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長相極其漂亮。

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漂亮。

尤其是她的那雙眼睛，深邃得如同一個無盡奇異世界，可以吸收其外所有光芒一般，充滿濃鬱妖異感。

這種妖異感的構成相當複雜。

似狂野，似張揚，似媚惑，又似瘋狂。

總體來說，似乎整個世界上，一切東西在她眼裡都是塵埃。

凡是阻礙她的東西，似乎她都可以用一根指頭將其完全碾壓成碎片。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在秦古眼裡的重點是。

妹的，這位汙染者怎麽看似乎都只有十四五歲，年齡實在是太小。

小到令他崩潰。

仔細想想。

這種崩潰絕不是無的放矢。

一名如此年幼的小姑娘，怎麽可能是一名汙染者?

汙染者是擁有源力人員，負面情緒累積到一定程度，汙染了體內源力後，才有可能轉化成功的特殊存在。

十四五歲的年齡，她能經歷什麽?

又有什麽想不開的，才會讓她轉化為汙染者?

更令人無語的是，如此小就具備如此高的天賦實力，想必整個平行星即便所有人都集體眼瞎，也會給予她最全方位保護，甚至其家人也是如此。

那麽在這種保護下，又怎麽可能在她身上生什麽太糟糕的事件?

充滿矛盾的現實擺在秦古眼前。

又怎能不讓他因極度荒謬感滋生出，壓都壓不住的暴走情緒！

深吸了一口氣。

片刻後，秦古自動冷靜了下來。

所有不必要的情緒全部清空。

只剩下一片極致的冷靜。

不管他看到的一切有多麽矛盾，又是多麽荒誕。

經過最初的思維混亂後，倒是快自個將自個冷卻了下來。

因為這些都與他沒啥關系。

不是嗎?

一聲不吭。

秦古平靜仰看著，在半空秋千上，大幅蕩漾的小姑娘。

既不出聲打斷。

也不企圖逃離。

只是靜靜地看著。

氣氛詭異至安靜異常。

一時間少女在上方蕩，秦古在下面看。

看得很專注。

同時情不自禁在心底暗暗吐槽。

這裙子是什麽人做的，質量倒是挺過關，這麽大的風都沒能將其掀起來，想偷窺一下汙染者大能的小風光貌似都完全做不到！

五分鍾後。

少女狠狠瞪了秦古一眼。

眼中表情很複雜。

沒什麽應有的羞惱。

反倒卻是濃濃恨鐵不成鋼般無奈。

秋千突然停下。

完全無一分預兆。

完全脫離慣性自然規律。

秦古眼珠一鼓，隨即快平靜，太多不可思議的事已生，再加一件也沒啥大不了。

少女好奇的開始打量他。

完全沒有其相貌年齡段對於異性，應有的羞澀。

相反，幾乎認真至令人指的直鉤鉤大膽打量。

認真到貌似想將秦古全身上下，每一個細節全部都看個遍。

菊花一緊。

秦古已警惕到全身僵硬。

無從猜測少女到底在想啥。

十幾秒後，少女陡然滿眼惡趣味浮現，彪悍玩味嘲弄。

“以實力來說，我可是連手指頭都不用動就能碾壓你的存在，怎麽，你不害怕，為何那麽長緩衝期也不試圖逃跑?”

“還是說你其實壓根不相信我的實力?”

聲音充滿一種狂野且充斥著絲絲邪惡味道。

從第一個字傳出時，秦古全身肌肉就不受控制地繃緊。

如臨大敵。

不是意識感覺到如臨大敵。

而是全身每一個細胞本能感覺到如臨大敵。

不受控制了三秒。

以不知從哪裡來的強大意志力，克服掉突如其來的強烈恐慌感。

搖頭。

秦古一聲嗤笑回。

“不，我相信！”

隨即淡淡苦澀彌漫上年青臉龐。

“可不逃卻與實力沒什麽關系。”

“正是因為相信，所以我才知道，不管你留給我多長逃跑時間，只要在你的夢界裡，我早就無處可逃。”

“除了給你平添一點樂子，對我而言沒任何益處。”

聲音一頓。

臉龐浮現上一絲詭異。

淡然再道。

“更重要的是，進入夢境後從頭到尾，我就感覺到你對我沒有任何殺意。”

“真要殺我，壓根無需如此麻煩。”

“僅是那一批傀儡娃娃，其實都有很多機會可以輕松將我打成白癡，甚至是活活擊殺在夢境中。”

“既然如此，我逃與不逃有什麽區別?”

腦袋一抬。

直端端看向秋千上少女，眼睛裡犀利光芒刹那暴漲。

一字一頓戲謔追問。

“眼下唯一讓我不解的是，姑娘，我和你有仇嗎?要不要擺出這麽大陣仗，貌似卻只是為了禍害我一個?”

“別否認，無論是與我長相一模一樣的傀儡妹妹，還是這一夢境的打開方式，我都覺得你對我充滿濃濃惡意，卻沒有認真的殺意。”

少女笑了。

刹那笑得無比慈祥與欣慰。

這兩種情緒無比深刻，深刻到將其身上與眼睛裡無時無刻向外傳遞出的野性與黑暗遮蓋了大半。

什麽鬼?

看到這一笑容，秦古直接在風中凌亂。

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女笑得慈祥?

貌似其年齡，壓根理解不了什麽是慈祥吧！

一名十四五歲的汙染者笑得欣慰?

是在被他一通夾槍帶棍般嘲諷意味明顯的語言攻擊之後！

有那麽一秒。

秦古甚至開始懷疑起人生來。

要麽是他精神狀態出了問題，要麽就是這名披著十四五歲少女外表的汙染者大能精神狀態出了問題。

經歷過夢境中男子假扮為女子的亮瞎眼事實。

在夢境中，他早就不敢完全相信自個的眼睛了。

更別說，很明顯眼前這位少女模樣的汙染者，實力明顯比他對付過的那個家夥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乖兒子！”

少女壓根不理會秦古的懷疑，笑夠後再次開聲。

一個稱呼直接石破天驚地甩出。

旋即慈祥再道。

“能親眼看見你如此活蹦亂跳，精力充沛，外加聰明可愛，當媽的我也算是放心了。”

“好歹沒長歪，而且這性格也像極了我！”

不給秦古任何緩衝機會，石破天驚程度直線加碼。

想都沒想。

秦古臉部肌肉抽搐至徹底變形。

開口就罵。

“就算你是位強大汙染者大能，但好歹也是名角色，怎麽能這般沒素質的以這種低劣方式罵人?”

“要不要臉！”

“是不是對汙染者來說，臉完全可以不要?”

少女一怔。

似乎完全聽不懂般。

不過呆滯只有三秒，很快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沒有反擊，甚至連語言反罵都沒有。

快重回笑眯眯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