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不回。
蘇酥酥面對秦古火藥味十足的質問,依舊安之若素優雅前行。
走向處處碎石雜物堆積如垃圾場般的街道。
同時冷靜回應其質疑。
“錯!”
“你的猜測全部錯誤。”
“首先十九區的辛老他們,絕對沒有因我提議外出,而對我有任何不滿,相反擔憂佔據絕大部分情緒,他們不是沒有提起過,要為我配備上百人四五級以上獵手組成的護衛團外出。”
“其次,我也不是戰鬥型獵手,壓根沒自信可以一人乾掉一百人,說實話,就以我那一點僅夠自保的武道實力,單獨面對一名三星左右實力的獵手都夠嗆。”
“至於為什麽隨行獵手加上你們,僅有十二人,實則是我刻意並堅持要求後的結果。”
“提出這一要求自然有我的打算。”
“理由其實很充分。”
“第一,十九區現在依然混亂,即便絕大部分人員聚集在安全區,可事實上,安全區內至少有七成獵手,都會長時間停留於安全區之外的危險區域,要麽捕獲發瘋者,要麽是為了救助零星無辜居民奔走,也就是說,整個安全區內的獵手數量其實並不多,還要承擔繁重防禦任務,在這種情況下,我自然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大量調動獵手帶離。”
“第二,我此次外出是為了詢問到更重要,更有價值的信息,為了達成這一目的,行動必須要快速且隱蔽。”
“人數過多,很難快速行動。”
“倘若浩浩蕩蕩一群人前往搜尋發瘋者,幾乎就談不上什麽隱蔽,一旦發瘋者看到人數眾多時,自然而然會於內心深處提起警惕之心,我想外出借環境詢問到更多有價值信息的最終述求自然也難以實現。”
“現在你對此還有什麽質疑嗎?”
說了一大串回答。
走出幾十米遠後。
蘇酥酥回頭,平靜而認真地看向秦古反問。
苦笑。
秦古鬱悶地搖了搖頭。
什麽話都被她說光了。
還能期待他說點啥?
盡管內心深處依舊保持著質疑。
可問題是他能繼續反對嗎?
答案是,當然不能。
否則他立馬就能成罪人。
一個不管十九區上千萬普通居民安全,不管行動是否能成功的大罪人。
越想越心塞。
牙癢癢。
不受控制於幾十秒後,用力地磨牙。
力量大到,至少四周十米范圍內的人。
都能清晰聽見他的磨牙聲。
磨牙聲一起。
蘇酥酥再次扭頭,回看向他。
靜靜看了他三秒。
眼神古怪得令秦古忍不住全身上下都有些別扭時,蘇酥酥才語氣玩味的開口反問。
“很奇怪呢!”
“你之前不是相當抗拒離開安全區,前往外界混亂區嗎?”
“為什麽從準備離開安全區之前一段時間開始,你突然就沒了抗拒,至少眼下看來,從內心深處,你的抗拒之意已經減弱到幾近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
面對蘇酥酥這出人意料的反問。
秦古先是一怔。
旋即表情一變。
什麽鬱悶,無奈均一秒徹底消失於其臉龐與眼睛深處。
如它們從未真正出現過一般。
至於這些負面情緒之前對他而言,到底是偽裝還是真實,恐怕除去他自個以外,很難有人可以得到百分之百的確切答案。
衝蘇酥酥眨了眨眼。
一絲戲謔與嘲弄淺淺浮現上嘴角。
“理由與你一樣,同樣簡單得很。”
“那就是在一段時間前,我突然深刻意識到,哪兒都不安全!”
“安全區內也一樣。
”“既然如此,那麽停留在安全區內,與潛出安全區外,似乎對我來說就壓根沒什麽區別了。”
聲音一停。
蘇酥酥還沒作出任何反應,但出自十九區的十一名獵手,包括謝迪在內,都以或淺或深的方式,無聲怒視他。
自個費盡心力辛苦搭起的安全窩,卻被別人批得一文不值。
絕對沒人能開心接受。
面對這樣的怒視。
秦古卻一點也不在乎。
相反得寸進尺,腦袋一揚,不屑囂張一笑。
坦然反唇相譏。
“哦呵,看來有很多人極不認同我這一說法?”
“可惜有些事就是這樣,明明事實擺在眼前,只要不利於自個也寧願視而不見。”
“安全區若真安全,就不會發生那麽大的暴動,幾近導致停留於其內的全部人手都用上,也不能於短時間內快速鎮壓。”
“現在暴動的只有一層,若是五層同時暴動呢?”
“嘖嘖,在我看來,安全區的五層建築之下,妥妥安置的就是一個巨大火藥桶。”
“不炸則已,一炸驚人。”
“畢竟那裡還密集安置著那麽多無辜普通居民,一旦真正開炸,恐怕傷亡程度非一般驚人。”
“所以,我的說法有錯嗎?”
惶恐與不安快速彌漫於謝迪等十一名獵手臉上。
盡管他們依舊不願主動承認。
可有些事不是他們不願面對,就不存在。
一時間氣氛凝重異常。
“這才對嘛,囂張至極,無賴至極,才是秦古你的正常狀態,現在看你已恢復了正常,很好,我們繼續前行。”
一秒不到,蘇酥酥充滿如釋重負般的聲音出現。
內容一出,直接將凝重氣氛徹底攪散至半點不剩。
深吸了一口氣。
直到此刻。
整個隊伍裡所有人或許才調整至最佳心態。
面對發瘋者四散,危險叢生寂靜街區的最佳心態。
以超快速度。
於十幾分鍾前行了三千余米。
嗖!
一道人影陡然從一個二樓破窗內躍出。
目標明確,直衝吊於隊伍末端,一副心不在蔫的秦古而去。
秦古眼睛一眯。
頭也不轉。
雙膝一彎徑直向上一躍。
從安全區隨手帶出的一根齊眉金屬棍,被他凌空用力一輪。
砰!
棍體一端正中擊上躍至者腹部。
讓其雙腳連地面都沒能沾上,整個人就以比躍下時更快速度退了回去。
毫無防禦的撞上一道七八米開外建築牆體。
激起一片塵土。
當塵土消散了一點後。
偷襲者的相貌與現狀映入秦古眼裡。
一名三四十歲年齡的偷襲者。
狀態很慘,整個人緊緊貼著牆體與地面的交接處,就如同嵌在其內般。
鮮血從其嘴巴鼻子裡瘋狂溢出。
除了淌血。
他半晌都沒有其它動作。
簡直就像是死了般。
不等秦古發表任何意見。
一名同隊中年獵手早已小跑至其身側。
半跪簡單檢查了一會。
隨即扭頭衝他們低語。
“肋骨斷了大半,是否還有其它骨頭斷裂尚且不知,但其內髒應該被這一棍嚴重擊傷,無搶救價值,更無詢問價值,除非有特效藥物,否則僅是恢復小幅行動能力,也需要十天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