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女拿著食盒,穿過走廊,交頭接耳交談。
“老爺對那位貴客真是優厚,每天都要這麽多精美飯菜!”
總督府內的飯菜,根據地位不同,供應的種類和規格個各不相同。
就算是總督最寵愛的小妾,每天供應的飯菜種類,也隻能裝滿一個食盒。
可唐樓這位道士來後,每天的飯菜都要裝滿兩個食盒,水陸八珍、飛禽走獸因有盡有。
隔著食盒,兩位侍女都能聞到誘人香氣。
“那位道爺是神仙人物,法術神奇,據說飯量也大。”
“有多大,這麽多飯菜,能喂飽十個人了,他每頓能全吃掉?”
“當然,我送過幾次食盒,道爺每天都吃個精光。”
“這麽嚇人,難道道爺是妖怪變得?”
“噤聲,小心被別人聽了去告訴老爺,老爺對道爺非常尊崇。”
“你今天第一次送飯,手腳放輕,不要說話,把食盒放在門口就走,道爺最討厭被打擾!”
兩位侍女走到唐樓的客房外,輕輕將食盒放在門口,然後輕手輕腳走開了。
房間內,唐樓睜開雙眼,知道送飯的人已經離開。
他雙掌虛握,抱成一個球形,看似空蕩蕩的地方,氣流在緩緩流淌、交匯、碰撞。
陰陽是修道之人最重要的一個概念,相傳太古之處,混沌未來的時候,天地之間隻有氣的存在,到後來氣分化成陰陽。
陰陽相生相克,最後衍生出世間萬物。
所以說,陰陽既對立又統一,共存促進,被修道之人抓住這個特性,最終研究出各種法術。
唐樓修煉掌心雷,首先要吃透陰陽兩氣的原理。
根據科學的原理,人體內有生物電的存在,殊途同歸,修道之士也明白這點,以體內的生物電流,通過法力的激發,能激發出雷電般的存在,這邊是雷法的原理。
掌心雷是最基礎的雷法,只需要吃透陰陽的對撞轉化即可。
紫霄雷門有萬千雷法,掌心雷隻是最簡單的一門,相比起來,龍泉到手的那門北府神雷級別更高。
唐樓雙掌互對,左右兩手分別動作,法力演變成陰陽兩種,開始交匯。
雷雨時節,天上彤雲密布,陰陽氣機相互碰撞,便激發無數雷霆。
劈劈啪啪,唐樓雙掌當中,氣流微微爆炸,正是掌心雷初成的征兆。
唐樓心頭大喜,這段時間,他講陰陽和合經的圖畫,修煉到第十三幅畫,已然有了練成掌心雷的信心。
這天他準備充足,精神完好,開始修煉掌心雷。
果不其然,唐樓以自身的生物電為引子,法力分化陰陽,按照掌心雷的修煉法門,終於產生雷霆炸響。
唐樓心中喜悅,快步走出房門,和門房知會一聲,便離開總督府,來到城外空地。
雙掌再度合攏,唐樓運轉掌心雷,朝著面前空地推去。
一團透明的氣團,閃爍銀色光芒,落到地面上,猛然炸響。
轟隆隆,灰塵沸騰,片刻過後,地面露出直徑三丈的淺坑。
唐樓搖搖頭,“不對不對,威力太小!”
根據法事道士的描述,掌心雷若是入門,一記雷法打出,能將小山頭推平。
眼前唐樓打出的土坑,最多是法事道士半吊子的電光術威力。
“還差了點什麽?”唐樓苦思冥想。
眼下正值春寒,唐樓站在寒風中,渾然不覺頭頂烏雲密集,周圍漸漸灰暗下來。
“轟隆!”
一條電蛇從遠方竄到近前,隨即響起震耳欲聾的霹靂聲。
冰冷雨點落到身上,唐樓一個激靈,終於想到自己缺什麽了。
掌心雷,顧名思義,便是掌心上的雷霆,可修道之士閉門造車,終究不能以人力模仿天威。
所以,真正想要練成這門掌心雷,閉關修煉還不行,更要體會自然界的天雷威勢,方能體會雷法的精髓。
唐樓站立在春雨中,不顧撲面而來的雨點,望著鐵灰色的雲層,不時閃爍樹枝狀的分岔雷光,緊接著響起令天地顫抖的巨響。
雷霆天威,僅憑扎響聲,就能讓魑魅魍魎、邪鬼妖魔魂飛魄散,若是有雷電趁著水汽,從天而降,即便是修煉千年的大妖也隻能含恨而終,喪身雷劫之下。
最近是雨季,隔三差五下雨,唐樓所幸告訴總督,自己要在城外賞雨,暫時不回府內。
總督專門派人,專門在城外荒地,給唐樓打造賞雨的小亭子,一日三餐照舊不斷,派遣下人按時送來。
唐樓坐在亭子內,接連等到七八場雷雨,見過大大小小雷霆不計其數,總算捉摸到一絲飄渺高絕的天威。
可這還不夠,唐樓的掌心雷還差了些火候。
“倒地怎麽辦才行?”
唐樓苦思冥想三個晝夜,腦海靈光一閃,閃過富蘭克林的風箏,建築頂上的避雷針,以及被雷電劈成交談的參天大樹。
第二天,唐樓請總督派遣工匠,在涼亭的頂上以生鐵打造一杆三丈長的鐵槍,高高豎在涼亭上方。
“倒也, 這麽高的鐵槍本就沉重,最近雷雨頗多,小心招來天雷!”
工匠動手前,極力勸說唐樓。
“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唐樓正是為此而作。
鐵槍裝好後的第四天,唐樓終於迎來期盼已久的雷霆。
劈裡啪啦,天上的雷電,好似長了眼睛,看到涼亭上的鐵槍,紛紛圍繞涼亭四周跳躍。
從鐵槍尾端,牽一條粗壯鐵鏈,順著涼亭瓦面垂落,然後繞著涼亭的支柱一直埋到地底。
終於,一道雷霆打在鐵鏈上,火光竄起,飛快沒入地面。
唐樓快步上前,伸出指尖點在鐵鏈上,
這個找死的動作,後果極其嚴重,唐樓如同被大錘擊中,周身肌肉瘋狂抖動,生物電紊亂衝撞,滿頭長發高高豎起,鼻端竄起焦糊的味道。
“啊!”
唐樓倒飛出去,重重拍在欄杆上,堅固的實木欄杆如同紙糊,他的身軀去勢不止,重重摔落在地面上。
此刻雨下得激烈,地面黃土被浸濕,變成沼澤泥濘,唐樓翻滾幾下,變成一個泥人。
“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唐樓全身焦糊,出沒鐵鏈的手掌更是焦脆炭黑,可是他還是大聲笑著,笑聲中充滿暢快和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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