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算得上的林如萱的地頭了,女孩沒走多遠就找到了家裡的聯絡點。取了輛備用的軍吉普,很快開到了北府軍區的駐地司令部。若無意外,爺爺父親都會在這裡。
“停車檢查!”守備士兵很嚴苛,即便吉普車掛著軍區的車牌,依舊攔下檢查。林如萱沒有在意,嚴格遵守軍紀本就是應該的,靠邊停車。林如萱路上遇襲,軍部公文和士官證都遺失了,一路隱藏身份更是不敢補辦,如今除了亮明身份別無它法。
“你好,我是林漠北的女兒。林兆東司令的孫女。”林如萱的父親也是位少將軍長,在北府軍區也算是出名的,外頭那些省軍區司令也比不過。
“林小姐?”看守士兵一愣,想開口卻看了身邊的同伴一眼,“進去吧,林原將軍在裡面。”
剛說完,士兵就被邊上的同伴狠狠瞪了一眼,兩人拉起圍欄放行。
林兆東老司令育有一雙子女,除了林如萱的父親林兆東之外,只有林雪一個女兒。不過老輩人家族觀念濃重,老司令的兄弟姐妹那些後代也屬於自己的子侄,像南都一軍總司令林海就是老司令的侄子,士兵提到的林原也是。像這樣的叔叔伯伯林如萱有十來位,林原在這裡邊年紀排第三。只是女孩不明白,自己才一個月沒回來,三叔已經成為少將了?之前似乎還只是中校團長來著。
林如萱沒有在意,以為士兵是隸屬於林原叔叔的下屬部隊,提起只是為了博取好感而已。女孩出生不凡,各種各樣靠近乎走門路的手段見得太多太多,多到讓她漸漸失去戒備心。
林如萱一路開車朝部隊司令部駛去,路上的士兵都是忙碌非常,甚至不少身上帶著傷,想來北府附近的戰事也是不少。隨便想著,女孩很快來到指揮大樓。
“哈哈,是萱兒回來啦。快讓叔叔好好瞧瞧,這一路上沒吃什麽苦吧?”不等女孩下車,一位壯碩挺拔的中年人笑呵呵地迎了上來,口中關心道。
“三叔您也在這兒啊,我沒事兒。爺爺和我爸他們在嗎?”女孩下車給了中年人一個擁抱。這些叔伯大多久住過林家,對女孩都是不錯。
“他們進城開會去了,有啥事兒和三叔說。累了吧,要不三叔先送你回去休息?”林原很是健談,對林如萱這個後輩可謂是無微不至,生怕女孩受累。
“開會?”林如萱也沒在意,北府軍區總司令參與的會議級別一定是最高的,女孩哪有全力過問,“那我去城裡吧,好久沒見秦叔叔了。”
“萱兒啊......”林原語氣變得不大自然,眼神有些閃爍,“你秦叔叔也忙,還是別去打擾他了。我看這樣吧,你現在軍營裡休息,等你父親回來再說。”
“三叔,是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林如萱忽然發現了異常。司令部從她還是穿開襠褲就天天往裡跑,剛開車沒注意,現在才察覺連駐守的警衛都是陌生人。爺爺和父親的警衛女孩不敢說全認識,但大半還是有的,如今這算是怎麽回事?
“沒事兒。你呆在軍營別亂跑,其他事不用擔心。”林原語氣淡了下來,他喜歡這個侄女,可有些事兒光是喜歡不行。決定不是簡單的喜好。
“爺爺呢,爺爺在哪裡?我要見他!”女孩敏銳的察覺出異樣,這些警衛戒備的對象,竟然是自己!
“萱兒你聽話!大伯不在這裡,三叔......”不等中年男人說完,司令部走出了個年輕人。
“萱兒回來啦?我可等你了好久。
”年輕人可著也就二十不到的年紀,和林如萱一般大,帥氣、白皙,一雙手簡直像女人那樣吹彈可破。 “郭文廣!你怎敢擅闖司令部!”林如萱心裡一驚,郭家的公子哥出現在這裡,情況簡直糟糕到了極點。口中嬌喝,一手重新抓向車門。
“擅闖?我爹是現任北府軍區總司令,何來擅自一說啊。”郭文廣嘴角露出個玩味的笑意。他喜歡林如萱,喜歡了很久很久,可郭林兩家始終不對付,林家的勢力又大,林如萱大小姐從來沒正眼瞧過郭文廣。誰能料到風水輪轉,河東河西,如今這位落難公主,還就是自己碗裡的肉了?
“三叔!”林如萱目瞪口呆,郭晨是總司令,那爺爺呢?爺爺去哪兒了?女孩心中升起了極為不妙的念頭來。
“萱兒......你聽三叔話,留在這裡才是唯一活路。三叔也沒辦法......”林原臉色很難看,連說話都不敢瞧著侄女。
“爺爺呢!我爸呢!”林如萱隻覺呼吸不暢。什麽叫唯一活路,偌大的林家在北府竟需要活路?
“林兆東頑固不化,支持腐朽。林漠北暗通敵人,企圖作亂。此二人皆數伏法,林家上下參與者一並被捕,現在就剩你一個了。林家大小姐!”郭文廣很暢快,在這裡等林如萱是他求父親答應的。這種一巴掌一巴掌摔在公主臉上的滋味太暢快了,郭文廣有些扭曲的心此刻無比滿足。
“三叔?”女孩不願相信這是真的,林家大到什麽地步她自己都說不清,怎麽可能朝夕間分崩離析?
