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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的二次元大冒險》第二章 想散夥的從者
木刀從斜下方襲來,速度之快甚至產生了呼呼的風聲。目睹威力不遜於實戰兵器的打擊,粉毛少女面無懼色把手持的巨盾往沙地上一插,身體微微後撤讓軀乾、地面、盾牌組成三角形,這是她在歷戰中發掘出的小技巧——用最小的損耗,去最大限度化解傷害,以便爭取到防守反擊的時機。可看似剛猛無比的上挑斬,擊中盾牌邊緣時的力道卻微乎其微,連地上的沙礫都沒掀起多少。
  不好,是假動作!反應過來的瑪修立即解除下端的固定裝置,彎腰扛起盾牌猛地側身,將之當成巨劍來了一記橫掃。身穿臨時製作的外骨骼裝甲,讓王志之前‘灌頂’外加‘冊封’的少女爆發出常人遠無法匹敵的力量。堪比成年人大小的巨盾頂飛了木刀,直接砸向對面女性的腰部,哪怕只是被其蹭到,都足以讓一個普通人在病床躺上個把月。
  但瑪修所面對的,同樣非等閑之輩。見對方識破了自己的後招,留著馬尾辮的黑發女性嬌喝一聲皮鞋蹬地,靠反作用力躍上半空。接住武器同時輕盈地在空中轉了個圈,重櫻美劍士高聲提醒道:“小心咯!”
  歎詞出口刹那,高雄背後具現出的艦裝就來了場無差別火力覆蓋。203mm連裝炮雖說在主力艦動輒380往上的口徑面前就是個弟弟,但想把整片區域化作烈焰熊熊、生機斷絕之地,依舊輕而易舉。等艦娘動作瀟灑重返地面,大半個訓練場已被濃煙覆蓋,瑪修更是不見蹤跡,仿佛受到重創再起不能一般。
  “喂喂,真的假的?”看著有如被炮兵團集火過的訓練場,依舊身穿迦勒底工作服,但體型相比當初要瘦了不少的穆尼爾不禁目瞪口呆。雖說早已目睹過從者那驚人的破壞力,可後者好歹是歷史或神話中聞名遐邇的大英雄,在神秘盛行的型月世界倒也說得過去;這些僅僅是繼承了現代戰艦之名,就能發揮出遠超其上戰力的美少女,對他三觀產生的衝擊可非一星半點。“歷史上那艘高雄級重型巡洋艦,好像火力都沒這麽誇張吧。”迦勒底的幸存者用手戳了戳身邊女性,壓低嗓音確認道:“瑪修會不會有危險?她的新裝甲畢竟還未經過系統性測試,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什麽的...”
  “放心,那孩子很堅強。”盡管穆尼爾的嗓音很低,依舊瞞不過雙臂環抱的皇家艦娘。注視著從硝煙中衝出,重新與高雄戰作一團的少女,她臉上的神情糅雜了欣慰與懷念,顯得有些五味雜陳。“何況高雄選用的只是演習彈,殺傷力並不大。如果連這種程度都抵擋不住...那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躲著,免得貿然回去送死。”
  “起碼在那個叫藤丸立香的女人恢復前,我不建議你們就這樣回到型月世界。”

  聽著耳畔響起的‘芙芙’聲,將其視作關切的少女咧開嘴角笑著撓了撓後者的下巴,換來了它更加頻繁的‘芙芙’聲。“別擔心,我的身體好得很!”為了證明這一點,瑪修還故意放下手中托盤,做了個秀肌肉的標準姿勢。“瞧,沒事的喲~”
  從某種程度上說,瑪修和被王志保下的列克星敦可謂是同病相憐:都以人工方式被製造出來,肩負著某種使命,偏偏製造她們的‘父親’,都不在乎孩子的身體健康狀況與壽命,只是將其視作服從命令的雙足工具。
  好在她們都遇上了王志,因此生命軌跡發生了變化。從瑪修的角度,被王志強行‘晉升’的她雖未能恢復全盛期,卻已擺脫了人造人壽命短暫的淒慘命運。而通過類似剛才那樣的演練,頗具天賦的少女不但開始尋回戰鬥本能,甚至還有了許多新的感悟和體會。
  當然,為此吃些苦頭也是在所難免的。
  隔著大門老遠,就能聽到後面激烈的爭執聲。“這不可能,賢者之石乃煉金術至高成就,是能無視法則轉化物質的奇跡所在。這麽一塊小小的紅石頭...”
