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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的二次元大冒險》第一十三章 艦娘瑪修(下)
雪花般皎潔的白色條狀岩石緊密相連,組成高逾四十米、延綿近百米的巨大城牆,盡管遍布刀劈斧鑿、水淹火燒痕跡但它依舊巍然屹立。而在少女正後方,是規格與城牆相襯、鑲嵌了鉚釘的厚重大門,內凹式的設計,令散發出強烈魔力波動的它在任何攻擊者眼中,都是棘手的目標。隨少女動作驟然現形的它雖非實體,卻難掩其蘊含的強大守護之力,受旁觀者們不由肅然起敬。

這就是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瑪修得自英靈加拉哈德的饋贈。將不屈不撓的信念化作基石,龐大的魔力成為材料,最終鑄就以白堊之城卡美洛為原型的城寨。作為唯一的寶具,少女已經記不清它多少次於危難中發動,拯救了作為禦主的藤丸立香跟其他並肩戰鬥的從者。

但這其中,並不包括她自己。

製造出強度堪比世界屏障級防護,並非沒有代價。開啟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瑪修·基列萊特除了支付寶具所需的大量魔力,還要讓自己處在絕對危險中---寶具能守護其范圍內的所有生命,唯獨不包括使用者。按粉毛少女理解,這或許是連加拉哈德都無法豁免的某種規則:只有懷揣自我犧牲的覺悟,方可守護珍重之物。

不是不明白寶具缺點所在,但情急之下也沒有更好的應對之策。瑪修只能倉促開啟寶具,試圖用氣勢阻擋高雄的居合斬,並抱著聊勝於無的心態,按小達芬奇所述念出了‘防禦模式’四個字。

做好了硬扛傷害的覺悟,少女有些緊張地閉上深紫色美眸。一秒鍾、兩秒鍾…時間在呼吸中緩慢流逝,漫長得令人幾乎絕望。直到第四次深呼吸依舊沒感到身體所受的衝擊力,半信半疑的瑪修睜開雙眼,卻驚訝地發現十多面幽藍色的能量盾緊密圍繞在她附近,彼此頭尾相連組成了一個半球形罩子。盡管上面遍布裂痕,好像輕輕戳一下就會粉身碎骨,但它畢竟擋住了高雄的居合——不遠處重櫻美女劍士收刀入鞘的一幕,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意識裡又回蕩著達芬奇的喋喋不休,似乎在吹噓那所謂的‘防禦模式’有多便捷與強大,但瑪修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於此。動作僵硬轉過頭,瞳孔中映出眾美環繞下正與戈爾德魯夫低聲交談的黑衣青年,察覺到亞從者的視線,他面帶微笑豎起大拇指,同時低聲說了四個字。

乾得漂亮。

似乎運用了某種技巧,哪怕周圍喧鬧不已,他的話仍清晰可聞。喜悅、激動、羞澀…種種情緒夾雜發酵,讓明白改裝皆出自此人授意的少女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眼角余光注意到高雄站直身體,不敢放松警惕的瑪修從盾牌後小心翼翼探出腦袋。“高雄小姐,我算是通過考驗了嗎?”

“雖說仍失之於動作僵化,但姑且算是合格了吧~”目光在吹著口哨佯裝無辜的王志身上短暫停留,高雄出乎預料對另一人搭起話。“你有沒什麽想對後輩說的?”

注視著因為解除寶具而消散在空氣中的白色城塞,聲望湖綠色的雙瞳透出一絲淡淡的惆悵。聽到高雄的提議,她對上亞從者激動的面龐,隨即嫣然一笑將手放在腰側的劍柄上。

“好啊,就讓我看看這個後輩的進步有多大——”大字出口刹那,出鞘的長臉準確命中盾牌中央,哪怕瑪修早有防備,仍舊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也許是體型縮小後帶來的副作用,達芬奇·Jr表現得格外健談,甚至給人‘不看場合發言’的印象。“嗯呣,果然是阿爾托莉雅的魂宿體,戰鬥經驗異常豐富呢~”像個賽場外的解說員那樣對局勢發表著看法,

某位不在現場的少女甚至用事不關己的口吻提醒道:“對了,瑪修你不能一味將魔力附著於盾牌表面來抵消攻擊。那個叫高雄的顯然缺乏對魔術師戰鬥經驗,只能用蠻力破解;但亞瑟王可是受過名師訓練的,絕對擅長反製手段......”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正被壓得喘不過氣的瑪修聞言,差點背過氣去。“小達芬奇女士,請問你有更具可行性的方案嗎?”盡量讓自己的口吻聽上去平靜些,粉毛少女隨口一問打斷堵住對方的嘴,卻沒想得到了預料之外的答覆。

“嘿嘿,當然有咯~”稍稍賣了個關子,總是自詡天才的少女這才揭曉了答案。“接下來,就該啟動還未經測試的炮擊模式,讓他們看看我們通宵努力的成果吧!”