“萱兒留下吧,嫁給郭少至少能保命,你還是能過上大小姐的生活的。”林原低著頭,不敢再去看女孩。林家相關全被抓了,他林原卻升了將軍,不需要說也能猜出原委來。
“正妻是不行的,你現在的身份可配不上郭家兒媳。情婦或者小妾倒是可以。”郭文廣嘴角掛著笑,肆無忌憚報復著林如萱。
“郭、文、廣!”女孩飛刀甩手而出,飛刀在空中化作無數道,直直朝郭文廣的腦袋襲去。
“射擊!”郭文廣身後的親衛一步邁出,綠色的液體隨手甩出。毒液瞬間腐蝕飛刀,無數虛影盡數消失空中。
女孩機敏,飛身上車關上車門便要逃離。
“別殺她!林如萱你可想清楚了,走出去軍營可沒人會像我一樣保你了!”郭文廣竟攔住手下,放任女孩上車。口中高聲厲呵道。
林如萱紅著眼眶一腳油門甩了出去,躲開身邊零星的槍聲,一路朝北府城奔去。爺爺......父親......
“林先生好演技啊,不知道的人哪裡會相信,派出殺手的也是你。”看著吉普車橫衝直撞離去,郭文廣忽然平靜了許多,眼中的瘋狂不再,低沉著嗓音開口道。
“郭少您才是演技一流。只是為何要放過那丫頭?”林原沒有什麽表情,這樣的諷刺已經不是頭一回了。
郭文廣厭惡地望了林原一眼,向他這樣會弑主的狗誰用都不會安心。郭家一穩定住局面,頭一件事就是鏟除這姓林的。
“本少爺可是真的舍不得美人兒香消玉殞啊。這邊清除得怎麽樣了?你可別想妄圖包庇。”郭文廣皺著眉頭道。
“這是親近林家的團級以上幹部的名單,您請過目。”林原始終低著頭,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麽。
“嘿,聽說了嗎?這北府城前兩天發生了件天大的事兒。”排隊的人不少,胖子閑著無聊,便聽著周圍人談論的小道消息。
“那兒能不知道呀,死了好多人嘞!聽說是高層奪權......”
“噓!不要命啦!什麽都敢張嘴就來!”
“嘿嘿......這不是瞎聊天兒嘛......”
“哎,告示上說是通敵,怎麽可能呢。別人不敢說,那唐老先生一個月來俺們村好幾回,就關心那稻田裡頭的麥子了。通個屁的敵!”
“可不是嗎?告示頭全是大官兒,大部長、大司令。要我說啊,怕是變天咯。”
胖子聽了兩耳朵,聽出了裡頭的玄機來。大都市有大都市的不安生,不是有句老話嘛,走在北府大街上,一板磚能砸倒十幾個幹部。不過大人物的世界不是他陳亦鋒能插手的,聽過也就是了,但願別再扯出什麽事端來。
胖子沒有想到,這位所謂的唐老先生和他的關系會近成一家人,他這麽一個沒在意險些錯過了老爺子的性命。
北府的巡查外松內緊,像胖子這樣手少了一半,帶著孩子和狗的都沒被怎麽刁難,很順利就放進城去。不過想出城卻有些不容易了,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對著本小冊子好半天,十個進城都不見得能出來一人。
“讓開!我一個平頭老百姓,你攔我做什麽?”忽然,出城的人群裡起了爭執,胖子隨著吵鬧聲望去,在哪裡怪叫的是個二十六七的男人,看著和陳亦鋒差不多年紀,正拉著守備士兵的胳膊理論著。
“沒說不讓你走,這不是在檢查嗎?人人都要查!”排查的士兵脾氣還算好,至少沒有直接動手。
“等你查完天都黑了,我還出不出去了?”男子說得也不是沒道理, 確實太慢了些。可是他明明就快到了,排了這麽久才跳出來,顯然有些無理取鬧。
“要出城就等著,不出就滾開!”顯然巡防的小隊長脾氣並不好,手裡的鞭子一抽,凌空就是一記悶響。看樣子還是助戰儀。
“我現在就要出去!不讓我走我把城門給你拆了!”陳亦鋒也聽樂了,不知哪裡來的渾人。這年頭酒鬼可不多見了,這樣張口就是胡話的狂人不是喝醉了誰信。
“來人!拿下!”小隊長不想再糾纏,本來這幾天就很敏感。不光上上面風雨飄搖,下邊站隊的士兵也是人人自危,洗刷清理從來都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兒。
“救命啊!當兵的欺負人啦!”男子怪叫著,慌不擇路,竟然一頭撞向小隊長。正在這時,男人手中出現了把匕首,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匕首瞬間抵住了小隊長的喉嚨。
“你要幹什麽!”一下子,城門被緊閉,所有的士兵都把槍口對準了男人。幾乎沒有人會注意,一旁被披風全身包裹的幾道身影,三五成群一步步湊近城門。
“開城門!我現在就要出去!”男子眼中帶著股狠勁,雪亮的刀刃劃破了小隊長的皮膚,咽喉處微微滲出了些鮮紅。
“我只是個中士,你殺了我有什麽用?”小隊長不敢刺激男人,卻決計開不得城門,只能好言相勸道。周圍的士兵把兩人圍得越來越緊,眼看就要上前製服男子。
“哈哈哈!等你們好久了!”遠處一個嘹亮的聲音響起,異能者。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士兵,陳亦鋒知道,自己又躲不開這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