  似乎房內的另一人做出了反駁,之前高亢的男聲再度響起,而那富有旋律感的說話方式,也讓瑪修很快斷定了對方的身份---阿維斯布隆。
  她禦主兼前輩藤丸立香不久前剛召喚的英靈。
  在門前停下腳步放緩呼吸,本想等他們討論結束再去叨嘮。沒想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坐在高高椅子上的人造精靈正熱情地對她招著手。“到了就進來吧,不用太拘束,貝蒂並不討厭好學又有禮貌的孩子~”
  被個不到自己腰部高的蘿莉當作後輩,總給人種兒戲之感,但經過之前幾天接觸,瑪修已深知對方絕對有資格以前輩自居。“下午好,碧翠絲小姐。”禮貌地與對方打了個招呼,少女先不忘與隔壁座位的Z46問好,這才看向了不遠處依舊爭執不休的二人。“阿維斯布隆先生,還有這位---”
  “叫我愛德華就好。”留著金色發辮的紅衣青年看似年輕,但雙眼卻和碧翠絲一般深邃,仿佛早已洞悉了世間萬物的奧秘,被對方用這種目光上下打量,瑪修不禁感到有些緊張。正當她感覺度秒如年時,自稱愛德華的青年突然撇開了視線,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他對面的面具男身上。“我說過,這是貨真價實的賢者之石,不是那些下三濫在秘密聚會時拿來騙錢的破爛水晶!”邊憤憤然表達著抗議,他邊甩動著佩戴白手套的左手。以瑪修的視力,可以看到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紅色晶體,正被其捏在指間。
  “好啦好啦,男人們總是會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吵起來,別去理會他們了~”見瑪修不再去關注二人,碧翠絲隨即攤開了自己膝蓋上的大部頭。“來吧,我們從昨天結束的部分開始。”
  作為從者,當然不可能僅僅是靠肉身力量去廝殺。型月世界充沛的魔力,既構築了他們的軀體,也讓他們可以駕馭名為‘寶具’的殺手鐧。作為一名亞從者,曾被圓桌騎士加拉哈德附體的瑪修,也具備了使出前者寶具的資格。當名為‘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實則是圓桌騎士們圓桌為盾展開的究極守護啟動時,只要使用者信仰堅定,縱使是粉碎世界的一擊,也會被擋下來。
  但就像孩子終有離開父母的一天,加拉哈德也不可能永遠庇護這位命運多舛的少女。當新強敵出現時,圓桌騎士因故離開的少女很快陷入了迷茫與恐慌變成普通人的她連舉起盾牌都氣喘籲籲,更別提揮舞它去戰鬥。因此在接受王志‘饋贈’後,瑪修的當務之急,就變成了如何盡快將之轉化為切實有效的戰力。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來到這個世界後,瑪修意外發現自己的難題得以迎刃而解:以聲望、高雄為首的數名艦娘,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抽空與其討教,所得所學遠勝於教學錄像;而碧翠絲不但是異世界的魔法達人,具有豐富的知識儲備,甚至其藏書館內有許多在型月世界都已絕跡的魔法書---看在對方是王志侍從的份上,人造精靈開放了瑪修的閱讀權,並答應為其進行魔術輔導。
  沒有浪費寶貴的機會,求知若渴的少女認真傾聽椅子上蘿莉的講解,並不時根據自身理解進行追問;素來高傲的碧翠絲也放下架子,用盡可能通俗易懂的方式,將魔力運作方式傳授給對方。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流逝,等碧翠絲合上書本宣告課程結束,瑪修才發現窗外的太陽已經開始落山了。
  “今天到此為止,回去後記得複習下我教你的辦法。雖說型月世界采用的是什麽‘魔術回路’,但我覺得應該是大同小異~”金發蘿莉接過Z46遞來的餐盒,打開同時面有倦色擺手下起了逐客令。“明天我要去學校給孩子們上課,你後天再來吧!”
