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很熟悉寨子的房屋格局,看來他沒少來。穿過巨大的忠義堂,來到一處很大的院落,這是一個大型院子,四周遍布盆景盆栽。
正對院門左方,是一座巨大的假山,左下方是一個荷花池,山右邊高處建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閣亭,一塊黑匾高懸亭上,寫有兩個金漆大字‘桂亭’。
院子正中央,有一座三層高的大樓閣,上下兩層燈光暗淡,第二層卻燈火輝煌,隱隱有人聲傳出。院內各個角落都掛有氣死風燈,整座大院亮如白晝,靠近閣樓有一株巨大的桂花樹,正好在閣樓和假山中間。
兩人潛藏在樹上,二樓大廳中的情形,便一目了然。大廳裡掛了幾十盞明亮的蟬紗燈籠,把大廳照的有如白晝。
大廳真的很大,擺設華麗,八梁八柱,兩面有走廊,堂上設胡床錦褥、雕花漆金的矮腳長案,兩邊另設胡床雅座,是用來招待次要貴賓的座位。
地面鋪了氈毯,每張矮案邊擺著三個錦薄團,四角有精美珍貴的琉璃宮燈,八隻紫銅內藏式木炭火鼎。
廳堂中間是耀目閃亮的朱漆地面,對面掛了錦帷,裡面是歌伎席。
朱漆地面也可用來作舞池,容的下十幾名歌伎表演。
大廳的主位上,坐著一個國字臉、長眉細目、高鼻隆準、薄薄的嘴唇上兩撇八字胡,頜下三縷長須的中年男人,看不出年齡,應該就是托塔天王李陽了。
旁邊有兩位,披了僅可遮羞的輕薄蟬紗絕色少女,在伺候主人小酌。矮長案上有各色珍饈與乾果。
他一口喝完杯中酒,扔下酒杯,雙手拍著幾案,桌案上杯盞亂跳,他聲如雷霆。“你們都是吃乾飯的,一群飯桶,十幾個人,被人一網打盡,還把二公子的性命丟在了那裡。”
“平時一個個,吹牛吹得震天響,好像天老大你們老二,一到見真章的時候,全部都現出了原形。“
“都說說吧,怎麽炮製石寶寨那群人?”
大廳裡有十幾個人,有兩個女人尤為突出。一個穿緊身天藍勁裝的美麗花信女郎,和大紅窄袖子短襖,同色八格裙的絕色少婦。
鶯聲濡糯的說道:“李堡主不必介懷,二公子遇難,我們也很難過,請堡主節哀!”
“堡主消息靈通,請堡主為我這個外人,講講其中的來龍去脈,畢竟我彌勒教也死了一人。”
即然腓紅仙子花三姑詢問,那本人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這件事情很蹊蹺,他詳細的解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從始至終,李陽的雙眼,就沒有離開過花三姑。對著那雙充滿著原始欲望,貪婪,恨不得將她吞下肚的雙眼,她從容不迫,侃侃而談。
“名震天下的八極遊龍,居然窩在一個小山窩裡!說出來讓人不敢相信,居然只是為了調教一個徒弟。”
“本教的神箭手歐華,在兩軍廝殺的戰場上,射殺官軍的將佐無往而不利,居然會死在這個小山溝裡,千手判官,暗器宗師,天劍絕刀,千面狐,還有郝一刀這個殺星,看來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啊。”
是啊,所以本人今晚招集大家來,就是想問問大家的看法,他們到底是無意中碰上這事情,還是有備而來,我判斷不出來。
李堡主,我認為必須要用雷霆手段,殺掉剛剛說到的這些人,只要除掉了這幾個人,其他的人都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一是為了立威,二是那個寨子畢竟有一千多人,既可以為你挖礦種田,
還可以拿起刀槍弓箭,到漢中去發發戰爭財。 畢竟現在蜀中打成一團,絕大部分官兵都調去圍剿奢家、安家去了,而這兩家也有我們的人,隨時可以互通消息,我們也不虞有碰上官兵的危險。
哪裡有戰亂,哪裡就有你們。為何你們對這種事如此上心?呵呵,萬一哪天我們龍飛九五,豈不是夢想成真!況且你蓉城的家小,漢中的家小,我們了如指掌,狡兔三窟,也不外如此。
不要想以此來威脅我,花姑娘,你們在四川的分壇總壇,我也了如指掌, 如果你們逼人太甚,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我帶著人去投反賊,或者官兵,轉過頭來絞殺你們,大家豈不是兩敗俱傷?
況且妻子兒女死光了,我還可以重新娶妻生子,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現在只是合作的關系,並不是你的下屬,你要搞清楚。
天王過慮了,攻打漢中。還要仰仗山區的各位英雄好漢,大家共同發財,合則兩利,分則兩敗嘛?剛才的話只是隨口說說,不必當真。
李陽沉思片刻,抬頭問道,風雨雷電,你們有什麽看法?我得到了可靠消息,劉老道那個徒弟。在蠱惑山民,要負頑抗,居然不逃走,有些棘手啊。
畢竟石寶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除去老弱婦孺。能打能殺的,也有那麽幾百號人。
如果我們人去少了,肯定要吃虧。人去多了,又怕山寨裡發生什麽意外,這裡畢竟是我們的老巢。
坐在左手邊的風神是一位青衫中年人,樣貌平常,身材瘦如竹竿,他起身對著大廳中眾人抱抱拳。冷厲的說道,必須要殺雞駭猴,他們再厲害也只有幾個人。我們有上千兒郎,還有這麽多英雄好漢。就算去一半人馬,堆也把他們堆也死了。
我們和其他幾個天王,相處十幾二十年了,大家是什麽德性?彼此互相很了解了,今年秋收以後,大家還要一起去漢中,乾一票大的,現在互相殘殺,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畢竟牽一發而動全身。
李陽點點頭,算是認可這個說法,最後對大家說道,那就散了吧,明天再討論討論,去多少人,哪些人去,哪些人留守,到時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