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樓早起,進了後山,三轉兩轉來到秘密基地。
後山的植物生長很快,唐樓先前踩出的小路,早已被荒草鋪滿,根本看不出有人來過。
所幸唐樓記憶力極佳,輕而易舉找到秘密基地。
先前唐樓的一番布置,收獲極大效果。
朱果靈藥的四周,用來掩飾的一圈灌木叢,已然開始生長,變得又高又粗,遮住靈草的蹤跡。
隻是,隨著時間推移,朱果的芬芳越發濃鬱,蛇鱗圈出的范圍外,小獸越來越多,甚至出現一頭凶猛的猞猁,目光幽幽看著唐樓。
唐樓也不去驅趕,有赤練蛇的威懾在,這些野獸不敢靠近靈藥附近。
唐樓查看朱果情況,發現頂端的一絲嫩綠,已然縮小到原先一半,粗略算來,最遲明年就能成熟。
朱果成熟後有兩件難事,第一是采摘,第二是保存,都讓唐樓無比頭疼。
唐樓查看朱果後,便回到山洞內,蛇肉和狐狸肉被晾曬成乾,擺放在陰涼乾燥的地方。
現在唐樓修煉樁法,消耗極大,妖獸肉有了用武之地。
於是,唐樓當即支起鐵鍋,煮了滿滿一鍋肉,吃下後全身發燙,來自妖獸血肉蘊含的精華,行走唐樓全身。
唐樓臉色通紅,當即站出樁法。
這一刻,唐樓化身一叢修竹,扎根地底,和大地連成一體,抵擋來自東南西北的狂風。
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音,起初如涓涓細流,然後是大河流淌,最後是浪潮翻滾。
唐樓的心髒跳動越發猛烈,全身霧氣蒸騰,血管如同一張鐵網,密布他身軀各處,皮膚表面閃現光芒。
咚咚咚,唐樓耳邊聽到有節奏的跳動聲,起初以為是自己的心髒,但是後來發現不對,這個跳動來自雙足腳心之下,埋藏在大地深處。
咚咚咚,唐樓心髒隨之跳動。
咚咚咚,大地隨之輕輕顫抖。
這一刻,唐樓感受到莫名的感動,仿佛回到母體的時候,感受到屬於母親的心跳。
地心胎動,這四個字浮現在唐樓腦海中。
希臘神話中,地母蓋亞是眾神之母,也是孕育無數文明的起源,而地母正是大地的聲明。
而中國神話中,皇天后土並列,後土娘娘也是無數百姓祭祀供奉的神靈。
不管是任何文明,都認為大地是孕育萬物的母親,是具備生命的存在。
若是常人行走地面,最多感受到大地的厚重。
可是唐樓現在修煉樁法,拉近和大地的距離,接著妖獸精華的幫助,竟感受到地心的胎動。
這一刻,唐樓感到自己如同新生兒,大地是母親,以無比溫暖的大手,安撫他的心靈。
突然,跳動聲消失了,唐樓猛然驚醒,見到夜色降臨,滿天星鬥如同碎玉灑落地面。
這一入神,一整天就過去了。
唐樓匆忙趕回致虛觀,回到火工道士的院落內,看到道士房間的燈還亮著。
於是,唐樓躡手躡腳,生怕驚動火工道士。
突然,火工道士傳來幾聲咳嗽,“是修竹嗎?快進來!”
唐樓推開門,見到火工道士坐著,衣服整齊,還沒有入睡,行禮道,“道長!”
“最近,你在向師兄們學習樁法?”火工道士問道。
唐樓據實回答,“三位師兄傾囊相授,我感激不盡!”
火工道士點點頭,“你站個樁法,給我看看!”
唐樓站出樁法,獨特氣勢從身上升起,隻是這次站樁,唐樓沒有聽到地心跳動的聲音。
火工道士讚許點頭,“不錯,你的樁法,已經超過靈松他們了。”
唐樓謙虛道,“三位師兄,有血多值得我學習。”
“地龍拳,是我出家前的絕學,剛猛絕倫,我曾仗之走遍天涯,罕逢敵手!靈松三人雖然聰明,卻失之輕佻,不懂得樁法才是核心,一味聯系拳刀,舍本逐末,實在可惜!”
火工道士看向唐樓,“你很聰明,須知刀術拳路有盡頭,這門樁法卻沒有極限,別說一年了,你就算是修煉一輩子,也未必能見到精髓!”
唐樓心悅臣服,“道長高明!”
“我在致虛觀出家後,受到道家典籍的點化,才發現地龍拳的極限,這門拳法就算練到爐火純青,也隻是凡夫俗子的極限。”火工道士說道。
唐樓心頭顫抖,知道火工道士要說到點上。
“樁法之後,還有躺法,我隻做一遍,你仔細看好!”
說罷,火工道士身軀一動,輕飄飄如同紙人,貼在地面上,擺出一個側臥的姿勢,身軀蜷曲成了字,右手握拳枕在太陽穴下,左手攤開成掌,貼在腰間。
三個呼吸過後,火工道士起身,整理衣襟坐下,對唐樓擺擺手,“回去吧!”
唐樓跪下,對火工道士拜了三下,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唐樓如何不知,這個躺法,是火工道士不外傳的秘訣,靈松三人都未必知曉。
回到房間後,唐樓以這門躺法臥下, 感受到地氣竄起,穿過他的身軀。
如果說樁法,是和大地進行互動,那麽眼下唐樓的躺法,便是沉眠在大地懷抱內,靜靜感受屬於大地的氣息。
唐樓慢慢睡去,朦朧中,耳邊再度響起地心跳動的節奏。
那咚咚聲,像是來自遠古的戰鼓,充滿古老滄桑的氣息,讓唐樓感受到極大的敬畏。
一夜很快過去,唐樓醒來後,再度離開院落,前往後山繼續修煉站樁。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後山儲存的肉干,以飛快速度消耗,換來的是,唐樓樁法突飛猛進。
唐樓越發領悟到地龍拳的精髓,核心就在“地”字上。
修煉這門武功,首先要和大地心意相連,而“龍”象征著地脈遊動,民間也將地震稱為“地龍翻身”。
如今的唐樓,雙足踏下,方圓十裡的大地,都和他身軀連成一體,任何對他的攻擊,都要被分散到這片土地上。
靈松等三位道童,縱然出拳生風、運刀如飛,可唐樓就是站在原地不動,任憑他們攻擊,他們也休想動唐樓分毫。
唐樓樁法已經到了動靜結合的地步,不動如山,動則勢如閃電,無需什麽步法,靈松三人連他的影子都追不上。
這邊是唐樓苦修樁法兩個月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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