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說出這句話時,衣衫無風自動,頗有幾分丹道神君的風采。
唐樓若有所思,“丹道神君若是本人前來,是否認可你和我的停戰協議?”
老者被難住了,“額,當然不會。”
別看了老者在河中善客等人面前威風八面,在真正的丹道神君面前,他隻是卑微的影子。
唐樓點點頭,“那好,我答應了。”
唐樓爽快的態度,讓老者大吃一驚。
“很好,我們就此停戰,我代表丹道神宗,暫不追究你的一切行為。”
事實上,以如今丹道神宗的實力,沒法追究唐樓和元赤樓任何一人,這便是實力不足的悲哀。
唐樓察覺到,對方沒有提到觴山少君,便問道,“你不管兒子了?”
“別亂說!”老者慌張擺手,“那個小祖宗我可不敢管,先留在你手上,等日後本體回來再說。”
說罷,老者饒有興致看唐樓,“相比到時候,你已經成長到能直面他的層次了。”
唐樓淡淡笑道,“或許吧!”
老者突然說道,“停戰之約,隻有你我二人在,未免有些薄弱。”
“你想如何?”唐樓問道。
“當然是找些宿老見證。”
唐樓擺擺手,“您見多識廣,這事交給你了。”
老者笑道,“絕對讓你滿意!”
三天后,積薪山上,老者和唐樓相對而坐。
千瘡百孔的山頭,以聚土成石的手法,打造出憑空出現的涼亭,石桌石椅。
除了唐樓和老者座下的石椅外,還有其他四個石椅,是為了來賓準備。
“四位見證人,兩位是修行界的老前輩,比我,嗯,丹道神君的資格更老,當然也是金仙無疑了。另外兩位,卻是閣下那邊的。”老者吹著山風對唐樓侃侃而談。
“我這邊的。”唐樓微微訝異,“願聞其詳。”
老者解釋道,“這兩位來自日月行宮,是兩位金仙殿主。”
唐樓面色無悲無喜,“日月行宮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你是唐國公爵,又是當代皇帝的駙馬,身上到晚烙印太重,已然被劃分到日月行宮一派。來的兩個殿主,一位是當初主張保你,另一位才是決定放棄你的。”
聽到這裡,唐樓問老者,“你這樣做,莫非是要製衡?”
老者微笑點頭,“當然。”
唐樓由衷讚道,“你辦事看似公允,實則滴水不漏,我半點便宜沒佔到,反而要領你的情,不知丹道神君本人可有如此高深的智計。”
老者神秘笑著,“我是他的影子,你說呢?”
唐樓疑惑說道,“為何丹道神君的智慧之名不顯?”
“他有句話,我告訴你!”老者清了清嗓子。
“面對弱小的敵人,隻管用實力碾壓過去,無需動腦子。如果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才需要運用智慧尋找獲勝的可能。放眼整個世間,有誰配讓丹道神君動腦子?”
聽帶這句話,唐樓唯有默然,“果真如此!”
緊接著,唐樓好奇問道,“如果遇到難以戰勝的強大對手,丹道神君會怎麽辦?”
“當然是轉身就逃了!”老者哈哈大笑,“能活到最後的老家夥,怎麽可能這點覺悟都沒有。”
唐樓點頭,“受教了。”
四位賓客先後到達,他們看到積薪山的景象,一開始都大為驚歎,等看到山內空無一人,只剩下丹道神君和唐樓二人時,都從雲頭落下,在老者邀請下就座。
唐樓在一旁看著,總算見識到丹道神君的地位,老者長袖善舞,和四位賓客寒暄客套,仿佛是多年不見的好友。
老者雖然是丹道神君的影子,但對外卻代表丹道神宗的掌控者,本體不出,他便是當之無愧的修行界第一人。
“各位,我和這位唐樓小友,先前有些衝突,如今想要和平共處,特地請來幾位做個見證。”
四位來賓當中,兩位修行界的前輩垂垂老矣,須眉皆白,身材佝僂縮在寬大袍子內,看似風中殘燭,但唐樓卻看出,他們因為年壽太高,為了減緩生命的損耗而精華內斂,外表雖如同枯木,實則還是處於巔峰的金仙大能。
另外兩位來自日月行宮的金仙殿主,對唐樓的態度各異,其中一人頭戴金冠,顯然是李氏皇族的族人,另一人身穿蟒袍,不在皇族之列。其中皇族對唐樓眼神不善,蟒袍者則是態度相反。
“來,唐樓我為你介紹。”
略過兩位修行界宿老,然後是日月行宮二人,皇族名為李無忌,另一人名為杜子虛。
“子虛先生!”唐樓驚叫道。
原來杜子虛此人,正是凌雲閣二十八神將中第二位,以智慧聞名。
杜子虛朝唐樓點頭,含笑以對。
李無忌面色不善,老者介紹到他時,他冷哼一聲,“唐樓你做的好事!”
唐樓知道,對方指的是自己殺傷李世光和李龍衣二人,笑而不語走開。
李無忌目光浮現怒氣,卻被杜子虛抓住手腕,低聲在耳邊說,“此子不是凡物,能逼得丹道神宗低頭求和,以後我們要多加倚仗的。”
李無忌呼吸幾下,勉強按捺心頭火氣。
老者介紹完四位來賓,然後邀請眾人落座。
“今日請各位來做個見證,我和唐樓約定休戰,也代表丹道神宗和唐樓麾下的人員,約定和平共處,不得主動挑起事端。”
聽道這幾句,四位見證者交頭接耳,這也太抬舉唐樓了,丹道神宗是修行界第一大派,就算要簽訂和平約定,對應的也該是日月行宮才對。
唐樓是什麽人?唐國朝堂上之人,就算本人實力高強,收下多是兵馬莽夫,怎麽能和丹道神宗相提並論?
杜子虛和李無忌相對視,目光充滿驚詫,聽老者話中的意思,唐樓究竟掌握何等恐怖的力量,讓整個丹道神宗都要低頭。
再看腳下的積薪山,原本是丹道神宗的本部,此刻飛鳥絕跡,人聲全無,顯然剛經歷一場浩劫,莫非罪魁禍首就是唐樓。
念及此處,杜子虛越發堅定心中所想,一定要將唐樓拉入日月行宮。
增加唐樓這個生力軍,好處有兩點。
第一,日月行宮將扭轉近些年的頹勢,變得足以抗衡甚至壓過丹道神宗。
第二點,日月行宮內部也分派系,李無忌代表皇族派,杜子虛代表神將派。
唐樓從血緣上論,可是諦聽神將的後人,可以拉到神將派中,增加他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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