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已經灑在床頭,明雅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在這陌生的環境裡,她睡得很不好。窗外的鳥叫聲帶來了全新的一天,秋風和著早上的清新傳來陣陣涼意,讓明雅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女孩們大多都還沒起,顧清清活像隻小貓縮成了一團,乖乖地躺在正中間被保護的很好;宋倩雯這懶丫頭翻了個身抱著顧清清的腰接著睡,看樣子這一覺把前幾天沒睡好都給補回來了;唐舒婷和孫玨琳已經不在床上了,想來也是去檢查武器裝備做最後準備了。倒是看著依舊誰在門口的胖子,明雅會心一笑,原來也可以和男生共處一室而如此安心。想著今天就要親手做那個手術,明雅深吸口氣暗暗給自己打氣。
明雅找了圈沒發現寧水遙,正好這時候,寧水遙拿著開水和臉盤走進房間。給明雅個手勢示意可以洗漱,明雅沒有賴床的習慣,跟著寧水遙去衛生間收拾個人衛生去了。
門只能挨著陳亦鋒打開小小一條縫,想來是唐舒婷她們出去時留下的,只是不知道那兩個姑娘怎麽移開這一大堆肉的,看著還在熟睡的胖子,明雅眼睛都帶著喜悅,心情大好。小心翼翼的從門縫出去,一點都沒驚擾陳亦鋒的清夢。
“學姐熱水我在樓下打好了,你先用著我再去拿點兒上來。”寧水遙是個玲瓏的姑娘,乖巧地把熱水倒在臉盆裡遞給明雅。
“你就喊我明雅或者小雅吧,學校都沒了,也別再學姐學妹的了。”明雅笑的很溫柔。
“明雅姐,可你不是一直像個姐姐那樣照顧著大家夥嗎,為什麽叫小雅呢?”寧水遙有些好奇。
“這個嘛說起來......”剛洗了把臉的明雅“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細細的柳眉,明亮的杏目,瓊鼻皓齒、雪膚絳唇。尖尖的下巴本就生的狐媚,這一笑已是傾倒眾生,連同為女孩的寧水遙心神都為之一蕩。
“我們寢室的所有綽號都是那胖家夥取的。哪裡是什麽小雅啊,是小氣鬼明雅的簡稱!這家夥喜歡找我要吃的,糖糖怕他吃壞身體,所以每次我給的都不多,這家夥心生怨恨,天天小雅小雅的,背地裡就喊我小氣鬼呢。這一來二去的,我那些好姐妹索性也這麽叫了。”說起這孩子般鬧騰的胖子,明雅心情好了些,雖是皺著秀美埋怨不停,可嘴上話多了起來。
“真是個有趣的學長。”寧水遙對陳亦鋒其實並不感興趣,她更願意聽關於大小姐和禦姐的事兒。
“哎,是啊。哪個寢室不吵架呢,別看現在我們像一家人一樣和和氣氣,呆一起這幾年吵了不知多少回架......我在北方長大,清清從小和爺爺奶奶一起住,糖糖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雯雯又是個很要強的人。”明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好似回到了多年前的寢室。
“那時候吵架都不算事兒,今天糖糖把雯雯隔夜的臭襪子扔了,明天雯雯就砸了糖糖的吹風機;一會兒清清嫌給我送東西的男生吵把寢室電都停了,我又把清清電腦藏起來......那時候除了糖糖,我們仨都打起來過,如果糖糖沒那麽厲害也一定會被打呢。”當初的糟心事兒,如今娓娓道來卻別有一番情誼。
“每次我們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的時候,那個胖乎乎的家夥就會出現。也不知道這家夥有什麽魔力,反正你罵不走他,打不動他,說不過他。不管你有多生氣,他一裝可憐死命地粘著你,連去廁所都甩不掉,再用那張膩死人的嘴哄得你暈頭轉向,你以為一切平息的時候,
突然給你來顆重磅炸彈,那一套套的道理真能說的你無地自容......”說到這裡明雅有些啞然失笑,想起了先前陳亦鋒在車裡哄宋倩雯的那些笑話。 三年多了,胖學長還是那個胖學長,一點都沒變。
“其實分開來看,我們都是山珍海味,都是各有特色的食材,可放在一起烹調未必可口。那個胖乎乎的家夥就是慢火,就是調料,就是大廚手中的杓。也得有這樣的家夥,才能把性格各異的四個人,恰如其份地融合在一起。”明雅擦幹了臉,笑了笑,她也知道人家未必願意聽,更多的是說給自己的回憶。
明雅還有些沒有說的,她當然知道那天,陳亦鋒為什麽和彩頭打架,也知道為什麽胖子沒有喊醒自己和唐舒婷,有這麽一個默默做著些什麽的人,不論緣由與結果,感覺真的很不錯。
“唔......你們早呀。”說話間,迷迷糊糊的顧清清揉著睜不開的小眼睛,也走進了衛生間。臉上還帶著一臉困意,慵懶的像隻小貓咪。
“清清起來啦。”明雅看著伴了多年的小妹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摸摸顧清清的長發道,“睡得好嗎?”
