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花姑正色道:“你是知道的,金銀都由我娘經手,她每月隻給我幾兩銀子買香粉,咦!五爺,你問金銀······。”
“我有急用,改天還你。”
“這······一二十兩私房錢是有的,在多就得向我娘商量,可是她······。”
“她不會肯,是嗎?”
“是的,五爺,我娘是個······。”
“是個要錢不要命,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延五爺笑呵呵的調侃道。
“五爺······。”
“你認識田管家的一些朋友?”延五爺轉換了話題:“我是指碼頭上的那些人。”
“知道一些。”花姑毫無心機地說道:“他們那些人,不時要到這裡向娘打秋風,不能不給。”
“很好,他們知道你我的事?”
“瞞不了人的,五爺。”花姑盯著他媚笑道:“前幾天,還有人打聽你是哪裡的人呢?”
“你怎麽說?寶貝兒。”延五爺問道。
花姑依偎在他懷中,事實上無法看到延五爺的臉,當然不知道他臉上的神色變化。
“五爺,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怎麽說呢?”花姑還不知道死神已在接近:“只知道你與田爺交情不錯。
五爺,你從不提起他的······。”
“如果我到處胡說八道,我就活不到現在了。”延五爺獰笑道:“寶貝兒,聰明的人,從不打聽與自己不相關的事,知道得越多的人,活的機會也就越少。”
“五爺,你的事怎能說與我無關?我對你這冤家,可是真心真意啊!”花姑情意綿綿偎在他懷中說。
“露水夫妻不到頭······。”
“五爺······。”
“你愛的是我的金銀······。”
“五爺,天地良心,你······。”
雙方都在搶著說話。說到這裡,花姑真急了,要從他懷中掙扎出來。
“天地良心?”延五爺挽實了小蠻腰,不讓那香噴噴的胴體離開:“我這種人心目中沒有天地,也沒有良心,有天地良心的人活不長的,寶貝兒,別怪我。”
“呃······。”花姑叫了一聲,渾身一震,抬起了頭,妖豔的面龐上,笑容凝固了,眼中有不信、不甘、絕望的神色,睜得大大地。
匕首深深刺入心坎,氣血立即停止流動。
“五······爺······。”花姑嗄聲叫道。
“寶貝兒,別怪我。”他一臉獰笑,手一松,將花姑推倒。
花姑仰面摔倒,披著的睡袍散開,露出線條美好,凹凸分明的赤果胴體,心坎的鮮血噴泉般從創口湧出。
“你······你······。”花姑虛脫地掙扎,力道漸弱。
延五爺瞥了花姑最後一眼,轉身拉開門。
“到裡面去。”他向饒霸說道:“把老不死的和衛大嫂全宰了,搜出金銀,咱們趕快走,陳小狗的人大概快來了,要快。”
天亮後不久,兩人已到了老頭莊,這是一座官道旁的小村鎮。
路旁的小食店本來早上只有早點賣,但兩人要店家宰了一隻雞,切一碟隔夜的燒鹵,兩角酒,先填飽肚子再說。
官道上還沒有旅客的蹤跡,店堂裡只有他們兩人進食,店主將酒菜弄妥,進內間休息去了。
“真倒楣。”延五爺垂頭喪氣地說道:“老鴇婆真該死,果真是要錢不要命,
寧死不招出銀子的藏匿處。 這該死的老鴇婆,我神行太保延大寬,算是栽在她手上了。饒霸,咱們隻搜出幾兩碎銀,身上無錢寸步難行哪!”
“問題是,五爺今後有何打算。”饒霸咪著那雙三角眼說道。
“本教在西安有個總壇,我打算去西安。”
“五爺,要不要再看看風色?”
“看個屁風色!”延大寬粗野地說道:“咱們搜銀子浪費了不少時辰,幾乎脫不了身。
那位直接從後門破屋的家夥,身手十分了得,要不是我們機警,溜得快,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了。”
“田爺······。”
“別提他了。”延大寬不勝煩惱地揮手道:“咱們白蓮教所屬的三教一會,能獨擋一面的人越來越少了,尤其這個彌勒教,教友全是些唯利是圖,首鼠兩端,離心離德的貨色。
本座來此地秘密活動將近半年,什麽事也沒辦成,田香主連開一次香堂也不敢,真他娘的活見鬼!”
“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饒霸苦笑:“去年教主在山東起事失敗被殺,牽連甚廣。
河北、京師······,幾處總壇幾乎同時被挑,官府加強搜捕雷厲風行,我們成了喪家之犬。
田爺不得不小心,五爺,依屬下看來,咱們應該潛回去,找機會······。”
“回去?你昏了頭。”延大寬冷笑:“陳小狗的手下可不是省油的燈,他那個什麽雷霆小組?可不是白叫的,落在他們手中,後果你去想好了。
閑話少說,咱們這兩條漏網之魚,唯一可做的事是盡快有多遠走多遠,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沒有盤纏,走得了多遠?”
“這個······。”
“咱們留心些,沿途注意有沒有大戶。”延大寬咬牙切齒道:“多做幾票,去西安這個花花世界才能當大爺。”
“放心吧,我做這種買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多注意就是了。”饒霸欣然說道。
“啪啪啪”大清早的居然有人鼓掌,豈有此理,兩人的目光全向掌聲傳來處集中,驚怒的神情一一寫在臉上。
內間踱出一個人來,一面走一面繼續鼓掌,“都成了喪家之犬了,還念念不忘著打家劫舍,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這人停止鼓掌,到了二人對面背手而立,對著延大寬和饒霸泰然發話:“你們倆是乖乖的跟著我走呢,還是被打斷腿拖著走,你們選。”
“大膽,你是什麽東西,敢對五爺說這樣的話。”饒霸聲色俱厲,從座位上一躍而起。
延大寬安坐不動,轉頭打量著四周,準備找時機逃之夭夭。
“別看了,周圍有二十三個人,晚上讓你們跑掉情有可緣,白天再讓你逃掉,我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延大寬一聲不吭,不動身色的盯著來人。
這人穿著青箭衣,腰間的皮護腰有特製的斜形刀插,皮護腰上有一排七寸三菱鋼刺,一把狹鋒黑鞘單刀。
來人身材高大挺拔,行動之間剽悍輕捷,劍眉大眼,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讓人過目難忘,臉色健康紅潤,留了精心修剪的小八字胡。
他笑呵呵的說道:“我叫任千,雷霆小組的負責人,二位,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