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通呆呆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看著地面橫躺的兩個大漢,剛才還不可一世的他們,此刻躺在地上如同死狗。
胖子離開後,兩個保鏢就要動手對付少年乞丐,明通當時就要衝上去,雖然他知道自己力氣不大,但是吃了少年的包子,這種場合怎麽能不出頭?
但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超出明通的預料。
眼花繚亂中,兩個大漢悶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少年乞丐站的筆直,慢慢走到明通面前。
“想不想吃頓好的?”
明通想起剛才那個包子,又感到餓了,連忙點頭。
“那好,我請客,你跟我過去。”少年乞丐說道。
明通愣了愣問道,“去哪兒?”
“鶴山樓。”
明通趕緊拉住少年乞丐,他雖然沒去過,卻聽過鶴山樓的名頭,這家的大廚是全城最好的,前年有位富商在清泉寺求子成功,還願的時候特地從鶴山樓定了一桌全素齋宴,用來酬謝各位寺廟師傅。
方丈疼愛明通,分給他一碟豆腐乾,外表看上去不比後院廚房好多少,但是吃起來卻鮮美的不行,讓明通和幾位師兄搶的快打起來。
事後,明通知道那碟豆腐乾的成本,感覺肚子都不好了。
原來一碟豆腐乾,統共十幾塊,卻耗費鮮菇上百斤熬製濃湯,雖然沒有半點肉末,卻比雞鴨魚肉更加鮮美。
毫不誇張地說,一塊豆腐乾的耗費,相當於同樣大小的銀塊。
從這碟豆腐乾,明通就知道鶴山樓的奢侈,再打聽到這個酒樓的後台,儼然是城主大人,更加肯定為何鶴山樓能成為城內最大的酒樓。
城內尋常的富商,都不一定有資格進鶴山樓吃飯。
明通看看自己,再看看少年乞丐,搖搖頭,這幅模樣去鶴山樓,怕是要被活活打死,畢竟鶴山樓生意做得大,養的打手也剽悍凶殘,打死幾個不長眼的乞丐根本不算事兒。
“大哥,如果想填飽肚子,我們去酒樓後廚,討些剩飯剩菜即可。”
因為那個包子的作用,明通醒悟了,什麽都比不上吃飽肚子實在,就算去吃剩飯剩菜他也肯乾。
少年乞丐搖搖頭,“鶴山樓名氣再大,也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我們有錢就要去做大爺,不做乞丐。”
“可是我們沒錢。”明通弱弱說道。
少年乞丐不由分說,拉著明通往前走,“放心,我有。”
鶴山樓前,除了殷勤代課的知客外,還有十幾個膀大腰圓、滿臉油光的大手在四周看著,但凡有人敢鬧事,第一反應就是打個半死,扔到樓下大街上。
“這位大哥怎麽稱呼?”
明通被少年強拉著,有心想要緩解氣氛,便開口詢問。
“我叫唐樓,你我相見便是有緣,請你吃頓飯,大家就各奔東西。”少年淡然說道。
聽到唐樓的話,明通好奇問道,“唐大哥,你要離開?去哪兒?”
唐樓面露苦澀,“有個厲害的人,一直在追殺我,我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就連我這幅模樣,也是故意改頭換面、掩蓋行藏,想要躲過那人的追蹤。”
明通聽得同情之心大起,“唐大哥,原來你也如此可憐,我也……”
話沒說完,鶴山樓就到眼前。
兩個髒兮兮的乞丐靠近,幾個打手立刻走上前來,瞪眼叫罵,“臭乞丐,給老子滾得遠遠的,不然打折你的腿。”
唐樓哈哈大笑,“鶴山樓開門做生意,
我們今天來吃飯,你憑什麽打人?” 一個光頭打手嗤笑出來,“臭乞丐,討得幾文錢就來擺闊,你可找錯地方了,這時鶴山樓,隨便一頓宴席,就能讓中產之家破產。拿著你的幾文臭錢,去買幾個包子吃吧!”
唐樓搖搖頭,“最近包子吃膩了,想換換口味,爺爺我今天就想吃鶴山樓的全素齋宴。”
光頭打手眼鏡瞪圓,抬起比唐樓腰粗的胳膊就要打人。
這時知客走到近前,“老薑,你還和這臭乞丐率裁矗棵豢吹嬌腿碩既譜怕紛摺!
鶴山樓內,知客的地位比打手高多了,光頭老薑笑臉相迎,對知客點頭哈腰,“馬上就處理這些臭乞丐。”
唐樓走上前,對知客說道,“鶴山樓好大排場,怎麽我有錢都吃不起飯?”
知客皺起眉頭,市井之間從來不缺看熱鬧的閑客,經過唐樓這一鬧,已經有三兩人群停下,有抱著孩子的少婦、嗑瓜子的閑漢、手抓糖人的小孩,都在看熱鬧。
鶴山樓名頭大,出事了看熱鬧的也多,知客見此情景皺起眉頭,心中暗罵老薑無能,早點把兩個乞丐打跑就一了百了。
事實上,鶴山樓還真不是有錢就能進的,能進去的貴客,除了有錢外,還得有身份。
知客禮貌笑道,“這兩位丐幫的小爺,我和你們本地的丐頭也有些來往,如果你們今天是肚子餓了,上門打秋風,我現在就叫後廚準備飯菜,還有十個大子的賞錢。”
隨即,知客臉色變冷,“可你們要是想過來搗亂, 對不住了,我現在就是把你們打個半死,你們上頭的丐頭也絕不會說半個字。”
這番軟硬兼施,讓唐樓見識到鶴山樓的人員素質,不愧是城中最大的酒樓。
“我們真想要上樓吃飯,你們為何不信?”唐樓無奈攤開雙手。
知客認定唐樓在胡攪蠻纏,“鶴山樓明碼標價,下等宴席十兩金子一桌,中等宴席百兩金子一桌,上等宴席一千兩金子一桌。至於最頂級的神仙宴,萬兩黃金,分文不讓。”
唐樓聽到身後明通吸了口冷氣,當初的全素齋宴是中等宴席,想來竟然價值一百兩黃金。
知客說完後,傲然看著唐樓二人,鶴山樓的高價,讓普通的富商都望而止步,更別說這兩個乞丐了。
他指望這番話就能嚇退唐樓二人,讓他們知趣離開,卻不料完全失算了。
“明通啊,大哥請你吃好的,好吃就最好的,那個神仙宴給我來一桌。”唐樓大大咧咧說道。
知客險些摔倒,手指指著唐樓,“你這窮酸樣,能拿出黃金萬兩嗎?”
唐樓搖搖頭,拍打空蕩蕩的袖子,“別看我兩袖清風,實際上真有值錢的東西。”
嘩啦啦,唐樓身前掉了一堆五顏六色的寶石,竟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皆有,最小的也有拇指大,都是難得的無上珍品。
知客迎來送往,是真正見識過大富貴的,他看得出來,被垃圾似堆在地上的寶石,全都不是凡品,裡面最大的一顆紅寶石,好似蘊含大團跳動的火焰,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