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拳，秦古狠狠打上吳奇老臉。

吳奇於積水中連連大步後退。

失去平衡，重重撞上後方五六米遠牆壁。

儼然已鼻青臉腫。

可惜作為成功攻擊一方的秦古，無論是臉上，還是眼睛裡，都沒有一分喜悅。

因為他的臉更是重災區，已完全不成型。

鼻子歪了。

嘴角裂了。

眼眶腫了。

多處破口遍地開花。

沒有誰被一口氣揍上十幾拳，好不容易才還回一拳後，還能笑得出來。

秦古目前就處於這一狀態中。

他已不知多少次跌落於積水中。

現在還能還擊，完全是因為心中最後一絲執念在支撐。

連續對戰了二十分鍾。

兩人手中所持源力棍，基本變成擺設。

棍兩端時隱時現的源力凝結體，就算是使用者，也很難精準估計在什麽時候揮出，才能達到預料中攻擊成果。

肌肉抽搐。

掙扎了三四次，吳奇才從積水中再度站起。

滿眼暴虐。

踉蹌衝向秦古。

不管三七二十一。

徒然伸手，一把死死掐住秦古脖子。

任由其拳頭與源力棍，一次又一次擊打至身上。

“為什麽?”

“為什麽明明已經半死不活的你，依舊不肯停下?”

老話重提。

極度瘋狂，已然入魔般的他。

似乎相當在意這一答案。

秦古眼睛一眯。

停止掙扎與攻擊。

窒息讓他完全走形的臉快青紫。

眼珠一轉。

一絲倔強卻異常詭異的光芒，在微眯眼珠內一閃而過。

艱難地一字一頓低沉輕語。

“很簡單。”

“只不過你這種家夥不會明白。”

“其實我們最終目標都一樣，就是期待對方快點去……死。”

“可惜目標一致，卻不代表源頭相同。”

“你希望我死，只是為了更快從我身上獲取源力，獲得更大……利益。”

“我希望你死，則是為了活下去。”

“不同的源頭會導致完全不同狀態，活了這麽大一把年紀，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

吳奇暴虐加深。

同時伴隨著濃鬱迷茫。

顯然他並沒有馬上明白。

失神。

外加已控制住秦古。

導致他並未注意到，秦古在奄奄一息之際，身上悄然出現的細微改變。

一顆顆如灰塵般大小的黑色顆粒，不由自主，靠近秦古。

如其體內有微弱磁力般。

並不僅僅只是靠近。

而是最終與其暴露於空氣中的皮膚零距離接觸。

接觸瞬間。

陡然蔫掉。

似乎一半滲入毛孔。

另一半卻化為黑色細小黑點，留於皮膚表面。

脖子被死死掐住。

秦古的回應很是艱難。

往往每說完一句話，都需要一小段時間蓄力。

但奇怪的是。

致命關頭拖長的時間，不僅沒讓秦古狀態越虛弱，相反，其混亂眼神卻在一點一點重新開始凝聚。

無力握著銀白源力棍的手指。

從松散。

逐漸至悄然收攏。

當說出最後一句話時。

銀白源力棍一側棍，陡然凝結出一抹灰白。

灰白體型很小。

小到似乎只有普通成年人拇指蓋大小。

而且還很薄。

從側面看上去，薄得如同一片紙。

當最後一個字從嘴裡吐出後。

嗖！

秦古右臂猛然用力向上一揚。

吳奇呆滯。

二秒後松手。

並一腳踹上秦古。

將他整個狠狠踹入水中。

但這一腳，卻並未改變，其左側側腰至下巴處，一條傾斜向上，細若遊絲般裂口出現。

一道如直線般黑源力，從這一根線型傷口處，噴。

眼瞳放大。

吳奇全身肌肉似乎瞬間僵硬。

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這一處新增傷口。

“這不可能！”

“你不是已經源力枯竭了嗎?”

“不是之前根本無法輕松劃破老夫這一身堅硬皮膚嗎?”

咳！咳！咳！

秦古掙扎著虛脫從積水中艱難站起。

左手撫上儼然青紫浮腫，扼傷嚴重。

整個氣管火辣辣疼痛的脖子。

劇烈咳嗽。

一是為了呼吸。

二是為了咳出嗆入喉管裡積水。

勉強微笑。

玩味嘶啞開口。

“第一個問題我不作回應，因為那是我自個的事，與你何乾?”

“第二個問題倒是可以簡單回應一下。”

“事實上答案，與你之前的嘲諷不無關系。”

“你不是說我源力太少，凝結程度不夠嗎?”

“所以在隨後戰鬥過程中，我不斷持續改進源力凝結方式，數量雖然不可能快改善，可我卻完全可以將同等數量源力壓縮，直至壓縮至其凝結程度可輕松劃開你的皮為止。”

“嘗試至現在，貌似我成功了。”

“就這麽簡單。”

吳奇用力搖頭。

根本無力再次燃燒黑源力，將傷口自愈。

滿眼濃鬱懷疑。

連連高吼。

“這不可能，理論是簡單。”

“可就算明知所有詳細理論，將理論化成現實，天賦優秀的獵手，也需要一年半載時間磨礪。”

“你怎麽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 就將理論成功轉化為實際效果。”

嘴角一抽。

秦古滿眼幽怨，深深看了一眼吳奇。

極其憤怒地埋怨。

“切！還不都是因為你?”

“你要不將我逼至這種地步，我又何苦這般自個為難自個?”

“沒聽說過嗎?”

“壓力完全可以轉化為動力，當壓力大到不成為動力就會死的份上，奇跡總是會出現的。”

吳奇滿眼荒唐。

一臉無語。

嘴角抽搐，喘息了幾次，有氣無力搖頭再道。

“好，就算這一答案還屬有理可循。”

“那麽源力呢?”

“枯竭源力怎麽可能快回復，甚至恢復至，可將其凝結成型，那可不是一星半點源力可以達成。”

“一名一階段見習獵手，不管天賦再怎麽頂尖，源力恢復度於夢境中，也不生質的飛躍，就連老夫，身為使徒級厄夢控制者，在沒有道具支持下，也不可能有這般誇張度。”

話音突然戛然而止。

在吳奇不停於秦古身上移動的眼珠。

看向秦古高高挽起了袖口的手臂。

此刻，星星點點，原本很是細微的黑漬，因時間推移，變得逐漸明顯。

滿眼震驚。

吳奇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神快變得異常詭異。

驚呼:“你居然可以……”

面色劇烈一改。

秦古滿眼冰冷，猛然向前一竄。

揚手。

銀白源力棍，一棍子迅猛抽上吳奇臉頰。

力道之大。

將吳奇腦袋打得偏轉九十度角。

也將其嘴裡所說之話，硬生生粗暴強行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