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蒙面汙染者癲狂大叫。

聲音裡充滿無盡怨毒與恨意。

可惜他隻叫出了一個字。

隨後，就沒能再出哪怕一個完整清晰的字節。

全部由毫無意義音節，怪異聲組成。

比如，啊，哦，呀，哎喲喂……

怎麽聽都充滿悲慘與喜感。

絕對沒有形容錯誤。

照理說這兩個形容詞本不應該出現在同一個人，同一段時刻上。

可偏偏它們就是出現了。

之所以形容為悲慘。

是因為蒙面汙染者出的聲聲叫喚，字裡行間都滿是濃濃痛苦與淒慘。

不用過多確認。

絕對能讓聽者膽顫。

清晰感覺他肯定在承受生命中無法承受之痛。

之所以又形容為喜感。

是因為對比汙染者之前的張揚與猖獗，突兀變得如此弱氣，叫喚聲又很是奇特，強烈落差，實在是不得不讓聽者覺得滑稽。

黑色濃霧中，聽到這一聲聲叫喚的少年們。

很是不安。

但更多的卻是迷茫。

滿眼浮現上強烈求知欲，若不是有其中二人都被盅蟲放翻，其他人要麽膽子小，要麽已在前一段戰鬥中奔逃至筋疲力盡，說不定肯定有人，會不顧一切摸入濃霧深處，向聲音出地靠近。

什麽也做不了。

自然只能等待。

當黑色濃霧漸漸散去時，周白等少年已等得滿臉猴急。

不過，在他們看清一切後，表情不約而同變得極其怪異。

當然於妃並不在這一行列中。

夢境裡，馮白駒憑源力製造出來的虛幻與會者，早就徹底消失。

空蕩蕩的舞會場內。

秦古一人獨自站立一角。

不得不說，盡管他還站著，狀態卻顯得慘烈無比。

一身衣物基本沒什麽完好處。

條條由爪子抓開的裂口，不僅只針對衣物，皮膚與肌肉同樣是被破壞目標。

全身上下，幾乎沒多少好肉。

滿臉蒼白。

即便依舊站著，雙腳也在打顫。

一副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的模樣。

不過當眾人看到秦古左側地面另一堆物體時，立馬就不再吃驚。

另一堆物體分明就是之前，讓大部分人吃了苦頭的蒙面汙染者。

此刻他像一堆泥般癱倒地面。

若要論傷勢嚴重。

顯然，他比現在的秦古要嚴重十倍。

全身上下一個個邊緣豁口極大的窟窿，至少也有幾十個。

看著都覺得痛。

更為誇張的是，其蒙著黑頭套的腦袋，已悄然膨脹了幾圈。

即便仍舊沒有揭面，所有人也都知道，其腦袋肯定腫得如豬頭。

不用說了。

絕對是秦古在迷霧中，一拳又一拳，硬生生疊加出來的打擊成果。

蒙面汙染者此刻的腦袋有多大。

就代表秦古之前出手有多狠。

大部分少年倒吸了一口涼氣。

半晌說不出話來。

於妃則是一臉平靜。

既沒讚賞，也沒否定。

倒是於同表現得最為怪異。

大步衝向秦古。

滿眼放光。

衝他左看看，右瞧瞧，一副興趣極大，大到要爆的模樣。

在於同精光四溢的眼神注視下。

秦古睜開眼皮。

第一眼，就導致他全身毛。

一聲怪叫。

向後一跳。

秒拉開三米遠安全距離。

隨意雙手護胸，一臉警惕地嘶啞高吼。

“同哥，你想幹啥?”

似乎一點都不自知自個目前狀態有多麽奇葩，於同滿臉放光，興奮嚷嚷。

“你真的靠感覺，就在迷霧中準確鎖定了汙染者位置?”

秦古眨了眨眼。

滿眼迷茫。

所有行動停滯了三秒。

三秒後咧嘴一笑。

伸手。

將堵在耳洞與鼻孔裡的布團全部掏出。

隨即才滿眼無辜地好奇追問。

“抱歉，一點都沒聽到。”

“同哥，你剛才在說啥?”

……

於同臉一黑。

無語凌亂。

足足緩了一分鍾，才鬱悶將之前問題重複了一遍。

聽清了問題。

秦古頗有些費解地注視了於同十幾秒。

在於同被看得毛，即將爆起的前夕，秦古適機老實給出答案。

“沒錯，就是靠感覺。”

“這不是很容易嗎?”

“每一名汙染者都會出異於常人的陰冷特殊氣息，只要感覺到這種氣息，看與不看，聽與不聽，都沒什麽太大區別。”

“這難道不是所有獵手都知道的常識嗎?”

於同臉部肌肉陡然扭曲了幾下。

一聲暴吼。

“是，這是常識！”

“可真正能將這一常識運用在實戰中的獵手，幾乎是萬裡挑一的節奏。”

“甚至一萬人中的一人，還是得經過長時間特殊訓練後，才能真正將這種能力運用於實戰中。”

“你絕對是天生的獵犬！”

一邊吼，於同看向秦古的眼神就越閃亮。

同時忍不住抓住秦古胳膊，不停搖晃。

身體的虛弱。

導致這種搖晃，令秦古整個人一起跟隨搖晃了起來。

被晃得頭昏眼花。

“呵呵！”

秦古張嘴，出兩聲意味不明乾笑。

表情一變。

於同刹那怒了。

不再搖晃秦古手臂。

五指一收，用力抓緊。

一字一頓低沉質疑。

“什麽意思?”

“你小子是看不起獵犬這一特殊獵手職業?”

秦古微笑。

笑比哭還要難看。

立馬保證。

“怎麽會?”

“其實我很崇敬獵犬這一特殊獵手職業中的每一人。”

“沒有你們，獵手將很難抓捕到高級汙染者。 ”

於妃眼珠微微一轉。

不請自來揚聲插話。

“小同子，別被他騙了！”

“他分明就是不想成為獵犬。”

滿眼懷疑。

於同的視線在秦古與於妃之間不停來回轉動。

終是咬了咬牙，大聲嘀咕。

“我分不清到底你們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

“秦古，你要表明立場很簡單。”

“離開夢境後跟我走，我將你介紹給指導我成為獵犬獵手的教員，他是二區最偉大的獵犬教員，絕對不會浪費你的天賦。”

“轉部手續不用你擔心，我會替你全部搞定。”

“只要你點個頭就行。”

……

秦古無語了。

成為獵犬?

好吧，他壓根沒想過。

剛才於同提起，第一反應絕對是拒絕的。

像於同一樣抽著鼻子，如獵犬般尋找汙染者線索，想一想都覺得丟臉。

當然，他不一定會通過嗅覺方式，判定汙染者特有源力氣息。

可問題是總覺得獵犬名號不太好聽。

加之一旦成為獵犬，恐怕以後注定會常常面對高等級汙染者，不符合其準備安穩混一世的真實相法。

自然從頭到尾，都不想成為什麽獵犬。

誰知於同居然這麽較真。

直截了當表明立場?

得了吧。

他還不想英年早逝。

一句否定，就相當於會得罪平行星所有獵犬獵手。

他還沒傻到缺根筋，自找麻煩的程度。

腦袋在快轉動。

當秦古從自個世界裡回過神來時。

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