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咬牙堅持著,上一周的訓練,他的體重輕了6斤。
古人的時間觀念和後世不一樣,他們規定30天為一個月,一周為六天。
為了武卒們忘記自己在入學前的身份,每一隊都會養1條狗。
編為“武卒1號”,意味著受訓武卒的地位和狗一樣。
但在實際生活中,武卒們的地位永遠比不上“武卒1號”。
武卒們要輪流照顧狗的吃喝拉撒睡,陪它遛彎兒,給它洗澡。
狗犯錯誤,武卒要受罰,狗受委屈,武卒也要受罰。
最讓關平難以忍受的是,吃飯時,每名武卒只能分到四五塊拇指大小的豬肉或者羊肉。
但還必須挑出一塊最大的給“武卒1號”享用。
他記得,就在前幾天,結束了一整天訓練的武卒們早已饑腸轆轆。
打完飯有的武卒忍受不了食物的誘惑,迫不及待就開始吃。
教官發現後,喝令全體學員把飯菜放到地上,讓“武卒1號”自由覓食。
等它吃飽離開了,又命令學員們將狗吃過的殘羹剩飯全部吃掉。
那一刻,很多武卒都流下了屈辱的淚水。
還有一次,當天負責為“武卒1號”洗澡的一名武卒。
“偷工減料”只是簡單用涼水衝了一下,沒等它身上的毛風乾就回去睡覺了。
教官發現後,那名武卒被加罰水牢訓練。
整隊的武卒也被集合在操場上,連帶著被澆著雪水洗了半個時辰的澡。
訓練營非常注重培養武卒心理素質。
陳遠宏和蔡驍都認為,“在戰場上,武卒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從容面對各種挑戰”。
因此,訓練通常采用豬羊等動物作為射擊目標。
讓武卒近距離觀察,它們被鉛彈或箭矢擊中後痛苦掙扎的場面。
或者由武卒雙臂伸開手持木板充當靶子,考驗射手和持靶者的心理素質。
第一次進行射擊訓練時,教官將武卒們分組。
一組區分不同距離站在對面,兩臂伸開手持木板充當靶子,一組進行俯仰角射擊。
剛開始時,大家怕傷到戰友,放不開手腳,不敢射擊。
教官看大家久久不動,臉色鐵青的說道:“我數十聲,數完還不動手,通通滾蛋。”
關平對戰友“武卒123號”汪小三點了點頭,向他表示自己已經備妥當。
他手持木板站好,等著遠處的汪小三拉弓射箭。
當教官數到6時,汪小三還沒有動手。
關平心裡明白,汪小三很緊張,擔心傷著自己。
“武卒123號,動手!我相信你的箭法!”關平大聲喊道,給對面的汪小三加油鼓勁兒。
“奪、奪!”隨著兩聲悶響,關平手中的兩塊木板上,出現了兩個洞。
一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足足愣了有幾秒,在對面汪小三召呼聲中才反應過來。
在訓練營,關平最大的感受還是這裡濃厚的實戰訓練氛圍。
訓練全部都是真槍實箭,訓練內容的設計不刻意求全,隻精選最常用的戰術、最實用的戰法。
這些,都得益於陳遠宏擁有一支過硬的教學隊伍。
在突破障礙訓練時,身旁是燃燒的木架,空氣中飄蕩著青煙。
教官用弓箭攢射,箭矢就在學員身後不到2米的地方飛過,稍有不慎都可能造成傷亡。
在綜合障礙訓練中,學員翻越20米高的障礙時無任何保護措施。
武卒們還要在夜間全副武裝橫渡十幾公裡寬的河道,全過程沒有任何救生工具。
野戰救護訓練中,“受傷部位”全部用豬血、羊骨、動物內髒“裝飾”。
讓武卒逼真地感受受傷部位和受傷程度。
訓練營裡沒有起床號,只有嗆人的濃煙。
關平清楚的記得,進入訓練營的第一天,半夜裡,他和十名武卒還沉浸在夢鄉。
突然,宿舍門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隨即,一股嗆人的濃煙,立即在不大的宿舍裡彌漫。
當他們從睡夢中清醒之後,顧不上穿衣服,便衝出了房門。
他們一個個咳嗽不止,呼吸困難、涕淚橫流,有人直接撞到門框上。
關平最後一個起來,遭的罪最大。
早已等候在門外的教官厲聲大叫道:“以後,這就是你們的起床信號!”
這裡沒有人知道你是誰?這裡只有絕對的服從。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從哪裡來,在訓練營裡都沒有例外。
關平深有體會,有一次,在訓練即將宣告結束時。
由於教官認為武卒們喊的口號聲音不夠響亮,就逼迫他們,邁著鴨子步一步一趨地挪回訓練營。
當時,老天爺好像也在故意作弄他們。
忽然之間,電閃雷鳴,大雨滂沱。
他們身上的甲胄全部濕透了,汗水夾著雨水順著下巴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們艱難地在大雨中跋涉著,又餓又冷。
一百米後,關平腿上已經沒了力氣,隻好埋著頭、喘著氣,跪著向前挪。
又是一個一百米, 關平全身上下沒了一絲力氣,但還不得不抬著頭,爬著在泥地上向前蠕動······
等他們好不容易爬回訓練營,不料教官卻對這場滂沱大雨感到很不滿意,他抱怨道:“雨還是有些小。”
因而,教官又突發奇想,命令他們全部脫光光,站在滂沱大雨的訓練場上淋雨,直到大雨停止。
因為其中一個武卒暈倒過去了,結果全隊要接受懲罰,理由是;他們沒有照顧好這個戰友。
於是,他們按照“武卒代號”一字排開,赤身裸體的走入冷徹入骨的河水中,繼續接受這種毫無道理的懲罰。
關平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就連上下牙齒也在“咯咯”不停地打架······
終於熬到了開飯時,他們還必須按照教官的要求,一個個跪著到食堂窗口接飯。
並在規定的一炷香功夫內進食完畢,否則將要接受訓練營制定的扛圓木、抬擔架、推石磨、運沙袋、拎鐵鎖和滾碾子等常用的懲罰項目。
所以吃飯是一道風景,教官一聲令下,只見;泥石、雨水、汗水全部掉進了飯碗。
一頓飯下來,吃得他們眼球直往外擠,整個是在囫圇吞棗!
太白軍官學校的校訓,也是訓練營的營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在這裡關平得到了最充分的體驗,刻入到每個武卒的骨髓裡,讓他們終身難忘。
不過,值得稱頌的是關平在不計其數的體罰過程中,從來沒有怨言,服從,服從,還是服從。
因為在訓練營,命令,對於任何一位武卒來講,就只有兩個字——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