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工道士見到白狐皮的瞬間,心中大喜,“賀禮有了!”
隨即,火工道士正色對唐樓說道,“這張狐皮我要了,你出個價嗎?”
唐樓搖搖頭,“這張狐皮獻給道長老爺,我什麽都不要。”
火工道士疑惑了,“真的什麽都不要?”
唐樓咬咬牙,猛地跪下,“啟稟大老爺,我平生向道,入道觀就是為了修道,希望老爺給我機會,收我為道童。”
火工道士鎮定下來,“哦,你倒真是有心。這張白狐皮說送就送了,如此慷慨手段,必然胸懷大志,你真的甘心做我的道童?”
“千真萬確!”唐樓誠懇說道。
“如果你拿著這張狐皮,說不定能投到更好的門下,比方說知客道士、法事道士等等!”
火工道士說的知客、法事,都是觀內一等一的肥缺,這兩位道士,前者負責接待香客,後者則是外出上門左法事,全都油水充足,更是養了十幾個道童,可見實力深厚。
唐樓心知,火工道士在考驗自己,果斷說道,“我從後廚出來,就認火工道長老爺一人,其他道長再厲害,我也不認識。”
言下之意,我是你的人,自然要投靠你。
火工道士滿意點頭,“你先下去吧!”
唐樓一愣,想要說些什麽,卻還是忍住,對火工道士行了一禮,然後走出房間。
第二天,火工道士對三位道童,說出一件事,“每天來送飯菜的那個雜役,我看比較機靈,想收他做道童,你們看如何?”
三個道童,同時震驚了。
靈松沒說什麽,心裡奇怪,“這小子什麽時候攀上老爺的關系?”
青梅淡淡說道,“一切都按照老爺的吩咐來。”
秀柏則是當即反對,“道長,那小子是粗鄙下人,怎麽能當你的道童,沒來得汙了您的門楣。”
火工道士點點頭,“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先下去吧!”
當天下午,火工道士帶著唐樓,和三位道童見面,“這是我手下的第四個靈童,取號修竹,你們見見面吧!”
這時,三位道童才明白,先前火工道士本不是征求他們意見,而是借此探出他們的反應。
現在,火工道士親口說出決定,事情已成定局。
三位道童雖然心思各異,卻都恭敬點頭,“恭喜道長再得一位道童。”
火工道士滿意點頭,“修竹剛來,你們要多加照顧她,靈松!”
靈松聽得火工道士叫他,一個激靈,“道長請吩咐!”
“你入門最早,規矩什麽的,可要多指點修竹。”
“遵命!”
然後火工道士轉向秀柏,“地龍拳你練的最純熟,有空多教教他!”
秀柏答了一聲是。
道童雖然不是正式道士,卻已經算是致虛觀的成員,需要列入火工道士名下。
火工道士帶著唐樓,在致虛觀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的路,終於到了一處清幽的小院,院內一座五層高樓聳立。
“這裡是典籍樓,院內道士的名冊就在此處!”
火工道士帶著唐樓,進入典籍樓第一層。
樓內,一位老年道士昏昏欲睡。
“鄭師叔,可還睡著?”火工道士壓低嗓音,生怕驚醒了老年道士。
“醒著呢?你過來有事?”老年道士雙眼閉著,說話卻吐字清晰。
唐樓看出,老年道士的地位頗高,火工道士在他面前,根本就是執晚輩之禮。
“我新近收了個道童,前來登記造冊!”火工道士說道。
老年道士睜眼,掃視唐樓一周,沒有發現任何出奇的地方,便眯著雙眼,轉過身去。
典籍樓的第一層,無數書架豎立,老年道士走入其中,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片刻過後,老年道士拿著厚厚一本書冊,走出來攤開在桌面上。
“道童修竹,俗家名唐樓,遙遠鎮小唐村人氏,家有父母兩口,弟妹五人,入觀有城內福記貨棧帳房唐五才作保,現投入火工道士門下為道童。”
老年道士寫下這些內容,竟是簡明扼要將唐樓的來歷寫得清清楚楚,然後推到火工道士面前,“沒問題的話,你簽個字!”
火工道士拾起筆墨,在當頁下方簽下名號,然後轉身招呼唐樓,“你過來摁個手印!”
火工道士這是知道,唐樓從小在鄉間長大,極有可能不識字,所以才叫他留下手印。
事實上,唐樓生來博學,靠著東鱗西爪的學習,已經對這個世界的文字學的八九不離十,除非是特別的生僻字,唐樓都能看懂含義。
唐樓上前,瞥了一眼,看到火工道士簽下的名字-衝白。
“手印按在下方!”老年道士提醒。
唐樓留下手印,看到上一頁的內容,是監院道士招收道童,那位道童名為-龍泉。
登記完,老年道士將名冊收起,取出一塊?木令牌,交給唐樓,“從現在開始,你是致虛觀的在冊道童,這是你的身份令牌,憑此令牌,去領取春夏秋冬的衣服各兩套,還有各種日常用品。”
唐樓接過黑木令牌, 入手沉甸甸的,正面是致虛觀的標志,反面則是他的道號-修竹。
忙完一切,老年道士甩甩袖子,“回去吧,老頭子要休息了!”
火工道士恭敬行禮,帶著唐樓離開。
“唐樓,你領完東西後,就去院子東邊第三間房休息,那裡以後是你的單獨房間。”
火工道士獨享單獨的院落,有房間十幾座,目前隻有他本人和三位道童居住,多出唐樓一人也沒有壓力。
拜別火工道士後,唐樓手持令牌,前去領取衣物和用品,發現消息穿得飛快,經受之人知道他是火工道士新收的道童,對唐樓非常客氣。
唐樓搬進火工道士的院子前,先去雜役處處理收尾事宜,直接找到先前的雜役頭。
雜役頭見唐樓亮出?木令牌,恭敬跪拜在地上,“拜見道童!”
唐樓抬抬雙手,“頭兒無需如此!”
“上下尊卑,這是致虛觀的規矩!”雜役頭低聲說道,內心泛起波瀾,他沒想到,眼前的小雜役在短短數月內,從剛進致虛觀,就成長到現在地步,連他都要跪拜。
唐樓歎了口氣,“我離開後,還請多照顧田富,讓他吃飽,這些錢你收下!”
雜役頭不敢抬頭,唯唯諾諾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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