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座師饋贈,弟子感激不盡。”
修羅經的名字,一看就不正常,唐樓已經知道,座師並非表面那樣慈悲淡然、超脫紅塵,對他們三人的慷慨贈與,看起來好像是在布局。
但是眼下,唐樓為了自己和同伴安全,不能點破座師的用意,裝成無比感激的樣子,對座師恭敬答謝。
“罷了,你退下吧!”
唐樓離開後,座師原本合十的手掌分來,淡然慈悲的表情一變,變成猙獰凶惡的景象。
若是有心腹弟子在,肯定不會相信自己雙眼,眼前之人雖然相貌衣著,和座師一模一樣,但是從氣勢表情上看,與此說是佛門高僧,倒不如說是凶惡魔羅,要磨牙吮血,屠戮生靈。
“身穿佛衣者,便是毀佛人,化佛為魔,這是我鬥修羅一族的宿命。唐樓,你是我得第一顆種子,日後我期待你開出最燦爛的邪惡之花。”
此刻唐樓已經走遠了,沒有見到這一幕,因而也不知道,自己的啟蒙恩師,並非得道高僧,反而是偽裝的魔頭。
見到唐樓回來,鄭元二人心懷默契,沒有詢問座師給他什麽,因為剛才座師故意支開他們,就是不想讓外人知道。
“哈哈,唐樓,我們三人本領已經成了,隻要離開這裡,便是龍入大海,鷹翔九天。”鄭元哈哈大笑。
和唐樓不同,鄭元、百虛二人,都見識這個世界的武力,估摸著以他們實力,威震一方輕而易舉。
百虛抓住唐樓胳膊,“唐樓,我們已經決定了,先去為鄭元報仇,將那夥山賊連根拔起,然後我們便去從軍。這大唐之內,還是有幾個血性的節度使,以你我的能耐,肯定能登上高位,到時候你我的仇恨,都能報了。”
唐樓點點頭,“小弟年紀最輕,諸事都靠兩位哥哥。”
離開教團的日子無聲無息,唐樓三人打包簡陋行李,在某處岔路口,和座師等人分道揚鑣。
“快快,那位佛法高深的大師就在前頭,定能解除我們的煩憂。”
三五人匆匆而過,與唐樓擦肩而過,顯然是要加入教團的新人。
舊人去,新人來,世間的事,莫過於此。
唐樓等人既然離開教團,自然要走向人間繁華之地,道路漸漸離開荒涼險惡之地。
他們前進的方向,是唐樓的老家。
“我家是小村子,三面環山,那幫土匪原本是被打散的潰兵,那天闖進村子征糧,糧食女子都不放過,村子裡的叔伯們拿起農具反抗,被這些畜生殺了個乾淨,然後他們搶完東西不說,還一把火點了村子,隻有我和其他幾個娃娃逃出來。”
鄭元口中說著,這是十年前的舊事,事發之時他還隻是六歲稚童,這些年他四處流浪,做過乞丐、偷兒,懷著滿腔仇恨,四處拜師學藝,想要練成本事回鄉報仇。
眼下鄭元身懷紅蓮神通,又有百虛、唐樓兩名強力幫手,別說區區山賊,就算是對付千百精銳士卒也不在話下。
“今晚,我們在安家莊歇腳。”
根據鄭元所說,安家莊是附近最大的莊子,莊主安天奉早年在外闖蕩,掙下偌大家業後,晚年落葉歸根,回鄉建起這個大莊子。
安家莊有良田千畝,更有青年健壯上千,甚至還藏有軍用兵器皮甲、強弓硬弩,裝備一支精良的莊丁,威震方圓百裡,就連官府也給面子,山賊土匪根本不敢招惹安家莊。
放在先前,安家莊是鄭元可望不可即的的存在,
但是現在,鄭元身懷神通絕技,眼界也高了,安天奉放在他眼裡,也就是個稍微富足的地主豪強。 安天奉是安家莊的土皇帝,平時慷慨大方,喜迎四方來客,隻要有一技之長,都會以酒肉美女款待。
當然了,上門的客人,必須是有真本事的,若是有騙子混混上門打秋風,一旦被識破下場很慘,安家莊外的白楊林下,不知埋藏了多少人肥。
傍晚時分,西天紅霞浮在這座高大的莊園上空,鄭元三人敲響安家莊大門。
“聽聞安莊主樂善好施,我們兄弟三人特地上門拜見!”
守門的莊丁見慣拜訪來客,聞言點頭,“貴客少待,容我通告莊主。”
片刻過後,兩扇厚重大門打開一條門縫,兩位精乾莊丁將鄭元等人接進去。
安家莊以巨石構造高大圍牆,僅留下面朝北方的大門,以生長千年的山間老樹取木材,打造的兩扇大門厚達三指,質地堅硬如鐵,通體以鐵皮包裹,刀槍都砍不進去,有邀請機關高人打造,平時只打開一條門縫,能容納三人並肩通過。
兩位莊丁將他們帶到莊內最大的庭院前, 將他們交給某個身穿粗布衣衫的少年。
“三位貴客,莊主正在款待貴客,吩咐我請你們去大廳。”
這位少年,很顯然是安天奉家的奴仆,奉命來接人。
安家內部面積廣闊,曲廊連環,若沒有少年帶路,很容易迷路。
一路上,少年多次看向鄭元,目光閃現疑惑。
終於,半路上,少年試探詢問鄭元,“是小元哥嗎?”
鄭元聽到這個稱呼,全身如遭雷擊,辨認少年面容,這才認出來,“你是小石頭,怎麽你在這裡?”
原來,少年張石和鄭元,都是山村幸存者,當初各自投奔親友,不料今天在這裡相聚。
“小元哥,你回來了?”張石隨即緊張起來,“安老爺這個人非常可怕,想要來混吃混喝的,都是一刀殺了,埋在轉外白楊林下。你們不要來送死,我這就帶你們出去。”
張石將鄭元一夥人,當成前來打秋風的,便好心勸說他們。
鄭元笑了笑,把手放在張石肩頭,“你且放心,帶我們過去。”
張石神色擔憂,但是聽到鄭元語氣堅決,歎了口氣,繼續帶路。
安家莊看似安寧,實際上戒備森嚴,他不過是地位低下的奴才,剛才要放鄭元三人離開,已經是擔了天大乾系,既然鄭元堅持要去,他也不方便再勸說。
很快,宴客大廳就在前方,一列列靚麗少女手捧精致菜肴,各色美酒,走進大廳內。
雖然離得很遠,鄭元幾人已經能聽到鼎沸人聲,喝酒劃拳的聲音鬧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