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王朝立國至今,已陷入風雨飄搖的末世景象,塞北有蠻族高舉九子龍旗,大汗自稱龍父至高天命汗,要篡奪中原正統,天平軍崛起嶺西,朝著中原腹地進『逼』。
屬於王朝正統名下的領地,還有天南、河中、隴東,但是這些年歷經旱、澇、蟲、疫等天災,貪官、『奸』商、賊寇、『亂』兵等人禍,百姓大批破產淪為流民難民,不少州府下的村鎮,往往成批逃亡,百姓們拖家帶口逃難,結果隻是將災難擴大到其他地方。
嶺東是富庶之地,擁有全國最大的三個產糧地,這裡的百姓雖然生活艱難,但是總算能吃糠咽菜活下去。
三七鎮就是嶺東的一處小鎮,鎮上最大地主胡老爺,最近的了怪病,全身長滿古怪瘡疤,這些瘡疤呈現橢圓形,外緣腐白,核心卻是堅硬的黑點,看上去是一隻隻瞪大的眼珠。
這種怪眼瘡非常難治,胡老爺遍請名醫,將鎮上所有醫館的大夫找來,更是讓管家駕著馬車,十裡八鄉尋找知名的杏林高手,想要隻好瘡疤保命。
可瘡疤不僅外形古怪,而且非常難治,各種古方偏方嘗試個遍,卻還是痼疾難去,瘡疤不斷擴大加深,從早到晚流著膿水,病房內彌漫濃重的惡臭味。
這天,從一百裡外縣城請來的名醫張大夫,據說祖上曾是禦醫,被管家以十兩金子的高價出診費請來,正在給胡老爺診斷。
張大夫用銀針挑起瘡疤流出的膿水,然後用了數種方法檢驗,然後洗乾淨銀針,最後是擦淨雙手,將管家叫到病房外。
“張大夫,你看這?”管家雖然愁眉不展,卻還是熱情問道。
張大夫搖搖頭,“胡老爺這病我看不透,實在是治不了。”
聽到這話,管家雙腿一軟,就要給張大夫跪下,“張大夫,老爺這病請了多少名醫,吃了多少『藥』方,可都沒用,您祖上是禦醫,如果連您都沒辦法,我家老爺豈不是沒救了?”
張大夫扶起管家,“你是個忠心的,我也不瞞你,杏林醫道,老夫隻是後輩,還有無數前輩高手,或許能救治胡老爺。”
管家再度跪下,不停磕頭,“還請張大夫給個名字。”
張大夫歎息幾聲,然後說道,“黑鴉道長。”
管家愣住了,“是個道士?”
“是的,這個道士最近名氣很大,先後治愈了好幾例疫病,救活百姓無數,任何疑難雜症到了他手上,必然迎刃而解。”
說到這裡,張大夫搖搖頭,“不過老夫隻是聽過,卻無緣親眼得見。”
等到張大夫離開後,管家連滾帶爬衝進病房,片刻過後,胡家大宅雙門大開,一列馬車滴滴答答行駛出去。
管家為了尋找黑鴉道長,吃了很多苦頭,被騙過、偷過、搶過,最後還是堅持下來,胡老爺對他有大恩,他誓死相報。
尋找黑鴉道長的路上,管家打聽到不少傳說,這位黑鴉道長簡直是神仙中人。
普通道士要麽驅鬼捉妖、要麽祈福做法、要麽堪輿風水,說到底都是混飯吃的術士,可黑鴉道長不同,以上那些手段他一概不會,只會兩種,救人、殺人。
黑鴉道長的救人之術,堪稱仙術,曾有人被盜賊攔路搶劫,一刀砍斷半個脖子,連氣管都割斷了,但被黑鴉道長撞見,一指點出,傷口迅速愈合,最後連道疤痕就沒留下。至於各種疑難雜症,在黑鴉道長面前,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再說另一個殺人術,更是讓黑鴉道長威名赫赫,無人敢惹。
黑鴉道長因為醫術高超,也曾被幾個豪門大官覬覦,想要『逼』迫他賣身投靠,便派出武藝高強的殺手『逼』迫,這些高手不乏退隱的黑道強者、名震一方的高手名宿,但最終卻一去不返。
無數血的例子,讓天下人都知道,黑鴉道長隻能禮請,不能強拉。
管家越是打聽,越是心驚,黑鴉道長的行事風格,更類似俠義心腸,他對貧民百姓無條件救治,可若是豪紳官員,必須付出高價診金才能出手,而且一路行醫過來,但凡被他撞到不平事,肯定要出手管治。
因此在無數平民百姓口中,黑鴉道長就是“老神仙”。
在管家印象中,黑鴉道長就是一位白頭老道長,肩膀站著一隻黑烏鴉,面目嚴肅,一手『藥』鈴,一手長劍。
可是見到唐樓的時候,管家以為自己找錯人了。
“黑鴉道長救命,我家老爺怪病在身,再不救他就晚了。”管家跪在地上磕頭。
“先起來,說明病情。”聲音傳到管家耳中,卻是年輕得很。
管家一抬頭,看到唐樓愣了下,然後再看旁邊的朱思明,心中打了退堂鼓,這兩人都年輕得嘴上無『毛』,能是傳說中神通廣大的黑鴉道長嗎?
“我家老爺全身長滿怪疤,”管家斷斷續續,將胡老爺的症狀描述出來。
唐樓聽完點頭,“這種怪病,除了體表流膿外,應該還伴隨高熱、口臭、排泄黑血等症狀,是不是?”
管家連連點頭,“道長說的對。”對唐樓信服了幾分。
“你家老爺有錢嗎?”唐樓突然問出這句話。
管家愣了愣,不知該如何回答,在三七鎮胡老爺是首富,可若是放眼天下,不過是小小土財主罷了。
“小道的診金可不便宜。”唐樓解釋道。
管家硬著頭皮,“胡家薄有家產,就算傾盡家產,也要滿足道長的診金要求。”
“那就好, 我還有幾個病人診治,管家不妨等等。”
管家求之不得,正好看看唐樓手段。
接下來的幾個病例,讓管家大開眼界,有人天生軟骨怪病,從小到大隻能四肢爬行,也有人被曾被熱油燙壞全身,更有人類似胡老爺,全身長滿樹皮般硬殼。
但這些古怪病症,在黑鴉道長一雙妙手下,都被治愈完好。
管家心中激動,“老爺,你總算有救了,我這就帶著道長回老宅。”
下一刻,管家內心忐忑起來,“不知道道長要多少診金,老爺舍不舍得出?”
傳說中黑鴉道長最貴的診金,是給某個外藩王爺看病,出價黃金一萬兩,糧食十萬石。
如果黑鴉道長獅子大開口,胡老爺可能給不起。萬法仙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