住的經過,和說了哪些話?至於其它的,什麽也沒問出來。
那位心硬如鐵的楊姑娘,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的話,再三催促手下執刑的人加重上刑,
這些人也就一再昏迷蘇醒,委實沒有什麽好招的。 陳遠宏在遠處就已發覺村中有異,外表安祥寧靜,連大黃狗也不叫了,平時他隔得老遠,大黃狗就開始叫起來了。
陳遠宏心裡有一種不祥感,他略一思索,輕輕向下一伏,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正堂屋裡突然幻化出一個人,現身的人是陳遠宏,他看了一眼這些人的服飾,心裡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強大爺能控制全縣的人,追蹤在下到此,委實神通廣大,佩服佩服。”
陳遠宏臉上有陰森的冷笑;“恐怕這就是眉縣,沒有縣令的原因了。”
他的出現,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
“你······你是怎麽進來的?”
步快衛七駭然驚呼。
“腿長在我身上,怎麽來那是我的事,老兄,能告訴我這家人去哪裡了嗎?”
“想知道嗎?晚了。”步快衛七看到五名同伴的單刀已經出鞘,膽氣一壯:“強大爺三代善人,本縣的人萬分尊敬他, 絕不許有人對他不利,你今天死定了。”
“你去死吧!”
六個人的左手,在同一瞬間上揚,暗器的閃光乍明乍滅,全向陳遠宏集中攢射。
幾人的刀劍已經揚起,作勢進攻,任何人也會認為他們必定倚多為勝,一擁而上揮刀攻擊,不會想到他們轉用暗器偷襲,知道也逃不過六種暗器的集中攢射。
陳遠宏身形飄忽,雙手快速地伸縮,好像在撈魚,口中暴喝道:“還給你們。”一道道肉眼難辨的電芒,向衛七旁邊的五人漫天飛射。
身邊,傳來幾人可怕的瀕死叫號聲。
百忙中衛七向左右瞥了一眼,匆匆一瞥令他毛發倒立,五個同伴,摔倒在地掙扎、翻滾、抽搐、叫號。
這些同伴完了,他不知道同伴們是如何被陳遠宏用暗器殺死的,更不明白陳遠宏如何能在六面暴雨似的暗器叢中繞出的。
“呃!”衛七眼睛一花,脖子已經被一隻大鐵鉗似的手掌扼住,任憑他手撓腳踢,陳遠宏紋絲不動,硬生生的把他壓跪在地上。
陳遠宏如金剛俯視小鬼,一臉的獰猛的問道:“再問你一遍,這家人去哪裡了?不說馬上掐死你。”
“咯咯咯”衛七揮舞著雙手,要掰開陳遠宏鐵鉗似的手掌。
陳遠宏稍稍松了松手掌,“在······在後面的柴房裡。”衛七用漏了風的破鑼嗓子回答道。
“哢嚓”一聲,陳遠宏冷酷的捏斷了衛七的脖子。
找到後面的柴房,陳遠宏感到渾身發冷,五內如焚,雖然眼前幽暗,但景物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