“不好。”小折耳一聽立馬哭喪著臉,癟著個小嘴一臉的委屈:“胖學長睡覺打呼嚕!”
寧水遙也對這可愛而單純的女孩啞然,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意晚上誰打呼嚕?能活過一晚都是幸運了,還能奢求什麽更多。
明雅輕笑著刮了刮顧清清的鼻子,柔聲道:“那咱們晚上不讓那胖家夥睡覺怎麽樣?”
顧清清當然知道這個寢室大姐是在逗自己,做了個鬼臉哼了聲跑到一旁洗漱去了。
清晨的陽光伴著初露的清新,鳥叫蟲鳴隨秋風飄散開去。不再紛擾的清晨沒有急匆匆的鬧鍾,沒有急匆匆的公交,沒有急匆匆的人群,恢復了原本寧靜而富生機的樣貌。
女孩們陸陸續續被晨光喚醒,感受著秋最原始的洗禮,不再匆忙的世界有更多的時間想想原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吃過早餐,胖子和眾人敲定了最後計劃,準備出發。顧清清和明雅是不可或缺的,大小姐和禦姐同理,原本陳亦鋒是想把宋倩雯和寧水遙留在這兒,可兩個各懷心思的女孩都執拗的要參與行動,胖子強不過她們,隻得把她們帶上。至少在唐舒婷和孫玨琳身邊,也算有個照應。
於是胖子一方全員出動,彩頭則帶了山羊老三,還有那倆汽修的兄弟,加上被抬在擔架上的阿華。浩浩蕩蕩一行十三人朝山下出發了。
這次的目標是江省人民醫院。昨天姑娘們出來尋找物資時,已經初步探查過周圍的醫院,最終敲定了這裡。
江省人民醫院是錢塘市有數的大醫院,各種醫療設備器械都處於先進水平。當然,這不是選這裡的原因。
這個醫院不是市中心的本院。隨著城市人口的不斷上升,市區地價高漲的同時,人們對於醫療需求也日益增大,這裡的省醫院便是市中心的附屬分院。醫院在近郊開發區,是前兩年新建的,各種條件都是最先進的。
近郊人流少,喪屍自然也少,這也保證了路上的順暢,其次這個醫院是剛建的,其布局圖和施工建設圖很容易弄到,而且和實際出入不大,要是那些老醫院......估計一個庫房就得找變天。最重要的是它大,大就空曠。對於帶著絞肉機的胖子來說,這個時候多一隻少一隻喪屍無關緊要,如果被地形限制施展不開才是最尷尬的。
坐在大小姐車上,一路駛去,胖子看著兩天前剛路過的街道愈發荒涼,甚至有些啃食了病毒肉食的狗,也成了身上長滿疙瘩的怪物。
出於雙方安全考慮,山羊和老三此刻在大小姐的商務車上,而孫玨琳帶著明雅擠在大卡的副駕駛。雖然胖子覺得完全多此一舉。
“鋒鋒我再說一次,絕對不行。”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大小姐否決陳亦鋒的提議了。
“糖糖你聽我說,你和琳姐都有各自的任務。這台機器是我設計的,又是山羊做出來的,我們兩操控它最合適。”胖子苦口婆心道。
“太危險了,萬一小雅兩個小時沒做完手術呢?萬一遇上綠皮或者別的什麽呢?萬一......”大小姐看著胖子身後的山羊一眼, 沒說下去,意思很明顯。萬一這家夥變喪屍咬你呢?
“這不是有你給的手槍嘛。你別擔心,我們只是去吸引喪屍的注意力,用不著全殺光的,電不夠了跑我還不會嗎?”胖子又抖抖眉毛,開始逗大小姐笑。
“你別鬧我開車呢!”唐舒婷憋著笑嗔怪句,又一臉正色,“鋒鋒,我答應你來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你要去犯險絕對不行。你還堅持的話我就掉頭回去,不去了!”
大小姐認真起來也是強脾氣,絲毫不在意山羊和老三的感受......
誰叫人家空手都能揍趴下自己呢,哎,還有槍.......
“聽見了沒?和你說話呢,你要是不......嗯!嗯!......”唐小姐說了一半就被那張胖臉堵住了嘴。那條該死的舌頭敲開了唐舒婷的嘴唇和牙齒,自己香舌被觸碰到的瞬間,唐舒婷有種被電流穿過,短路的感覺。
這就是濕吻嘛?不知所措的大小姐,嘴裡卻不自覺地回應著胖子。
“唔!你走開啦......人家開車呢......”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掙脫陳亦鋒那討厭的嘴,大小姐紅著臉喘著粗氣,剛剛可是緊張到閉氣呢。
感受著離開自己口腔的香甜,陳亦鋒大有所得又有些悵然若失,仔細地回味著,原來這就是初吻的感覺。
車裡又恢復了先前的安靜,山羊和老三像是瞎了一樣什麽都沒看到,現在只能聽見兩個怦怦亂跳的聲音。
陳亦鋒和唐舒婷很默契地都沒再說什麽,依舊在往醫院的路上慢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