不慌不忙開啟了防禦罩,將襲來的紅雲連同衝擊波盡數擋在外面,注意到身邊人香汗淋漓,王志心疼之下掏出手帕,打算親手幫對方擦拭。沒想動作還未開始,就被身邊人毫不識趣地打斷。

“你到底做了什麽!?”戈爾德魯夫雙目圓睜喘著粗氣,臉上就差沒寫‘不可思議’四個字。“從者的形態,是不可能更替的,即便有靈衣Ortenaus也不可能!”

“在萊特兄弟發明飛機前,人類也曾認為飛行是僅屬於神跟飛鳥的專利呢~”見對方一副猶自不信的模樣,提督先是將手帕遞給了嬌羞的高雄,這才將頭湊到對方耳邊輕道:“你都能將深海核心裡的能源提純後當魔力使,甚至食髓知味暗地裡跑皇家去和她們做交易,瑪修那麽有天賦的孩子憑什麽不能做得更棒?”

用反問回答同時拆穿了對方這些天的小動作,看著胖乎乎的穆吉克先生支支吾吾想要掩飾,卻因找不到借口而尷尬地杵在原地,成功裝逼的王志呵呵兩聲沒再刺激他,轉而繼續觀看起場上的戰鬥。

相比阿爾托莉雅初登場時幾乎一面倒的局勢,如今場上二人可謂是旗鼓相當。在小達芬奇指示下,使用者通過口令讓外骨骼產生了變形,以便適應新的對手:前臂裝甲後縮,取而代之的是兩手各一門127mm單裝炮,每當阿爾托莉雅試圖從盾牌防禦死角發動襲擊時,由小達芬奇操控的它們就會噴出密集的彈幕,以達到遲滯對方行動的目地;而瑪修則會用還有些生澀的動作,控制自己左肩上的雙聯裝356mm主炮進行還擊。

除去某位靠‘騎士不死於徒手’寶具來曲線救國的從者,從未有英靈或從者行走世間時,會采用大口徑現代熱火器作為攻擊手段,所以多年來經受傳統魔術教育的戈爾德魯夫,才會瞠目結舌死活不願相信---哪怕他親眼目睹了瑪修的變化也一樣。

但對王志而言,迦勒底所長的認知其實過於偏頗。型月世界因為魔力富集,高階戰力一旦開瓢,都習慣搓個法術或是用魔力強化身體後去肉搏,長此以往下,人們的思維就陷入僵化,以至於產生了‘不用魔力就是弟弟’的觀念。

倘若天下太平,大夥全窩在自家一畝三分地玩,那麽有此想法亦無不可;但在穿越者軍團切斷了型月英靈座與凡世聯系,並利用對‘劇情’的熟知妄圖消滅迦勒底一行人後,得知此事的王志就不得不在提供援助時,選擇性做出預防。否則哪怕他們殺回去,那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想對付‘幻想殺手’,手段不外乎用更高次元的幻想之力,和糅雜現實兩種。提督最初計劃選擇前者,但新島真送來的報告,讓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沒有兩位抑製力提供足夠能量,縱使給迦勒底全員製作足以抵禦‘幻想殺手’的裝備,他們也會陷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尷尬境地。

咕噠子魔力回路破損,抑製力那也借不到魔力,因此當務之急,就是要給阿維斯布隆與瑪修·基列萊特尋找能量源(達芬奇與福爾摩斯雖說是英靈本尊,但戰鬥力差強人意,暫不在考慮范圍內)。在多次嘗試後,不知該說天才還是鬼才的明石提出了一個聽起來很兒戲的方案。

