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很遠,劉禮和楊三毛還跟做夢一樣,兩人的腳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看著兩人這個樣子,張炯哭笑不得,不由得停了下來,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著說道:“喂,醒醒吧,在做什麽美夢呢?”
楊三毛傻傻的望著劉禮,“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劉禮沒有理他,兩眼直直的盯著張炯,傻呵呵的笑道:“我沒有做夢吧?我們這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城狐社鼠,也有今天。”
張炯望著兩人,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啊······。”楊三毛一聲嚎叫:“老子也有今天,老子要翻身啦,老子要發財啦,楊家的王八蛋們等著吧。
你們搶老子的東西,霸佔老子的田地,把身無分文的老子趕了出來,讓老子淨身出戶,你們給我等著,等著吧。”楊三毛在那裡手舞足蹈,癲狂的跳著,叫著。
劉禮卻低著頭,嘴裡喃喃自語道:“要是早一點遇到公子這樣人多好啊,你們娘倆就不會走的這麽早了。
不就是沒錢買藥嗎?老子不過欠了一次而已,只是欠了一次而已,你們狗眼看人低,你們狗眼看人低······。”劉禮跪倒在地,以頭搶地,聲音嘶啞的哭喊道。
張炯定定的站在那裡,默不作聲,他嘴唇動了動,卻只是歎了一口氣,把伸出的手放了下來。
陳遠宏和任千回到花廳裡,白英卻坐在大交椅裡悠閑的喝著茶。
“你小子挺悠閑的呀,交給你辦的事情都辦妥了嗎?”陳遠宏笑罵道。
白英從懷裡掏出一本厚厚的流水簿交給了陳遠宏。
他一行十目,看得奇快,片刻後,就把一本厚厚的流水簿看完了。
“也就是說,莊裡這二百五十四名老師有二十四人有問題,確認無疑了嗎?”
白英點了點頭,陳遠宏看著白英,調侃道:“你小子,看不出來啊,還是個刑訊高手,但是呢。
這種東西乾久了會上癮的,人的心理會受影響,以後不要沾手了,聽到沒有?”
白英狡辯道:“那不是人手不夠,趕鴨子上架嗎?既然公子說了,我照辦。”
“這教授還分五等,末等還要淘汰,一等教授的俸銀可不少啊,五十兩一個月,吃喝拉撒睡全包了。”陳遠宏有些牙疼的說道。
任千問道:“那公子的意思是?”
“這個末等教授就不用趕走了,這些人畢竟久走江湖,見多識廣,放在別的地方去吧,總會有用的。
還有,把這些人的家眷全部給我弄來,俸銀太高了,降到三十兩一月,以此類推。”
任千和白英面面相窺,心中暗自誹腹,自家公子也實在太摳門了。
“哦,對了,你們把話傳下去,給我大肆收羅江湖道上的奇人異士,老弱病殘通通要,我不嫌多,老師越多越好。”陳遠宏豪氣飛揚的揮揮手道。
江湖道,包括的范圍很廣,上九流下九流,得看所從事的行業區分。
在性質上,黑道、白道、俠義道、綠林道、邪魔外道,界限其實並不鮮明,隨時都可能改門換道。
朝廷的管制雖則嚴峻苛刻,但仍有嚴重的疏漏,原因很簡單,人必須活下去。
想要全天下的人規規矩矩活下去勢不可能,因為人有智愚,混食的才能各有不同。
人的欲望也各有千秋,所用的手段也就千奇百怪。
一般說來,手段不正當的行業,都可列為江湖道上的朋友,
認同上因人而易,看法各有不同,經常混淆不清。 加上現在天下洶洶,江湖浪人沒有一百萬,也有八十萬,其中身懷絕技的奇人異士很多。
這些人無法無天,缺少管束,還不如把他們招至麾下。
這樣,既能管束他們,又能為自己出力,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公子,這些邪教妖人現在把人分散到了民間,難以查到,是個大隱患,我們有點拙於應對呀。
哦,對了,我們的眼線回報,五大排頭在家裡接待了一夥從下江來的神秘人,我懷疑他們和那三個女人是一夥的,一明一暗。”白英拍了拍頭說道。
陳遠宏想了想,對兩人說道:“你們去把考評一二等的趙涵、吳嘉軒、揚博、馮冠忠、錢嘉、衛梓、韓俊······,這前一百五十名的,帶到演武廳去,我有話說。
至於這些巫道中人,你們對付不了,交給我。”
兩人告退而去,不多時,莊中響起了鍾聲,精舍裡的少年少女向演武場飛掠而去。
演武場中響起了叫名聲,陳遠宏施施然的來到巨大的演武廳。
任千領著眾人踏入廳中,白英趨前行禮,恭敬地說道:“人已到齊,請公子訓話。”
陳遠宏神色肅穆,背著雙手,看著大廳中的少年少女,他隨口說道:“衛梓;江西九江府彭澤湖大姑塘鎮人。趙涵;荊州府沙市馬王廟人,吳嘉軒;揚州府儀真青山鎮人。
揚博;西安府楊家灣人,韓俊;鳳翔府柳林鎮人,錢嘉;應天府(南京)龍江關人,馮冠忠;漢中府梁山鎮人······。”
他笑呵呵的,一口氣把一百五十人的姓名,籍貫說的一字不差。
看著大廳中肅然而立,不為所動的少年男女,陳遠宏點了點頭。
“咱們大明一百四十個府的人都齊了,還有另外十個是精通蒙、藏、回、苗、羌、滿、傣、京語(越南語)、倭語的人。
你們都滿十八歲了,身手在江湖上算得上一流高手了,可以出去闖蕩了。
我挑選你們,主要是看你們品行端正,屬於同一批裡面的佼佼者,從下月開始,你們的俸銀一個月二十兩。
知道要你們幹什麽嗎?是讓你們回到自己的出生地,給我原地潛伏起來。
把當地的豪強縉紳,各色人物,各種大事小情,當地一切和秘教妖人,包括外番邪教有聯系的人,通通給我記下來。
你們給我記住了,第一要務是保全自身,不要輕舉妄動,事急從權的時候可以逃跑,不要輕易暴露自己。
也不要想著出去了就海闊天空了,不聽招呼,胡作非為,你們的父母有些已經送來了,有些在路上。
一個季度一考評,以後,我會派人陸陸續續的和你們接觸,一起潛伏,你們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所有人單線聯系,任千是你們的直接領導人,白英為副手,我給這個組織取了一個名字,叫做鷹眼。
從明天開始,任千和白英會交代一些事宜和條例,凡是違反條例者,殺無赦。
你們的啟動經費為五、一百兩銀子,好啦,都下去吧。”
少男少女們整齊的抱拳一禮,恭聲道:“遵命!”聲震屋瓦。
陳遠宏掏了掏耳朵,對他們揮了揮手,“去吧。”
任千和白英留了下來,“公子,這些不是彭叔應該負責的事情嗎?”
“他太忙了,而且一個人管的攤子太大,不好。”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由得悚然一驚。
“其他十個人你們酌情安排,哈密衛、烏斯藏、西域、蒙古、遼東、東籲(緬甸)、大越(越南)、暹羅(泰國)、
倭國、朝鮮還有滿喇加(馬六甲),人手不夠就再找,他們的俸銀可以高一些,你們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