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

再無一人對這名光頭中年男子有一分憐憫，即便秦古在打擊過程中表現得再殘暴，也一樣。

事實證明秦古沒說錯。

這家夥是做足準備，前來襲擊漂亮姑娘的。

也就是說。

不管其身體與思維有再大的錯位分離，他也是個膽小鬼，不僅沒想著如何避免自個控制不住出手繼續傷人，還將傷人後，可能導致被攻擊的這一點都提前做好了充分準備。

對被他傷害的人有所歉意?

得。

這一點在其身上根本看不到。

“這種四星獵手確實死了也活該！不過秦古大人啊，貌似獵手身份的瘋者樣本，其研究價值很高。”

“一個足以頂百個普通實力的瘋者。”

“你就這麽乾脆利落的乾掉，以後萬一我上司因此向我問責，我該怎麽辦?”

十余分鍾後。

徹底解決掉最後一名瘋者的謝迪，一臉鬱悶靠近秦古。

壓低音量。

鬱悶抱怨。

一時間，一部分充當吃瓜群眾的轉移者，再度將目光隱蔽投向秦古所在位置。

並悄然豎起了耳朵。

秦古臉一板。

面無表情平靜反問。

“一名四星級別的獵手瘋者與普通無辜十九區居民的生命相比，哪一個重要?”

反問過程中，秦古並未壓低音量。

導致更多人聽到。

一秒後，無數道帶著稍許悲憤的視線，不由自主將謝迪鎖定。

謝迪一怔。

低頭深思。

三秒不到，立馬抬頭給出他的答案。

“當然是後者重要。”

眼睛微眯。

秦古淡然提出第二個反問。

反問內容聽上去很相似，但其實質內涵卻相當豐富。

“一百個獵手瘋者與一名普通無辜十九區居民的生命相比，哪一個重要?”

這一回謝迪沒有任何猶豫。

眼睛裡卻多絲絲火氣的大聲回應。

“還用問嗎，當然也是後者重要。”

嚴肅表情一秒撤退。

秦古如變臉般。

刹那嬉皮笑臉，伸手用力一拍謝迪肩膀，不著調地讚揚。

“那不就結了嗎?”

“既然答案你已經有了，而且連續確認這一答案對你而言的正確性。”

“若是你上司因此責怪你，不要緊，昂挺胸向更上一級去匯報，實在不行，一直匯報到平行星特處總局的第一人那裡好了。”

“反正道理在你手中，怕什麽?”

“不要慫，就是一個字，乾！”

謝迪眼神震動。

極度驚愕地看向秦古。

“對，謝大人不要慫！”

“放心，若你因此事被上司處罰，我們都可給你當證人，陪著你一路向上匯報。”

“我就不信了，平行星沒有一個大人物，會總是將成千上萬的普通平行星居民生命不當回事。”

“如果所有大人物都是這樣，那我們憑什麽還要服從他們?”

“對，憑什麽還要交稅！”

“憑什麽還要努力做事！”

沉默了十秒。

幾千轉移者突然情緒激動起來。

一部分甚至揮舞雙拳。

以最飽滿且激昂的方式，為謝迪加油打氣。

並表明願意一直站在他一側的誠摯想法。

謝迪的臉快紅。

一種名為興奮的眼神，快於充滿血絲的眼珠裡滋生且擴散。

咬牙。

站直。

右手一揮，大聲下達了一個新的命令。

“我宣布從現在開始，將所有瘋者全部留下，在接下來的行程中，我們一起輕裝上陣！”

秦古驚訝瞟了一眼他。

沉默不語。

“謝大人好樣的！”

“我們支持你。”

“事後若有人因此找你麻煩，你大可將拋棄這些瘋者樣本的責任全部推到我們身上。”

“對，我倒想要看看，誰會因此向我出質問。”

“沒錯，我們自身都難保了，憑什麽還要運送瘋者樣本，這本就應該是十九區上層所應負責的職責，與我們何乾?”

如同打了雞血般。

為謝迪此一決定的喝彩者，興奮至如同刹那滿血復活。

氣氛一下變得無比和諧。

謝迪很激動。

獵手們很激動。

王天賜等見習獵手很激動。

轉移眾們也很激動。

盡管他們都不同程度掛了彩，可看上去卻如同已經打了一場級大勝仗一般。

秦古嘴角一撇。

沉默了二三分鍾。

臉上不耐逐漸增漲。

最終乾脆席地一坐，以左手拖腮，幽幽插話。

“你們在興奮什麽?慶祝什麽?簡直莫名其妙，慶祝一項未來有很大可能無法實現的承諾，很有趣嗎?”

冷場。

連續的反問如一大盆冰水，沷向在場每一個人般效果強大。

絕對是氣氛破壞者。

甚至於謝迪，都有幾分不解地看向他。

毫不理會。

眼皮微閉。

秦古自顧自淡淡嘲諷。

“恕我直言，在場諸位大多都可能死去！”

“既然有很大可能死去，又何談事後幫助謝大人擺脫可能降臨的處罰。”

“可能你們並沒有明白，我之前所說話語的意思，我的意思只是告訴謝大人做人但求問心無愧，可沒說你們能幫上什麽忙。”

“畢竟讓死人幫忙，本就是一個笑話。”

刷！

幾千名轉移者的表情同時變得無比難堪。

恐懼再度席卷。

他們並不怎麽懷疑秦古的說辭。

或許與其一路上，所言所行有著密切關系。

一部分人甚至在呆滯十幾秒後，哭了，無聲哭泣，眼淚不受控制地脫離眼眶。

“秦古，你憑什麽作出這種推測?”

“是認為我們沒有實力保護他們，還是不夠真心的保護他們?”

兩名中年獵手按捺不住瞬間激漲的怒氣，衝秦古不太客氣大聲質問。

切！

一聲嗤笑。

秦古搖了搖頭，慢悠悠心平氣和給出回應。

“作出這一推測，與實力無關，與是否真心保護也無關。”

“真正導致我作出這一推測，與我們現在所面對的客觀環境息息相關。”

獵手們一怔。

怒氣略減，卻還是針鋒相對地怒目而視。

秦古嘴角一勾，嘲諷臉上線。

語氣誇張地嘟噥。

“作為五感更為敏銳的獵手，你們不會沒現，整個上午轉移過程中，所遇情況的微妙處吧?”

怒氣一消。

質疑獵手的表情多了一分陰沉與難看。

顯然他們不是沒察覺，而是下意識將其忽略。

雙手一拍。

秦古眼神玩味，如得到認同的孩子般高興，毫不猶豫將薄薄的一層遮羞紙直接戳破。

“看來你們也有同樣感覺。”

“沒錯了，整個上午的轉移，看似混亂卻又有跡可尋。”

“最明顯也是最致命的痕跡為，無論瘋者選擇於什麽區域，什麽時間對轉移人群動攻擊，無法否認的是，每一輪襲擊一次比一次程度更強、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