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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行,很快就到了薛匈舊愛所在的村莊。
當年的少女,現在是白發皺皮的老婦人,正躺在院子內的藤椅上,曬著太陽昏睡。
“薛匈回來找她?”唐樓好奇問道。
龐飛吉頂著老婦人,看了半天,不確定說道,“無情未必真豪傑,說不定薛匈其人將死,會股念舊情,回來看看老情人。”
唐樓見他越說越不確定,“罷了,我們找地方休息,等個三四天,如果沒有動靜就回去,和丘專武他們回合,老鄭,你看如何?”
鄭冊被微醺的陽光一照,也有些困意,被唐樓提問,迷迷糊糊說道,“可以,我看行。”
當前時節不好,鄉野多有妖獸出沒,襲擊外出勞作的鄉農,田間白骨皚皚,不少自耕農大批逃亡,村裡大片房屋被荒廢。
三人隨便找個廢棄破屋,定為休息的落腳點,商定輪流看守老婦人。
“龐道友,老鄭身體不行,他和我一塊。”唐樓說道。
龐飛吉看看鄭冊,“可以,你多費心了。”
老婦人家裡是地主大戶,院深牆高,還養了幾頭凶惡的看家狗,足見地主家的財力。
這年頭,連人都吃不飽飯,財主家還能用米飯肉類喂養看家狗,幾隻狗都吃的肚子滾圓。
唐樓和鄭冊站在院子外的大樹上,望著老婦人曬太陽,等到太陽落山,自有丫頭扶她回房休息。
“這院子附近,至少還有七八撥人,看來挺熱鬧的。”唐樓說道。
鄭冊語氣微弱說道,“我看天色不早,該回去換龐道友輪班了。”
唐樓點點頭,“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
沒等他們動身,龐飛吉就來了,跟他們換班。
回去的路上,唐樓見鄭冊拄在手上的長棍,竟然不是借力用的拐杖,而是一把連鞘的長劍。
“老鄭竟然是修劍之人?”唐樓好奇問道。
鄭冊手掌用力,掌背青筋跳動幾下,然後恢復平靜,聲音有氣無力說道,“學過些皮毛,怎麽,觀星道友也有興趣?”
“不是有興趣,隻是好奇,見到勇猛精進,和老鄭你的形象不符合。”
聽到唐樓的話,鄭冊好似受激,竟和他爭論起來,“觀星道友認為,修劍之人該是什麽模樣?”
唐樓搖搖頭,“劍道森羅萬象,一人有一人的劍道,哪有千篇一路的格式?剛才老鄭說自己隻得皮毛,有資格這樣說的,才是得了劍道的精髓。”
鄭冊急忙擺手,“觀星道友過獎了,我佩劍隻是防身,沒你說的那麽玄乎。”
唐樓心中一跳,然後低聲問道,“騎鶴上青冥、仗劍斬不平,道友修得可是逍遙?”
一股森寒之氣,瞬間從鄭冊體內爆發,陡然間,這個病貓般的人,竟變成可怕的存在。
唐樓後退幾步,面前銀光閃爍,竟是劍氣擁簇,練成一座牆壁,朝他平推過來。
“好劍氣,老鄭你真人不露相。”
唐樓口中誇讚,伸手刷刷兩聲,七彩神芒、金色劍芒並行飛出,沒入銀光當中。
無形劍氣衝撞,比萬千蠻牛對撞更加慘烈,地面抖動著,絲絲縷縷裂縫浮現,而且還在持續擴大。
劍光泯滅後,唐樓和鄭冊相對而立,兩者間隔著超過三十丈的距離。
鄭冊咳嗽幾下,“你雖然實力低微,卻背後有高人,剛才兩道護體劍氣頗為可觀。”
“多謝老鄭你手下留情。”唐樓客氣道,他可以肯定,鄭冊至少也是煉師級別的高手。
鄭冊搖搖頭,“不是我手下留情,
我是怕失手殺了你,賜你護體劍氣的高人向我尋仇。”說罷,鄭冊拎著連鞘長劍,拍拍身上的灰塵,再度恢復有氣無力的模樣,“罷了罷了,既然被識破,我也無需待下去,走走走!”
鄭冊一步步,慢慢離開唐樓視線。
直到他背影消失,唐樓才緩緩坐下,靠在身後的地上。
剛才鄭冊發出的劍氣,不過是驚怒之下,身體的本能反應,已能將兩道元神劍氣破滅,如果他全力出手,唐樓恐怕支撐不了三個呼吸,就要被剮成一地零碎。
“永恆大陸,當真是能人無數!”唐樓讚歎道。
鄭冊走了半晌,突然停在荒蕪一人的荒野上,環視四周,“好好一場遊戲,竟被某個不長眼的小子識破了,下面該往何處去?”
“嗯,回六角岩,守著那根旗杆!”
鄭冊找正方向,朝六角岩走去。
如果唐樓知道,鄭冊就是八卦山派來看守鐵盒的人,必定更加吃驚。
半天過後,唐樓和龐飛吉交接,編了個借口,就說鄭冊嫌事情無聊, 早已獨自離開。
龐飛吉並不懷疑,甚至覺得慶幸,“那隻病貓走了,我們兩個樂得輕松。”
又過了五天,始終沒有其他人的下落。
唐樓和龐飛吉見無望,便商量著離開。
唐樓望著院子周圍,仍然還有七八撥人,原先的那批有的離開後,後面陸續有新來加入。
“老龐,你說薛匈此人,會不會藏在這些人裡面?”唐樓問道。
龐飛吉身軀劇震,回頭看向唐樓,“還真有這個可能!不如我們……”
唐樓擺擺手,“我們沒辦法,薛匈經驗老道,擅長隱蹤匿行,四周人流複雜,除非把所有人全部殺掉,不然想要找出他,等同於稻草堆裡撿拾繡花針。”
龐飛吉面帶惋惜,“可惜,說不定薛匈就在附近。”
唐樓大大笑道,“我還說,說不定薛匈就是老兄你呢?”
龐飛吉先是愣住,然後爆發大笑,“觀星你可太有意思了,按照你這麽說,大家都有嫌疑,你是不是也有可能是薛匈。”
唐樓摸摸臉皮,“薛匈是賣命的廝殺漢,身上傷疤無數,未必有我這般皮光柔滑。”
龐飛吉重重點頭,“有道理,還是我更有可能。”
唐樓朝他說道,“人數越多,越容易打草驚蛇,這裡已成雞肋,我們去薛匈的仇人那邊。”
龐飛吉好奇問道,“為何不去他的老家?”
唐樓轉過身,背對他說道,“如果我是薛匈,當然是先了卻遺憾、斬殺仇人,最後才是葉落歸根。”
龐飛吉許久沒有說話,“觀星,如果你真能猜中薛匈心思,那你可真是他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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