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宏其實隻睡了一個時辰,巳牌初,王二酒店已經被任千和白英他們接管了。
院角、廊口、走道、院門,隱藏著多名穿了老羊皮襖,風帽掩住口鼻僅露雙目的人。
房中,任千正在向陳遠宏報告,“公子,到目前為止,二十三家隻來了十六家人。
楊家來交涉的是揚喚之,他家實力排第一,您已經和他交過手。
澹台家排第二,來交涉的澹台明是個混人,他妹妹澹台紫桃你也見過了。
張家出面的是張玉嬌,以楊家為馬首是瞻。
這些人現在全部聚集在鎮上的一個小酒館裡。
陳遠宏點了點頭,吩咐道:“下去準備吧。”二人點了點頭,告辭下樓。
梳洗打扮一番後,陳遠宏緩步下樓,走進酒肆大堂中。
大堂裡燈火輝煌,卻看不見一個閑雜人等,只有幾個店夥計。
看到陳遠宏出現了,店中氣氛一緊。
臨時找來的幾個店夥計象是大禍臨頭似的,一個個神色緊張,匆匆忙忙。
正午時分,外邊響起了足音,白英拖長了喉嚨高聲叫道:“澹台大爺駕到。”
陳遠宏高聲說道:“有請,夥計,開宴席。”
酒肆外腳步聲雜亂,二十幾人在店夥的引導下,亂七八糟的走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不是揚喚之,而是一個身高差不多有八尺的大漢。
看著揚喚之跟在大漢身後,陳遠宏瞬間秒懂。
他舉步相迎,抱拳虛禮,說道:“這位想必是澹台兄?小弟專誠候駕,請!”陳遠宏把禮儀做足。
二十幾人在門邊站住了,領頭的澹台明粗眉大眼,高鼻闊嘴,滿臉絡腮胡。
他的腰間,盤了一根烏光閃閃的軟鞭。
軟鞭不知道是什麽材料編制成的,銀把手,鞭梢粗如小指,在腰間盤了兩圈,把手在前。
澹台明大眼輕視地瞪視著年輕的陳遠宏,用破鑼般的大嗓子叫道:“小子,你就是那什麽四海潛龍陳遠宏?”
“不錯,閣下定是神鞭澹台明了。”陳遠宏笑呵呵的回答道。
神鞭澹台明拍拍腰中的軟鞭,氣虎虎地說道:“太白神鞭澹台明,江湖道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陳遠宏強忍住笑意,點了點頭,抬手道:“請進大堂說話,在下已治酒相候。”
“免了,你過來說話。”
陳遠宏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家夥讓揚喚之當槍使了。
和他妹妹比起來,兩人的智商和外貌,簡直是天差地遠。
這位老兄果然是個渾人莽漢,這種人四肢發達腦子遲鈍,很容易對付。
只要應付得宜,給他三分顏色塗塗臉,他就會乖乖就范。
對付這種人,文縐縐是不行的。
唯一可靠的是拿出實力來,給他一個下馬威。
陳遠宏不動聲色,緩緩的走了過去,邊走邊說:“澹台堡主,在下擺的不是閻王宴,
閣下名震江湖,想不到卻如此膽小,好教在下望。”
澹台明向後退,舉手一揮,其他人左右一分,讓出三丈來寬的空地。
街上人來人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當然全是些膽子大的排子,反正無事,樂得看人打架消遣。
“快來看啊,有人打架。”人群中,不知是哪一位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夥子在大叫大嚷。
“小子,聽說你要吞並咱們這些塢堡?”澹台明大吼道。
陳遠宏在他身前八尺叉手而立,
點頭道:“不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憑什麽?”
“不管是山裡,還是江湖中,還是在戰場上,憑的是大家的拳頭,誰的拳頭硬,誰是勝利者,誰的話就有道理。”
“你想怎麽樣?”
陳遠宏哈哈大笑,接著臉色一沉,說道:“我想你們聽命於我,所以請你們來談談合作事宜。”
“哈哈哈!”澹台明狂笑,笑完說道:“哦!原來你小子想黑吃黑謀奪我們的的基業。
青天白日的,你還在做夢,哈哈哈!”
陳遠宏臉一沉,冷冷的說道:“傻大個兒,你聽清了,做不做夢是我的事,事實勝於雄辯,太白山莊是怎麽煙消雲散的?
本公子不做絕事,留一分情面,日後好相見,談不攏,給你們金銀讓你們走路。
如果你們難以割舍半生掙來的基業、也可以留下協助我做事情,大展鴻圖,言盡於此,望你們三思。”
澹台明強忍怒火,靜靜地聽完,翻著大眼問道:“小子,如果我們不答應,你的意思是······。”
“攻下你們的塢堡,就說你們勾結白蓮妖人, 把你們交給官府處置,反正我的地牢裡還有很多白蓮教的妖人。”
澹台明怪腔怪調向左右叫道:“大家夥兒,你們可聽清了?這小子要誣陷我們,送去送官究治哩!我好怕怕呀!”
澹台明話音剛落,二十幾人爆出一陣怪笑,遠處看熱鬧的人群中也傳出議論聲。
陳遠宏不理對方的調侃和嘲笑,向大堂內叫道:“任千,準備金銀送給這些人,
叫他們走人,限他們十天之內,搬出塢堡滾蛋。”
任千面帶笑容的走出大堂,澹台明瞥了他一眼,踏進兩步,距陳遠宏已不足五尺。
他故意愁眉苦臉攤開雙手,怪腔怪調地說道:“哦!你還帶著狗腿子來黑吃黑哩!求求你高抬小手,
放過太爺給太爺一條生路好不好?我願意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打破你的頭······。”
話未完,拳如風,凶猛無比地急攻兩拳,上攻面門下搗小腹,來勢洶洶,先發製人。
拳到,陳遠宏左閃,右手斜撥,抓住對方的大拳頭借力後帶,旋身,斜踢一腿。
“噗”一聲悶響地,掃中澹台明的大腿。
澹台明衝勢過猛,拳頭被抓住借力帶出,他衝得更快更猛,大腿再挨了一記重擊。
他吃不消了,“呯”一聲大震,沉重的身軀撲倒在地,跌了個大馬爬。
“好小子!”他怒吼,狼狽地爬起。
不等他站直身軀,一隻大手已抓住他的肩頭往回扳,大拳頭象巨錘,閃電似的到了臉部,任何念頭也轉不及,暴響聲已令他心向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