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側趕來的十幾名神武前衛護軍,剛呐喊著合圍,左面的人已被雷電切入,身體向四面拋擲、飛摔、血肉橫飛,鑽到人倒,錘及命丟。
遍地屍骸,護軍殘余一哄而散。
衝入稅所大樓,廣闊的前院正好施展,劈面碰上了四十余名趙寬心腹和一部分梁剝皮的東廠番子。
陳遠宏已經殺紅了眼,一聲怒吼,人化流光衝入人叢,響起一連串霹靂,有如虎入羊群,所經處波開浪裂,灑出漫天血雨。
扁鑽和雷錘都是近身搏擊的重兵器,被擊中的人骨碎肉裂,身體拋擲摜摔,那情景慘不忍睹,普通人看了會做噩夢的。
沒有人能擋得住陳遠宏一擊,刀劍即使能擊中他快速的身影,也刀蹦劍跳傷不了他。
對陳遠宏所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普通的刀劍一觸體就被震偏反彈,護體氣功加上文山甲,兩方結合簡直完美。
剩下的人不到四成了。
死了的人中,有些人根本沒有向陳遠宏出手攻擊的機會。
他在人叢中衝閃速度不但快,而且閃避鑽貼的身法極為靈活。
最起碼有三成的人,是被他從後方或側方貼上擊倒的。
陳遠宏對付圍攻群毆的經驗十分豐富,下手極為凶狠,沾身就有人斃命,下手一擊斃命,絕不留情。
沒有激情,沒有憐憫,舉手投足凶猛狠辣,氣吞山河有我無敵。
這才是真正亡命的搏殺,唯一的正確行動是把所有能站立的敵人擊倒、殺掉。
人一少,搏殺也因而慢下來了,身手高明的人獲得活動的空間,知道閃躲遊鬥避免硬拚,沒有同伴礙手礙腳,反而易於施展。
人多一擁而上,不可能有閃避的機會,只能全力硬拚,功力經驗稍差的一方,注定了是輸家。
兵敗如山倒,膽小的人早就逃了個無影無蹤,留下來死撐的人不多,這些為錢而賣命的人,能勝不能敗,敗則一哄而散。
血腥讓人聞之欲嘔,遍地屍骸,未死的人發出淒厲的哀號,傷勢不重的人連滾帶爬向外逃跑,以盡快離開這地獄。
一錘擊斃想進入前廳的一個人,他狂野地轉身準備回頭衝刺,身後跟來的兩個人驚恐地急退,失去接鬥的勇氣,被陳遠宏猙獰的神情嚇壞了。
陳遠宏不再快速衝刺,也乘機調和內息,為自己爭取時間。
只有十三四個能站立與陳遠宏面面相對的人,在明亮的陽光下,他的渾身是血,形象令人恐懼,簡直就像妖魔鬼怪的化身,膽氣不夠的人必定魂飛魄散。
“你······你好殘······忍······”一身甲胄,相貌威猛,手中提著重家夥龍須劍的趙寬,咬牙切齒厲叫道:“你滅絕······人······性······”
“你們殺的人有多少?”陳遠宏氣息穩定沉聲問道:“我殺的人手中有刀劍,你們殺我的機會也有一半,大家五五開。
再說了,你們所殺的,卻是手無寸鐵的羔羊,供養你們的窮苦老百姓。”
“你這無法無天的下三爛兵痞,我要······”
“去你娘的混帳!你們才是無法無天的洪水猛獸,不殺光你們決不罷休,殺!”
最後一個殺字有如炸雷,聲出人已撲上了。
“錚!”旁邊的一把單刀架住了扁鑽,雷錘同時光臨對方的頂門,快逾電光石火。
那人扭頭躲閃,“噗”一聲錘及右肩,骨折肉陷,
胸骨下沉。 扁鑽斜掠,從另一人的左脅下貫入。
一照面便就倒了兩個,勢如摧枯拉朽。
“退!”剩下的人目眥欲裂,還不等他們有所行動,趙寬的一個退字聲如炸雷,震得門廳上的積塵紛紛下墮,震耳欲聾。
炸雷震不醒這些橫行霸道已久的頂尖強人。
竹節鋼鞭突然以雷霆萬鈞之威兜頭砸落,旁邊一人憤怒地發起搶攻,這一鞭力道萬鈞志在必得。
雷錘一架,扁鑽從鞭下斜掠而過,陳遠宏突然破空而起,身形急速翻騰,鑽錘也因此而飛旋狂舞,從右前方飛越切入人叢,方傳出鑽嘯破風與錘擊人體的異響。
血腥迎風而飄,兩聲壓抑性叫號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鑽錘在另一方出現,每一閃動都有人血肉橫飛。
好一場暴亂,好一場慘烈的大屠殺。
這些超塵拔俗的頂尖高手,絲毫不曾獲得兩人以上合擊的機會。
陳遠宏的身形太快,看清人影鑽錘已碎體而過,每一鑽一錘皆狂猛如雷霆,攻擊的部位把握得恰到好處。
片刻間,人體倒地頭爛腹裂,鮮血把青石板的地面染得一片猩紅。
片刻後,能站立的人只剩下趙寬了。
趙寬是最幸運的一個,陳遠宏始終沒和他的龍須劍硬碰。
趙寬只能絕望地追逐奔掠如電的陳遠宏,眼看鑽錘碎裂同伴的身體而無法施救。
致命的片刻,為期很短暫,反正只看到人體接二連三摔倒,完全無法看清陳遠宏是如何施展的,虎入羊群,差不多死光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終於鑽錘化虹而至。
“著!”趙寬沉穩的叫道,手一揮,飛刀全力向射來的鑽錘電掠而去,人隨後飛退丈外。
“當”一聲擋開飛刀,陳遠宏飛撲而至,半途將扁鑽順勢脫手飛擲,扁鑽化長虹破空飛射,鏟前把後不會翻騰,幾若以神馭鑽。
趙寬百忙中向左側一閃,糟了,立失先機。
陳遠宏真像一隻半空捕鳥的飛鷹,半空中左手一抓。
陳遠宏掏出了壓箱底的本領,使出了八形散手之中的龍爪手,神奇的抓勁裂石穿雲而下,空氣中勁流激蕩,刺耳的怒勁嘯風聲令人聞之寒毛倒豎。
生死關心,經驗和機智可以決定生死存亡。
趙寬倒地、側滾、後滾翻、飛躍。
可怕的破空抓勁,把他身側的青石板地面抓得粉塵碎屑漫天飛舞,抓勁和青石板接觸,發出金石聲。
青石板地面出現五個徑尺大小,深亦近尺的不規則孔洞。
陳遠宏身形急落,腳觸地如彈簧一點,立即再次飛騰而起。
生死關頭,趙寬也掏出了壓箱底的本領。
他一不作勢,二不用勁,就這樣身軀平直地斜撥而起,速度並不快,像幽靈般上升、飄退、落地,所立處,已飛出了前院門,距院門也在兩丈外。
兩個人都像在飛,令人眼花繚亂,很難令人難相信他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