把從者打造成艦娘。

準確地說,是對瑪修穿戴的外骨骼裝甲進行逆向魔改。拆除魔法核心,轉而在四肢與軀乾各安裝一顆艦娘核心;保留魔力流通回路,但將其改造成可以兼容燃油引擎驅動產生的熱能;配置艦娘用大小口徑共計三門火炮,以彌補瑪修原本孱弱的遠程作戰能力。畢竟如今不比當初,英靈座那一時半會派不出援軍,粉毛少女必須自己解決麻煩,而不能像過去那樣單純龜縮防禦,將攻擊職責交給隊友。

至於之前那幽藍色的‘龜甲陣’,則出自王志的腦洞:既然都把核心往瑪修身上裝了,何不乾脆塞個技能?希佩爾帶羅恩離開前不是對她的‘守衛之盾·最終型Ⅱ’很滿意嗎,給瑪修也來一套,趕緊的!

某人這一開頭,很快在實施者們中引發了一場頭腦風暴。得知俄羅斯異聞帶終年積雪,夕張很快提議加裝內循環系統;聽說戰場環境複雜,明石則強烈建議上一套飛行裝置;因為誕生後長年被另一個自己棄置,無聊到把迦勒底人事檔案都倒背如流的小達芬奇則堅決表示,必須要在裝甲內來個內置存儲器,好讓她可以在任何時刻都能與瑪修進行精神力對話;就連擔任潛航艇通訊員與副駕駛的穆尼爾,也訕訕然建議搞個獨立儲物空間,好多放點生活物資---在虛數空間與異聞帶期間,所有人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他再也不想過那種日子了。

每個人暢所欲言,其結果就是當設計方案最終落在紙面上,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玩意是紙上談兵。就在眾人愁眉苦臉打算將方案斃掉,再弄個看上去靠譜點的替代品時,默不作聲的夕張站了出來。力排眾議的她帶上圖紙獨自前往提督辦公室,並在那呆了快一個小時,期間發生了什麽無人知曉,大夥只知道當她回來時,直接將七塊燦若鑽石的方塊一字排開擺在桌上。

“先著手對瑪修·基列萊特的靈衣進行科技化改裝,等本人測試無恙後再進行阿維斯布隆的護甲改造~”並未解釋如此自信的理由,粉毛艦娘挽起袖子越俎代庖指揮起了迦勒底方面的研究者,眾人一通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七手八腳忙活了起來。

等真進入改造階段,他們才發現那顆指甲蓋大小的方塊,其所含能量幾乎媲美在型月世界有‘許願機’綽號的聖杯。在達芬奇私心作祟將五塊核心植入後,外表毫無變化但內裡已經翻天覆地的靈衣最終誕生了。

“魔法和科技,其實殊途同歸,談不上誰高貴誰卑賤。 ”看到瑪修進展神速,心情愉快的王志主動給一旁的戈爾德魯夫做起解釋,至於某人佯裝記錄數據實則偷聽,他也大度地沒去阻止。“型月隸屬於高魔位面,真祖、獸、魔法師的偉績,讓你們忽視了科技的力量。事實上沿著科技道路發展,同樣能探詢到本源,甚至跨入超凡境界---”稍微頓了頓,他這才補充道:“用通俗的說法,就是‘成神’。”

聯想起自己從高揚斯卡婭給予的黑色方塊中抽取能量施展法術的一幕,胖乎乎的金發美男子(自稱)不禁打了個哆嗦。之前他得知那種玩意在這個世界被叫做深海核心時,還以為僅僅是某種巧合,現在他才明白這其實是種必然。“那麽,艦娘是否可以理解為...這個世界的從者?”

看著瑪修一個側跨步躲過皇家艦娘的斬擊,並毫不示弱用一擊炮擊外加盾牌橫掃回應,王志喜悅地拍了兩下手,這才頭也不回說道:“她們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愛有恨的人。”

“當然,你要執意用型月世界的觀念去生搬硬套,那這麽說倒也沒大錯。”微微眯起雙眼,藉由提督網絡對準備解放寶具的某人提了個醒,王志隨即望向了身邊的男子。“其實按照你剛才的邏輯,我也可以這麽說...”

“瑪修·基列萊特,是型月世界的艦娘。我們如今所做的,就是為她打造一套即使沒有提督,也能獨立作戰的艦裝。”看到阿爾托莉雅後退兩步擺了個收劍禮,不禁想起另個麻煩的王志不由嘟嚕了起來。“現在最糟糕的,反倒是那位提督小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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