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頸部壓力導致極度窒息的秦古,臉龐漲得紅裡發紫。
可就在這一瞬間,其冷靜眼睛裡卻浮現上一絲快意。
沒錯。
他確實因為錯誤估計了對手,而失盡先機無法動彈。
可他沒法動,卻並不代表源力凝結的武器也無法動。
通過男聲主人悄然偷襲時,一隻手襲擊而至的角度,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家夥肯定躲在撲向他屍體身後的緊貼位置。
既然如此。
只要將源力凝結棍體快速延長,出奇不意下,勢必同樣可以將這名躲於屍體後方的偷襲者成功刺中。
不知道會刺中什麽部位。
當然,如果是致命部位那就太好了。
可惜三秒之後。
秦古就完全斷定,刺中部位或許並不是什麽致命部位。
如果是,現在偷襲者最應該作出的反應,是收手,撤回並自保,而不是保持目前姿勢僵持不動。
夠狠!
這是秦古以簡短交手後得到的體會,快速給這名偷襲者作出的第一判斷。
正常人絕對不會躲在一具屍體背後,長時間一動不動,以最完美方式偽裝。
至少會表現出絲絲異樣。
正常人當發現有一名同樣裝死者赫然出現於附近二三米范圍內時,不可能那麽鎮定,一丁點都沒有任何馬腳露出。
不夠狠!
又怎能借他人屍體作為攻擊道具,整個過程完全沒有一絲膈應。
甚至在自個被一擊刺中身體某一部位後,仍如附骨之蛆般一動不動,不肯放棄自個手中獵物。
左手一抬。
徑直掰上偷襲者掐著自個脖子的右腕。
用力一握。
導致其右手吃痛下意識放松了一些。
窒息情況剛剛略減。
秦古小眼一眯。
滿眼冰冷光芒一盛。
嗤!
不顧並未真正脫離脖子的致命之手。
右手銀白源力棍刹那開始轉動。
高速旋轉的灰白源力凝結體,表面快速生長起根根細刺。
不到一秒。
就將擋在他與偷襲者之間的屍體,胸膛部位疾速轉出一個更大窟窿。
嗤啦!
不等秦古作出進一步反擊動作。
只見整具屍體刹那被一分為二。
肉渣濺得秦古一臉都是。
隨即,脖子上一緊,更強的窒息感與壓力同時傳來。
秦古沒有掙扎,只是努力瞪大眼睛,看向失去阻礙物後,與他正面相對的偷襲者真容。
眼瞳刹那一縮。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偷襲者長相。
而是其突然覆蓋了一層黑色源力,如同膨脹了幾倍般的如爪左手。
而正是這隻左手,將那具屍體以最殘忍方式,生生一撕為二。
並乾脆地拋棄於一米開外區域。
第二眼。
秦古滿眼驚嚇過度。
說實話,脖子被人死死掐得幾近透不過氣來。
居然還有某一情形能讓他忽略這一切,而感覺到驚嚇,這一情形也足夠有料。
任誰。
突然看見躲在暗處的對手。
長相居然如一具骷髏般,恐怕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真要是一具貨真價實的骷髏倒還好。
可這一具骷髏卻是還活著,並且能呼吸會攻擊,其存在就極度驚悚了。
其整張臉龐瘦得如同只有一層皮覆蓋不說。
正因臉部肌肉超幅度萎縮,其兩隻還在轉動的眼珠子,卻是怎麽看,怎麽令人極度不寒而粟。
更重要的是。
這種瘦不只體現在其臉部。
還完全體現在其身體與四肢的各個方位。
之前因為難以看見掐著自個脖子的手,加之其手臂被黑色長袖嚴實籠罩,
根本無法看清。可現在秦古卻分明看見。
這家夥不僅兩隻胳膊於寬大衣袖中,如柴火般飄來蕩去,甚至其完全暴露於他人視野中的脖子,更是瘦得如同隻由一根脊柱外加扁扁氣管支撐。
這一刻秦古突然覺得自個大徹大悟了。
怪不得這家夥會選擇裝死這條路。
盡管雙眼都清楚看著,此名如同骷髏般偷襲者,左手黑源力巨爪,已經緊緊抓在了自個沒入其腹部一截的灰白源力棍。
可秦古卻並未急著抽回自個唯一可進行最有效攻擊的武器。
而是左手再度用力。
將其掐在脖子上的右手向外大力一扯。
扯得其骨頭‘咯吱’發響。
重新奪回少許呼吸權與話語權。
第一時間,秦古就滿眼驚歎地嘶啞衝其狂暴吐槽。
“我說哥們,長得醜不是你的錯!”
“可長得這麽醜還出來嚇人,就完全是你的錯了。”
“知道你自個現在有多麽嚇人嗎?”
“看看我都快要被你掐掉半條命,卻依舊被你此尊容嚇到了,就知道驚嚇效果有多麽神奇。”
“不過我現在算是理解了,你為什麽要選擇裝死。”
“呵呵,就你這長相,不裝其實已經很像死人,環顧四周,到現在我還是覺得,你比其他真死的倒霉蛋更像是具屍體。”
骷髏狀偷襲者詭異的大眼珠一眯。
滿眼恐懼濃鬱浮現。
秦古聲音刹那一停。
因為他脖子上突然感應到持續的冰冷觸感。
以及切破皮膚刺入肌肉的刺痛,也隨即而至。
不用看。
也知道是這家夥的右手已然變成黑源力覆蓋之爪。
而且爪尖貌似都已刺入他脖子。
只要再往裡深入那麽一些,恐怕他脖子下的源力,就會如自來水般瘋狂往外冒,極短時間,就可輕松導致他源力枯涸而死。
至於骷髏狀偷襲者滿眼的濃鬱恐懼。
他也不認為是自個帶給其的恐懼。
其實絕大部分來源,應該都是這家夥成為發瘋者後,自帶的情緒。
這一點從其他發瘋者身上早已得到驗證。
“小子,你是膽大到不怕死?還是真認為我不會殺你,是以有持無恐?”
“在自個小命都於我一手掌控中時,嘴巴還如此毒,就不怕我五指一收,輕松收割掉你的生命?”
滿眼冰冷與恐懼,骷髏狀偷襲者一字一頓,以奇特且充滿古怪的聲音,面對秦古低聲威脅。
聲量不大。
可聲音中殺意濃鬱無比。
語氣平緩。
可依舊遮蓋不住,其字字句句中飽含的濃鬱陰森感。
秦古眯眼。
嘴角一勾。
算是笑過。
眼珠直視其醜臉,極致冷靜且艱難地淡漠回應。
“呸,我當然怕死,而且還怕得要命!”
“不過這與我說出大實話有什麽關系,長得醜,卻不許別人說,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
“我之所以敢說,就是因為我在賭,賭你也惜命,而且無比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