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足以令人心曠神怡的水潭美景。
秦古心底滋生且逐漸擴散的焦灼,不僅沒有因此稍微降溫,相反越濃鬱。
踏在潭邊半晌。
秦古眼一眯。
焦灼無處安放。
伸手拾起地面一塊石頭,用力一擲。
將其狠狠砸向潭面。
砰!
一聲悶響,水花四濺。
如鏡般潭水的平靜被徹底打破。
可即便如此,秦古緊皺眉頭也未能散開一星半點。
之前所生的一切都讓他感覺相當無力。
他猜不出給便宜親媽通風報信者到底是誰。
卻肯定,其行為絕對不受限制,而且很有可能在平行星上擁有不小能量。
否則怎麽可能獲知三區見習獵手分部裡的內部信息,且又那麽光明正大的走入某一秘密汙染者監牢內。
要知道,很多汙染者監牢具體的建立之址,都不會向外界人員透露。
其次,進入平行星時遭遇的那一個危險夢境,也攪得他心神不安。
有很多時間,半夜從噩夢中醒來,絕大多數原因都來自那一個危險夢境。
身體可以無礙吸收他人體內的黑源力。
也是在那裡不經意間現的。
可是這一點,讓他從頭到尾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吸收的那些黑源力,全部來自被蜥蜴化為怪獸殘殺的受害者體內。
最初他直覺認為這些東西是血。
試想想,一個普通人莫名用皮膚吸收了別人的血,是多麽令人崩潰的一件事。
直到現在即便早已知道了真相,可這種感覺在潛意識中依舊揮之不散。
倘若他的假設是事實。
也就是說,他是靠著別人體內在夢境中代表生命精華的源力,才獲得現有能力。
極度不適感仍然縈繞不散。
恐怕很長一段時間裡,也依舊不得散。
倘若製造那一個夢境中的汙染者,確實與他有著某種親密聯系。
那麽以後最終相見時,他要以什麽方式去面對?
殺了他?
可萬一因血緣關系下不了手呢?
不殺他,當什麽也沒生?
閉眼。
秦古分明清晰看到一張張清晰而陌生,甚至不知道名字,卻總在夢中一次又一次出現,那個小鎮中無辜普通人於絕境時扭曲而驚恐的臉!
這些人又算什麽?
盡管他並不認為自個算是個好人。
但至少也不會狠毒到,將這些人命全部視而不見。
即便他願意作出這種決定。
可午夜夢回時,又能抵擋得住多長時間的內心煎熬?
“妹的!”
秦古咬牙一聲低罵。
眼中焦灼再度濃鬱了一層。
他知道這種狀態不好。
一旦此種情緒持續變強,甚至成為心中一個繞不過去的坎,他就很有可能快向汙染者靠攏。
畢竟焦灼過度,也會形成一種極強負面情緒。
盡管人有七情六欲,即便是獵手也難免會在某些特定時刻心中滋生負面情緒,可凡事都有一個度,只要過那一個度,就會是另一番田地。
天色逐漸變黑。
火光搖曳不定。
秦古長時間如雕像般,靜靜坐在潭邊。
甚至極度饑餓感,也讓他提不起興趣去狩獵捕食。
無論怎麽想。
心中糾結都很難化解。
深夜。
秦古眼中平靜光芒陡然一動。
感應到一股陰冷,絕對屬於無法掩飾自身黑源力的汙染者氣息。
一絲瘋狂笑意在秦古眼裡古怪滋生。
起身。
毫不猶豫鑽入帳篷。
關上帳篷。
靜靜看向黑暗上方幾秒。
淡漠的喃喃從他嘴裡小聲出。
“不長眼的東西居然又一次送上了門,真好,正愁無力排泄心中焦灼與糾結,就有人主動送上門來,讓我宣泄一下了!”
說完。
秦古平靜閉上眼睛。
夢境之中,他很快看到了心懷鬼胎的汙染者。
一言不。
什麽特殊方式都沒動用。
極其乾脆地提棍就上。
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清一色攻擊模式上線。
耗時一小時左右,將潛入夢中的倒霉汙染者徹底打趴於夢境地面。
生死不知。
但秦古卻在夢境快要破碎之前笑了。
眼中焦灼以肉眼可見度的減弱了一層。
論減壓方式。
果然沒什麽比酣暢淋漓暴揍不順眼者一頓來得更有效。
將鎖汙器給撞上槍口的汙染者送上。
秦古扭頭重新走回駐扎地。
沒過一小時,一股新的冰冷氣息開始靠近。
滿眼喜色一閃而過。
愉快輕語。
“真是一群好人,而且相當主動,等等,不用太長時間,咱們在夢裡見!”
沒錯。
從第一個自動送上門的汙染者出現開始,秦古就已經將汙染者暫定為最受歡迎對象。
至少在眼下自個所處情緒中。
沒什麽比這種對象更受歡迎了。
主動送上門來讓他泄憤。
簡直是特殊意義上的好人呐!
時間緩緩流逝。
秦古面對的汙染者數量一天更比一天多。
至於他原本的焦灼情緒。
怎麽說呢?
已經差不多消除掉大半。
每天晚上都在揍人與被揍之間一路狂奔,尤其越到後期,揍人比重越擴大。
再大焦灼也幾乎消耗掉十有。
原本很是討厭被打擾安寧休假期的秦古。
直接變得對打攏者無比熱情起來。
一個接一個不斷送上門的汙染者,反倒是讓秦古實戰技巧越來越精湛。
得。
訓練模式的對戰。
永遠也比不上真刀真槍般凶險實戰的作用。
不過這些秦古都並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其輔助功能,那就是每天晚上不間斷的熱鬧打鬥,已經將他心中焦灼的負面情緒,削減了絕大部分。
實戰比試最後一天。
收拾好一切行李。
秦古站在原地,靜待工作人員駕到。
十幾分鍾後,天空傳來飛車特有的動聲。
仰頭看天。
看著由遠及近的飛車身影。
滿臉燦爛笑容刹那綻放。
什麽親媽?
不是事兒,不管如何有媽總比沒媽好,實在於獵手陣營混不下去,投靠汙染者陣營,對他這種是非觀念並不是太強的人來說,壓根不會難到難以接受。
什麽未婚妻?
那也不是事兒,大不了就是被退婚唄。
搞不好因此情況,還能多出一枚戒指,且戒指裡住著一個老爺爺。
什麽疑點重重的危險夢境?
仍舊不是事兒。
反正他從頭到尾都不是知情者,一切責任本就不應該由他去承擔。
最糟猜測即便化成現實。
也不過是水來土淹兵來將擋的小問題。
打得過就打!
最壞結果不就是將與自個有極深關系的肇事者打成殘廢,或白癡嗎?
真是這種結果,以後頂多多了一個去汙染者監牢或瘋人院定時探望的日常瑣事罷了。
至於打不過?
秦古摸著下巴嘿嘿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