  “感謝指點,碧翠絲老師!”與似乎打算在圖書館用餐的二女辭別,瑪修這才離開了圖書館。才剛走到拐角,某個消失許久的毛茸茸夥伴就冒了出來,並閃電般撲進她懷裡。
  “快,它往這欸!?”看到粉毛少女出現在視線中,白發貓耳娘拚命甩動手臂這才沒一頭撞上對方。好不容易停下腳步,想到什麽的雪風突然面色微變,隨即趕緊往旁邊跨出一步。
  就在下一刻,刹不住腳的少女們接二連三撞在了牆上,很快形成一串‘人體糖葫蘆’。“哼~哼~哼~,雪風大人果然是機動性最棒的!”瞅了眼還在大呼小叫的同伴,得意洋洋的重櫻艦娘發現事主正打量著自己,整個人很快像霜打過的茄子那樣焉了下來。“這不算,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丟下個聽起來就很沒說服力的借口,把機動性發揮到極致的白毛蘿莉哧溜一下就跑沒了影子。
  等瑪修回過神,罪魁禍首和她的馬仔們早就溜了個精光,走廊上除了她以及從懷中探出腦袋的芙芙,就只剩穿著藍色大號禮服的英靈。“阿維斯布隆先生,你是要去用餐嗎?”很快將這出鬧劇拋諸腦後,少女主動和對方挑起了話頭。“要不一起吧,我一有些餓了。”
  “非常抱歉,基列萊特小姐。”婉拒了前者的邀請,戴了頭盔導致無法窺見面部表情的男性英靈用手捂住小腹,語氣稍微有些惆悵。“作為從者,我只需禦主進行魔力供給即可,進食並非必要選項。”
  因為亞從者的身份,瑪修比之其余從者其實更像‘人類’。醒悟過來對方並不像自己那樣對食物有著強烈依賴,少女不好意思地道了個歉,就打算帶芙芙前去餐廳,但她還未走遠,背後就傳來了英靈平淡卻不容回避的詢問。“禦主...還是每天伶仃大醉不願離開嗎?”
  正欲邁開的腳步停在了半空,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女唯有沉默以對。看著她的背影,據說曾是歷史上有名煉金師的英靈清了清嗓子,這才籌措著詞句緩緩說道:“今天跟愛德華的交流,讓我收獲甚大。他邀請我去一個叫幻想鄉的世界,據說那兒有很多煉金領域的大師......”
  盡管對方說得不太直白,但分道揚鑣的想法依舊成功傳達給了瑪修,消息則像是重磅炸彈,讓她瞬間花容失色。“等等,阿維斯布隆你想解除與前輩的契約嗎?沒有她供給魔力,你會直接死亡的!”
  “有這個就不會。”末端如尖刺的金屬手套舉至與視線齊平,阿維斯布隆展示著手中指甲蓋大小的血色晶體。“賢者之石。如果將其植入體內,這個傳說中的神之奇跡就能提供巨額魔力,甚至可以讓我製造一整支魔偶軍團。”
  雖然對煉金術一竅不通,但靠著碧翠絲傳授的魔力鑒別技巧,瑪修很快從紅水晶上感受到了可怖的巨大魔力。確認對方沒有誇大其詞的她支支吾吾好一陣,這才勉強找到了挽留對方的理由。“可我們即將出發, 返回型月世界並為之而戰!在這個節骨眼上,你突然說去幻想鄉,是不是有點...不妥?”
  從瑪修的視角,對方的行徑等同於是背叛,只是少女心地善良,這才沒有張口就是一串汙言穢語噴出去。而聽到她的責難,藍衣英靈沉默半晌,這才走到窗戶邊眺望起遠處的大海。
  “當初我們被卡多克·澤姆露普斯追殺,不得不逃到這個世界時,我對未來其實充滿信心。”看都不看身邊的少女,背負雙手的學者型英靈自顧自說了起來。“雖說我們敗了,但人生又怎可能一帆風順?在我學習魔偶製作過程中都遭遇了無數次失敗,大不了從頭再來就是。”
  “所以禦主要我做隱形衣,我做了;要我製作能切開鎖的鋒利武器,我也做了;甚至做萬能鑰匙,我依舊做了。哪怕我知道她的行為等同於偷竊,我也沒有絲毫猶豫因為我堅信,禦主會重振旗鼓,率領我們回去繼續戰鬥!”
  “但她沒有。如今的她躲在房間裡借酒澆愁,除了你誰都不見,不是嗎?”回頭注視著啞口無言的瑪修,阿維斯布隆給了對方些許時間,這才用惋惜的語氣說道:“你沒發現武藏小姐已經不見了嗎?據我所知,她今天清晨就離開了。”
  “我沒她那麽急性子,但我的忍耐同樣是有限度的。”看著少女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阿維斯布隆歎了口氣,最終豎起兩根手指。“如果禦主繼續這樣頹廢下去,那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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