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官兵在貴州勝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你們應該發了不少死人財。”
為首的佩刀強盜在鞍上向陳遠宏沉聲說:“馬和車留下,人,站到一邊去聽侯處治。”
“你們膽子不小,連官兵都敢打劫,就不怕沒命。”姚勇冷冷的說道。
“官兵算個鳥,我們搶的多了,也宰了不少。”另一個強盜接口道。
“沒得商量?”關平不帶感情的問道。
為首強盜的大嗓門像打雷:“廢話太多,咱們既要死人財,也要命!”
陳遠宏哼了一聲,突然高舉左手,收放拳頭兩次。
掠陣的騎兵裡,有十幾個武卒滑下馬,鬼魅似得往兩邊山林一鑽,形影俱消。
“沒想到這條路上強盜這麽多,趕個路都能碰上你們。
本公子是黑吃黑的行家,只有我打劫別人,還沒有人能打劫我,更不要說要我的命了。
喂!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乖乖掏出來。
如果你們多孝敬一些金銀財寶,說不定我一高興,只要錢不要命,你們的命算是保住了。
但你們如想要我們命,又當別論了。”陳遠宏語氣帶有嘲弄味。
“太爺先打破你的臭嘴!”為首強盜怒叫,右手猛地一抬,白虹破空厲嘯,鐵鏈怪響。
是一個流星錘,可遠攻三四丈,錘大如拳頭,要是擊中了,何止是嘴破?
腦袋整個會爆掉,存心要人命,看來這幫強盜準備殺人了。
陳遠宏哈哈一笑,右手一揮,顯得毫無力道,像是趕蒼蠅。
強勁的流星錘挾風雷而至,用手接錘,簡直是開玩笑,不要命了。
錘頭一頓,突然貼上了手掌。
手掌一轉一抓,錘鏈被抓住了,順勢一拉。
“哎喲······”強盜駭極狂叫,向前飛離馬鞍,飛越馬頭,手舞足蹈狀極可笑。
“砰”一聲大震,冰雪飛揚,摔落在陳遠宏馬前一丈左右,繼續前滑。
太快了,其它五人來不及搶救。
“留一個活口。”陳遠宏高叫,手一抖,流星錘飛出。
速度比流星錘的主人所發要快幾倍,白光一閃,擊碎了另外一個強盜的腦袋。
同時,人已飛掠下馬,腿一彈,馬靴吻上了強盜的頂門。
這位立即停止滑動,手腳開始抽搐掙扎,口中已發不出聲音,天靈蓋已經碎了。
關平和姚勇,幾乎在同一瞬間策馬衝上,雁翎刀出鞘,馬到、人到、刀到。
兩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屠夫,一衝錯之下,乾淨俐落地砍下兩名強盜的腦袋。
馬絲毫不曾停頓,刀順勢反撩,旁邊的強盜頸側飆血,出手之快與切割的熟練程度,令人大歎觀止。
陳遠宏背手旁觀,對殺幾個強盜毫不在意。
“問問口供。”眼看只剩一個強盜了,他及時喝止。
兩個全身白衣,白頭套的人,潛藏在半山腰的松樹下,看著下面三下五除二就結束了。
“這些強盜也太不中用了,你去聯絡,讓老刀他們準備好。”
“劉頭兒,如果那小子不上當怎麽辦?”
“那裡是官道必經之路,不上當?他們飛過去啊。
讓那四個殺神好好呆著,別搗亂,現在還用不上他們。”
“遵命,屬下這就去通知他們。”
聲落人動,其中一人身影像流光,一閃便消失在旁邊的松林內。
“怎麽樣?問出了點什麽嗎?”
“有人給他們老大黑煞神五千兩銀子,要公子的腦袋。
至於是誰,他們也不知道!”
“買凶殺人啊!”陳遠宏用馬鞭拍打著手心。
他皺眉暗忖:“這種事情很難查,
自己的仇人太多,誰都有可能下手。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來多少殺多少。”
陳遠宏抬頭咧嘴笑道:“走,上老君坡會會他們。”
老君坡名不虛傳,被大官道一分為二。
坡並不高,僅十五六丈,兩邊坡壁,筆直陡峭。
兩壁風化了的碎泥一沾就落,想往上爬很難。
坡口兩邊是平緩的山坡,上面長滿了遮天蔽日的松樹。
人手一分為二,陳遠宏帶十人上右邊。
關平帶著十人上左邊,探馬在前面帶路。
坡上到處是土溝塹坡,松林外散布著不少灌木叢,草深及肩。
任何人在內行走,也難以避免發出聲響。
確實是個伏擊的好地方,地形複雜,居高臨下的射箭,讓人防不勝防。
他打出手勢,讓武卒們全部退到松林裡。
一來是清除松林裡的人,二是防止誤傷。
安排好後,他如同一頭獨行狼,消失在草叢中。
山坡上空,突然響起弓箭厲嘯聲,一聲緊似一聲,一聲比一聲淒厲,聽得人毛骨悚然。
“啊······”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厲嘯聲忽左忽右,忽遠忽近,讓坡上的強盜心驚膽戰, 他們完全跟不上陳遠宏的速度。
“蹲下別動,蹲下別動,身手好的組成搜索隊。”有人大叫。
有幾個處灌木草叢簌簌而動,人影速度奇快。
其他人都躲在草木叢中不動,一聲弦響。
一個最前面的強盜,被利箭貫喉而過,箭透脖而出。
“呃······”這人隻叫了半聲,“砰”一聲,仰面倒地。
左右開弓,快如閃電,箭去如流星。
“啊······”跟來的幾個強盜人也倒了,箭箭奪命,無一落空。
坡上的草叢中血腥刺鼻,四周散布著三十一具屍體。
身手好的強盜基本上都被清除了,剩下的都是些小魚小蝦,武卒們開始拉網式的清除。
檢查這些人的衣物、手腳,以及拴在松林內坐騎的配具可知一些端倪。
從這些人的行為動作來看,不大像是強盜,倒是有點像官兵。
“轟隆隆!轟隆隆!”蹄聲入耳,地面微微顫動,大隊人馬從東北方進入老君坡。
百余騎沿著大官道,發狂般魚貫飛馳入坡谷。
在坡谷中兩分,邊跑邊向兩邊坡上射箭。
厲嘯聲又起,陳遠宏站在坡上,可看清全場形勢。
相距不足二十丈,居高臨下,箭無虛發。
坡谷中慘叫連連,剩下的強盜進退維谷。
暴喝聲與鞭打聲此起彼伏,馬隊大亂,瘋狂地向外衝,人喊馬嘶,亂成一團。
兩邊的武卒封鎖了進出口。
弦聲不絕,箭如雨下。
“啊······”慘號聲驚心動魄,狂奔的馬隊更亂,人馬像雨點似的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