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宏繼續說:“障眼法的神通也只有五成火候,所以要利用旁人突襲以補法力的不足。
他們四個應該和你都是同門,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呢,也不知道你們的師傅是怎麽教的?”
旁邊的董鄂掏出匕首,一匕吐出,先下手為強,相距不足三尺,伸手可及,突襲必可成功。
“大膽!你真該死!跪下!”陳遠宏沉喝道。
董鄂如中雷殛,匕首突然失手墜地,渾身一震,直挺挺地跪下了。
陳遠宏拔出地煞刀,點落在董鄂的天靈蓋上,鋒尖直透腦門,抽回刀。
鮮血和腦漿從刀孔向外咕咕冒出,人跪著依然不倒。
刀光一閃,好快,有如電火流光,掠過踉蹌後退的兩位同門,兩人應刀而倒。
再一揮,章迎春的怪網突然起火,一瞬間化為青煙消失了。
這瞬間,章迎春左手一抖,網繩突然化為一條巨大的青龍,張牙舞爪騰雲駕霧,向陳遠宏撲來。
劍一揮,風起霧湧,章迎春身形突然隱沒。
黑霧中,一隻七寸大小的燕子,快速的駕雲穿霧,向左側飛去。
陳遠宏冷哼一聲,張口噴出一股白色的火焰,青龍幻化無蹤,刀剛指向燕子。
一聲暴喝,火光耀目,金蛇亂竄,接著一聲震耳霹靂,小燕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陣血雨灑落,一切異象突然形影俱消。
“姓陳的,你給我記住了,下次,我一定可以殺死你······”
幻現在北面一座屋頂上的章迎春厲叫,臉色泛青,呼吸急促,香汗濕衣,妖媚無雙不再。
她左手臂上有一條刀口,鮮血正從手背上滑落,披頭散發像個瘋子。
陳遠宏屹立在原地,滿頭大汗,但氣色不變,僅大眼中神光減弱了許多。
“你走得了嗎?我······”陳遠宏話音未落。
這個鬼女人身形連閃,快速的消失在房舍之間,走時連正眼都沒有瞧一下李率泰。
“當當當······”旁邊響起一連串的震耳的金鐵交鳴,關平正在與一位侍女交手。
侍女突然大叫一聲,脫出刀網側射丈外,屈膝跪下。
他如影附形衝進,喝道:“丟劍投降,饒你不死!”
侍女挺起上身,一聲狂笑,劍向頸下一抹,鮮血噴出,人向前一撲,抽搐了幾下就一命嗚呼。
陳遠宏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倒吸了一口涼氣,悚然地說道:“一個女人也有視死如歸的決心。
看來,建奴將是咱們的心腹大患,以後凡是遇到這些人,不投降,一律格殺勿論。”
“遵命!”四周響起一片整齊的聲音。
大院中血腥刺鼻,20來具敵人的屍體,在東側矮牆下排在一起,排列得整整齊齊。
大院周圍銅哨聲劃空而起,集合的信號發出了。
接著,右後方傳來兩三聲慘叫,聲源很遠,但依然聽得清晰。
左後方遠處,突然傳來震天的殺聲。
外圍的60名青箭衣行動小隊中,有15名箭手,45名刀盾手。
他們逐漸剿清了外圍,開始慢慢向大院集中。
李率泰握著沉重的雁鋼刀,站在不遠處冷然四顧。
48個心腹只剩了十個人,這怎麽可能?
自己這方面的人,都是身手超人一等的死士,連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在陳遠宏和章迎春鬥法時,李率泰就醒過來了,他卻不加入戰鬥,而是躲在一旁慢慢的調息恢復。他身旁,站著六個人,都是從外圍被趕進來的。
旁邊還有四個人在裹傷,傷勢不輕,這些人應該是李率泰的心腹死黨。
“我要口供。”阿爾斯楞揮動著狹鋒單刀,慢慢的走向旁邊一個身負重傷的死士。
“不用問了,他們什麽都不會說的。”李率泰咬牙說道:“他們都是視死如歸的死士。”
重傷的心腹死士發出一陣可怕的陰笑,掙扎著坐起。
“我們在西海、河西四郡、河套有上千余名精銳來自四面八方,他們都通過了嚴格的訓練。
家人也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個個抱有殺身成仁的必死決心。
平時整理傳遞消息,只要時事有變,他們頃刻之間,可變成上刀山下火海的無敵勁旅。
我大金汗國的子孫,終有重入中原的一天,憑的就是這股前赴後繼,殺身成仁的決心和勇氣。
你們可以殺了我,但你們永遠消滅不了我們入主中原的決心和信念。
大部分蒙人,都是偏向我們的,當這兩股力量真正結合起來時,也就是大明王朝氣運終結的時候。
這一天即將到來,而且會來得很快。”死士一字一吐吃力地說道。
“我要你招出所有人的底細來。”阿爾斯楞沉聲說道,單刀指向死士的咽喉。
“哈哈哈······”死士大笑道:“你們自古以來都是兩腳羊,軟腳蝦,今天你殺了我們。
以後有的是人為我們報仇雪恨,屠城滅寨是我們的拿手好戲,你們等著吧。
我們來的時候,就沒有一個人打算活著回去。
用死來威脅一個視死如歸的人,你這個蒙人的敗類比豬狗還要蠢。”
“你罵吧,我阿爾斯楞也是一個不怕死的人。”阿爾斯楞沉聲說道。
“所以,你不必用死來威脅我。”死士也咬牙說道。
“我是為大帥給了我們新生而不怕死。”
“我是為大金汗國入主中原,能讓我的家人過上天堂般的生活而不怕死。”
“你很有種。”
“我大金汗國全是這樣的人。”
“你還有什麽要求嗎?”
“有,補我一刀。”
“你尊姓大名?”
“在部落裡有我的靈牌和名位,在這裡沒有必要留名。”
“我成全你。”
“謝了。”
阿爾斯楞舉刀一揮,砍下了死士的頭顱。
夜風勁烈,山中樹木發出嗚嗚怒號,院中的花木簌簌怪響,風中仿佛傳來陣陣蕭殺聲,動人心弦。
李率泰橫刀屹立在夜風中,在燈火的映照下,他眼神堅毅,衣袂飄飄,神色極為肅穆莊嚴。
“我們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李率泰用不穩定的聲音說,像在向上天訴說。
“額真,是什麽事?”旁邊的心腹疑惑的問道。
“中原地大物博,自古以來英雄輩出,當出現一個霍去病式的人物與塞外的草原人相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