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迪等十一名獵手眼睛裡的血絲密集得,如同整個眼珠都是紅色。
胡子拉茬不說。
臉上疲憊濃鬱至如同十天半月都沒睡覺,隨時都有可能過勞死般。
當然,事實上他們也確實長時間都沒能閉上眼睛休息過。
就連身處安全區時都沒能好好休息。
進入發瘋者隨處可見的主城區,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偷襲隨時隨地都可能降臨的情形下,他們自然更不會有什麽時間去休息。
甚至於連閉上眼皮假寐一會的機會,也都少得可憐。
外加高強度戰鬥高頻產生。
這種疲憊自然已經深至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到現在還未倒下,已算他們意志力強大。
但比起疲憊,真正嚴重的恐怕還是傷勢。
與離開安全區時,他們全身上下新傷一個都沒有不同。
此刻這十一人不管實力有多高,身上都多了大量新添傷口,有的傷口甚至嚴重至傷及肌肉下骨頭。
再加上治療缺乏,有些人的傷口甚至已然化膿。
導致狀態更是雪上加霜。
還能自主行動外加作戰,稱得上是不大不小的奇跡。
即便是被所有人當作重點保護對象的蘇酥酥。
眼下狀態也令人堪憂。
外形早就沒了女神范不說。
長而打結的秀發,外加汙漬與破口處處可見的衣物,讓她一眼看上去,簡直與瘋婆子沒什麽區別。
眼圈都已發黑外加浮腫。
眼睛裡也早就沒了離開安全區時的興奮與信心滿滿,只剩下濃濃疲憊與焦躁。
事實給了她迎頭一棒。
直到現在她也並未獲得一直期待,擁有重大價值的突破性重要信息。
就算有新信息。
也是少許不算特別重要,並無法改變整個混亂局面的零星信息。
可以說她目前的狀態,與攻擊或疲憊並無太大關系,反倒與嚴重挫敗感關系緊密。
貌似秦古自個的狀態算是十三人中最好一個。
嘿嘿。
當他總結得出這一結論時,忍不住低頭得意一笑。
嘶!
隨即狠狠倒抽了一口涼氣。
樂極生悲。
悶笑牽動側頜上的一條深深傷口。
刺痛導致他立馬笑不出來了。
劃水歸劃水。
可劃水並不代表每一波對他們發動攻擊的發瘋者,就會對他另眼相待,甚至是不將他當作攻擊目標。
該直面的襲擊他是一個也躲不掉。
從離開安全區起,到現在已是第四天了。
雖然說他厚著臉皮能躲就躲。
可長時間高密度的戰鬥,以及連續七天都沒能好好睡上一覺的現實,導致他依舊無法避免負傷。
更重要的是,因為他離蘇酥酥最近。
凡是對漂亮女子不對路的發瘋者,幾近有九成都得由他處理。
指望蘇酥酥自救?
得了吧。
她沒全程將他當作擋箭牌使用,都已經算是很努力了。
其以前提及,只是簡單涉獵過武道。
還真不是自謙。
反正在秦古看來,高階段年青見習獵手的武道實力,普通都比她強。
想到這裡滿眼幽怨橫升。
秦古悄然恨恨瞪了蘇酥酥一眼。
難不成其頂著年青一代源力淨化師第一人的稱號,水份也與其武道實力一樣充足?
要不然怎麽解釋。
已經外出四天,可她卻壓根沒多大收獲的事實。
腹誹歸腹誹。
但秦古也沒傻到將此質疑直白問出的份上。
畢竟蘇酥酥的粉絲可不少。
整個十二人保護團隊中,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其鐵杆粉絲。
直起腰板。
將後腦靠向冰冷而堅硬的牆體。
秦古伸手企圖揉眼。
卻不經意正好碰到戴於左眼區域的視鏡。
這設備是他們離開安全區時,送離獵手什麽也沒說,一人一個給發放的標配。
下意識打開四天來忙得一直處於關閉狀態的視鏡。
一眼。
秦古立馬激動起來。
同時忍不住嚷嚷。
“快,看視鏡,有好多新消息公布。”
另外十二名集體處於躺屍狀態的同隊者,同時一動。
坐直的坐直。
驚訝的驚訝。
怒視的怒視。
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視線最終都快速看向自個所佩戴的視鏡方位。
嗖!
也就在同一時刻。
一道破空聲響起。
隨後無數道人影從四面八方,或大門,或窗戶處瘋狂湧入。
小眼一眯。
秦古來不及思考。
完全憑本能反應,從地面以最快速度一躍而起。
向左衝出。
以最快速度衝至有些發懵的蘇酥酥身前。
盡管兩人間距離絕對超出了二米。
但無疑,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與其他人相比,屬於最近。
一棍橫掃。
將五名不知為何,以最快速度將他前方唯一逃脫路徑死死堵住的發瘋者擊退。
隻擊退了二米左右。
可這五名發瘋者卻不管身上遭受的重擊。
不僅不退。
相反還是堅定地用身體堵著他。
沒痛覺?
面對如此硬氣的表現。
秦古嘴角微微一抽。
於心底快速浮現上三個字。
但隨即就自動放棄了這一猜測。
哈。
看著他們痛至呲牙咧嘴不停倒抽涼氣的狀態,就知道他這一棍,其實肯定打得他們很痛。
沒等他想明白為何這些人不閃。
嗖!
左側基本如一個死角的區域。
傳來一道勁風。
眼中白光閃動,向他靠近。
越來越近。
直衝他腹部襲來。
憑其敏捷身手,本可以輕松躲過。
可秦古卻不能躲開。
因為他躲開了,恐怕這一抹刀光會直接指向,他身後保護的蘇酥酥腦袋。
用手中金屬棍抵擋也不現實。
因為棍子太長。
無法在刀光抵達時成功收回。
咬牙。
右手一松,棄棍。
兩隻手一上一下用力一合。
啪!
一聲脆響。
秦古冷汗直流,瞪眼看著鋒利刀鋒,距離自個腹部只剩半寸不到的極短距離。
幸好曾經被葉荷生生逼出了空手奪白刃的本事。
否則今天樂子可就大了。
眼睛看著自個死死貼於刀面上的雙手。
滿眼後怕。
隨即手腕一動。
大幅度一扭,一抽。
並一腳向這把刀的持有者狠狠踹去。
借一抽一踹之力,輕松奪過劈至長刀。
隨即將它向上一拋。
看也不看,反手一把握住刀柄,這才抽出時間,扭頭看向左側偷襲他的發瘋者。
“是你?”
一聲驚呼從秦古嘴裡不受控制地發出。
由不得他不驚訝。
因為偷襲他的家夥,分明是一個熟人。
於重!
曾經與他一起,護送幾千無辜十九區普通居民撤入安全區的年青獵手。
此刻的於重與之間的於重盡管相貌一樣。
可卻有著刺眼區別。
其眼睛裡的溫和與清澈再也不見。
只有濃鬱的瘋狂與恐懼。
就如同不是他在偷襲秦古,而是秦古出奇不意在偷襲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