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去探望夕張老師的時候，為了向她證明她的實驗是成功的，王志曾經短時間裡向夕張共享了自己的提督網絡。結果被同樣來探病的趙麗娜學姐輕輕松松地入侵了一次，並被她好好警告了一番。

這件事王志原本已經快要忘記了，但那天當明日奈說出‘力量就是力量’後，王志突然對學姐的忠告有了不一樣的理解。

利用提督直鏈把對方變成白癡甚至玩弄於鼓掌之中?說穿了不過是精神力的另一種運用方式罷了，本質依舊是精神力。就如自己可以把精神力注入聲望體內進行增幅一樣，只要把遠超過對方承受能力的精神力注入，那對方的行動乃至生死還不是由自己把控。

既然原本只是用來和艦娘溝通的提督網絡可以被運用在別的提督身上，達到控制他們提督網絡的目的。那麽原本效果只是用來強化艦娘的精神力，如果控制好力度是不是同樣可以釋放在普通人身上來修補他們精神力層面的傷害呢?

這個問題尤娜回答不了，聲望回答不了，連王志自己都沒個靠譜的答案。所以他之前說不想用，倒不是存著討價還價的心思，而是不確定這樣做成效如何而不敢用。

“別拿那種眼神看著我！”對上尤娜那猶如看殺父仇人的眼神王志也受不了。“我是真想不出別的方法了。這你要相信我，如果我真想對你父親不軌我就不會在事前把危險告訴你，而是事後拿你父親的靈魂來要挾你了。”

“可是這樣做風險太大了。”事關自己父親，尤娜也不會輕易妥協:“經過我的計算，結果是你的方案可信度只有百分之二十，連一半都不到。這還是建立在你沒有撒謊的前提下，誰知道你會不會獅子大開口在治療過程中加價……”

王志剛想反唇相譏‘你不信我你可以自己來嘛’，倒是冷眼旁觀的聲望看不下去了，斥責道:“尤娜小姐，你對你父親的關切之情可以理解，但我希望你不要汙蔑我的主人。”

睜大了雙眼，尤娜用不可思議的表情打量著聲望，然後回頭直愣愣地盯著王志。待到他被尤娜的目光搞得不自在時才開口:“你喜歡玩主仆遊戲?”

“切，你個在病房裡還要穿洋裝的有什麽資格指責我?”托尤娜那句不看場合的話，現場的氣氛緩和了一些。王志也一臉不爽對著正在切第二個橙子的茅場晶彥道:“話題既然是你引起的，那你好歹告訴我該怎麽做吧。別開個頭就開始裝死好不好。”

“其實你的猜測是對的，修補靈魂即可。”遞了一瓣橙子給王志，茅場晶彥開始切第二塊:“尤娜剛誕生不久，情感程序還沒製作完成，所以不夠理智罷了，別和她計較。”

“情感程序?”王志打算把橙子遞到嘴邊的動作停住了。“你是人工智能?”

尤娜的鼻子都快翹上天了:“當然，我是父親心血的結晶。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人工智能！”

就你?王志呵呵笑了兩聲，伸手從脖子上取下隔離器交給聲望:“我盡力而為吧。”

這是王志第一次對非艦娘以外的生命使用提督網絡，所以一切對他都是未知。

單憑這一點王志就懷疑，其實重村教授並沒有茅場晶彥說的那麽重要。若他真是一個連世界意志都佩服的凡人，茅場晶彥為什麽不親手救他?如果是嬤嬤生了病，王志捫心自問是絕不可能像茅場晶彥這樣悠閑地在那吃水果。

算了，管那麽多做什麽。盡力救人，成功了要報酬，失敗了.....失敗了反正有茅場晶彥這個推薦人背鍋。把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壓下，

王志把精神力盡可能展開開始感知周圍。以初嘗試而言，效果還算正常。王志閉上眼睛用精神力感知著:自己側面的那個光團是聲望，自己平時通過網絡沒少接觸她，已經算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正面這個呈不規則圓形且外表覆蓋著一層由數字構成的外殼的估計就是尤娜，話說人工智能居然也有靈魂?到底是重村厲害到能在數據層面構建靈魂，還是茅場晶彥出手相助?可能是後者吧;然後在尤娜旁邊這個......

“臥槽！”看著王志閉上眼轉動著頭，突然迸出一句粗口。尤娜一下緊張起來了:“怎麽了，難道是父親的情況很嚴重嗎?”

“哦，不是不是。我只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有些不習慣而已。別放在心上。”擺擺手示意在座諸位放松，王志收回了精神力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從這個角度看， 世界意志還真是強得可怕呢。”

裝作沒看到那個耀眼得如同太陽的存在，王志繼續閉眼用精神力感知床上的重村教授。代表著他的光團顏色不但極其黯淡，還像信號燈那樣持續在閃爍著，即使下一秒就會徹底消逝也不奇怪。

如果躺在床上的是艦娘，那王志會毫不猶豫把精神力延展開。只要與其進行接觸，在雙方都不抗拒的情況下就可以簽約了。但重村教授畢竟是人類，這麽粗獷的方式肯定要不得。王志隻好盡量約束住自己的提督網絡，緩緩地接近代表重村的那個光團。

近了，更近了。在尤娜期待的眼神中，王志的精神力從網絡收縮成一個只有他和聲望能看見的巨大的精神力之手，慢慢地把重村教授的精神力握在掌中。

舉起光團觀察著，王志發現問題比自己預先估計得要嚴重許多。重村教授看起來沒有外傷，但是他的精神力已然千瘡百孔，就像一個被刺了許多小孔的水球，正在不斷往外流失著白光。

王志的第一反應是用自己的精神力之手捂住這個光團想阻止白光繼續這樣漏出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光團和精神力之手都是無形的東西，這種捂傷口的行徑等同於掩耳盜鈴。

這邊王志集中注意力思索著怎麽修補傷口，那邊聲望正掏出手帕輕輕擦著王志額頭冒出的汗，尤娜則把視線在站立床前的王志和躺在床上的父親間來回著，所以她們都沒注意到，茅場晶彥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用饒有興趣的表情注視著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