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異常再往其他之前原本覺得還算正常的地點去看。
巨大不合理處就徹底顯示出來了。
是的。
操控室裡大多數死者,看其死狀,都是在慌亂或毫無準備情況下,被他人一擊致命而丟掉小命的。
而那十幾個死得詭異的家夥。
怎麽看,都像是徹底導致此亂局的唯一罪魁禍。
他們身上的傷口數量明顯很多。
絕大部分都不是在致命部位受到攻擊,而導致死亡。
相反卻是,更像被連續攻擊後,傷勢累積,大量失血與傷痛堆積到一個頂端後,而導致丟掉小命。
甚至還有一兩個極端案例。
並不是因傷痛死亡,而是在無人可砍後,舉起手中武器,自個將自個生命終結的。
不得不說。
此一死亡戰場上違和處太多了。
多到正常人通過正常思維,根本理解不了生的這一切,到底緣自什麽。
“種夢!”
沒等秦古已經亂成一團漿糊的腦袋,整理出一條有用線索來。
龍恩清陡然平靜吐出兩個字。
秦古一怔。
滿眼愕然浮現。
“沒錯,與我的推測相同,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概率,是因為種夢爆,才會導致這一情況生。”
葉荷冰冷而淡定地點頭附和。
“什麽百分之九十,我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就是種夢。”
因人員數量原因並未走入操控室內,只是站於門外觀察的於妃,滿臉激動大聲糾正。
秦古這才醒悟過來。
滿眼後怕隨即浮現。
種夢。
可以說是眾多不同類型危險夢境中,最為刁鑽的一種夢境。
即便獵手判斷出其類別,也很難先知先覺,於種夢還未爆時就提前預防,往往是在種夢徹底爆後,才能現。
因這一特性,更別提什麽成功破除種夢這一威脅了。
大量現實中生的血淋淋案例就擺在哪裡。
想要從種夢中,將受害者解救出來,基本上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
而那成功的百分之五,還是施展這一特殊夢境的汙染者,從頭到尾,壓根不想要受害者性命的前提下。
畢竟攤開來說。
種夢之所以刁鑽。
是因為其運作原理異乎尋常。
為汙染者於受害者記憶世界的某處下了手腳。
而不是在夢境中下手腳。
一旦實施種夢的汙染者經驗夠豐富。
只要悄悄埋下一顆種子,進入夢境後立刻快退出。
那麽對很多受害者來說,感覺就如同只是做了一個夢,隨後半途驚醒而已,絕大部分人根本不會往汙染者身上去想。
更重要的是。
種夢受害者在平常時間段,根本不會表現出任何異常。
即便最優秀獵手,也很難從他們平素的表現與氣息中,追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只要當汙染者在其記憶世界裡埋下的那顆種子,突然與現實中同樣狀況重合時,他們才會改變狀態。
按照汙染者於其記憶世界裡預設的行為模式,或瘋,或自殺,或將重要物品掠奪出來,並拋向指定地點。
這種種子,可以是一件事,也可以是一個人。
甚至還可能是一件特殊物品。
讓人根本防不勝防。
秦古抬頭。
看向巨大透明視窗上,那個龜裂的破損裂縫。
一眼。
越看越覺得這裂縫奇異。
簡直是沒有設計過,根本就不可能如此的模樣般。
心底一沉。
沉入無盡深寒之中。
這回完蛋了。
能設計出如此精妙圈套,且整個過程滴水不漏的汙染者大能,
費盡心思布下了那麽大一個局。其原本主意,恐怕不僅僅是救下幾百名同類而已。
有很大可能是從一開始起,就準備將這一船近千名的平行星精英,一網打盡。
一時間。
秦古滿腹委屈升起。
一網打盡精英就一網打盡唄。
為毛還要連累他們這兩名小小見習獵手?
人啊。
真是倒霉了喝水也會塞牙縫。
不就是跟著出來度個假嗎?
居然也會一頭撞上如此恐怖的凶險大坑。
對於自個貌似自帶招惹麻煩相當靈驗的體質,一時間,秦古也只能是仰頭無語問天了。
“果然是種夢,那視窗上的龜裂,就是引起操控室裡種夢直接受害者狂的真正源頭吧?”
“好可怕的汙染者,每一個登船者都在上船前接受了嚴格身體檢測,完全沒有問題後,才會申請到長期出海遠航的許可,可這汙染者大能居然不從我們中下手,而是將最容易被忽略,體質與普通平行星人差不多的船員身上下手。”
“該死,要不是齊博等人跟我們玩花招,將通訊渠道以特殊方式,於這一片區域徹底封閉,即便出現眼下這種情況,依舊也能快補救。”
“說來說去,我們最終還是被自己人坑死。”
“現在完蛋了,沒了艦船駕駛人員,我們即便依舊保持清醒,也無法順利逃離這一片區域。”
“是啊,這艘艦船可是平行星目前最新技術打造而成,操作方式很是複雜,即便在場都是聰明人, 但在沒有任何輔助資料可以用於快吸收學習的情況下,也根本不可能於短時間內通過自身能力掌控這一艘船,更不用說將它駛離此片冰川。”
“怎麽辦?”
“難不成真要因齊博等一行瘋了般的家夥,葬身於這塊長年累月無人踏足的荒蕪冰川內?”
一段時間的極度壓抑沉默後。
一群同行前往這裡的獵手與警員,開口了。
聲量一個比一個大。
秦古沉默聽著。
低頭。
鄙夷地翻了個白眼。
不會是這些精英大人們都被嚇傻了吧?
現在放馬後炮放得再響有什麽用。
說一些連他也能猜測到的事實有意思嗎?
貌似一點意義也沒有!
意義沒有。
倒是讓本就低落的士氣,再一度向下猛降了一大截。
沒錯。
不用抬頭看。
僅憑其他感官感應,秦古也清晰察覺到。
整個現場氣氛一時間低落凝重至,簡直不可思議的程度。
沉默再至。
嘔!
直至二三分鍾後,一道嘔吐聲,才出人意料地強行打破了這一份沉默。
下一秒。
不等秦古尋聲找到罪魁禍。
於妃的怒罵已經傳來。
“小白,姑奶奶實在忍不了了,在這麽嚴肅與緊張的氣氛下,不就是一堆死人嗎?你到底還要吐到什麽時候?”
“吐就吐吧,能不能無聲無息地悄悄吐?”
“吐就吐吧,能不能不要專門對準一名已死去的死者一直吐,死者為大,沒聽說過嗎?非要吐得別人一身都是,連死都死不痛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