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還得麻煩您走一趟真是過意不去啊。”大首長負手站在唐天身側，前邊是林原，左右是數十名最精銳的異能者，後邊是幾個親信的幕僚官員，以及大首長的直屬警衛連。當然，秦勇昊和林漠北也被看押在警衛連裡邊，被帶著一同往最底層找去。

　　“不必。就是你不說，老頭子也要見識見識我們的終極力量。這個人質，我當得甘願。”唐老爺子豁達，身邊的團團武力絲毫嚇不住他，走在隊伍前頭依舊穩如泰山，一副大將風范。

　　“老爺子您這是折煞學生了。學生言出必行，此間事了一定恭送諸位出去，天南地北任憑君遊。”大首長還是笑呵呵的，下邊的收獲甚至超出了大首長的預料。涅槃文字檔案中語焉不詳的描述，可沒記載滿倉庫的無人機，更沒記錄滿軍營的兩棲懸浮作戰車。大首長同樣期待人類的最高戰力，這一點，他的心情和老爺子是一樣的。

　　“這裡的東西你好好使用，造福大眾。也算和林老哥有個交代了。”唐天歎了口氣，事已至此，局面早就是人力無法挽回的了。大首長和林兆東沒有私仇，有的只有立場不同罷了，站在他的位置上，走這麽一步只是種選擇。如果大首長不發動大清剿，等涅槃人員開啟這處地下城，那是的階下囚就換成他了。自古成王敗寇，權力二字，誰都逃不過。

　　“明日就是林老司令的頭七，該有的禮數學生都安排妥當了，老司令英雄蓋世，當得起國士之禮。”大首長也有些索然。真正爬上絕頂無敵於天下時，看見的不是無盡的大好河山，只有無盡的沒落和蕭索。可這條路一旦選了就只能走下去，若是想停下，有太多人會一腳把你揣入深淵。

　　“有心了。”唐天拱了拱手。大首長最終還是願意為林老司令，為林家正名，作為一個上位者，這已經是偌大的恩慈。

　　胖子跟在後邊默默聽著。有些事兒說不清楚是非功過，甚至在當下連利弊都不分明，只能交給歷史去評說。不過林如萱回來已經錯過了林老司令的葬禮，如今頭七對女孩來說或許算是頭等大事，送別爺爺最後一程。

　　“叔叔......”電梯剛下三十層，心兒小手又拽著胖子的衣袖，大眼睛閃過些恐慌的神色來。

　　“心兒乖，牽著弟弟別怕。”陳亦鋒撥了撥心兒腦門前的碎發，本來可愛白淨的瓷娃娃，跟著胖子才多久工夫，連頭髮都亂糟糟了。小女孩很勇敢，明明知道底下很危險，還是大著膽子跟在胖子身後，生怕胖子再出意外找不到了。對於一個才五歲大的孩子來說，光是這份克制忍耐就很是了不起。

　　緣分這事兒，說起來頗為妙不可言。心兒第一個見到的依靠就是陳亦鋒，單純的女孩執著的認為胖子就是婆婆讓她找的人。胖子一路上也沒讓心兒失望，沒傷害，沒拋棄，就她的來歷也從未逼問過。小女孩懂得東西不多，心裡邊的感受卻做不得假，她有點喜歡這樣有些約束卻不緊縛的感覺，就像在渺小卻廣闊的靈葉洲玩鬧一樣。

　　“阿鋒，底下有東西?”秦曉樂看到了心兒的神情，心中生氣了些憂慮來。

　　“嗯，未必是壞事。”胖子寬慰了秦曉樂一句沒在多言。周圍全是大首長的人，秦曉樂也不好細問，只是更加靠近了父親一些。

　　很快，一群人分批裡來到了最底層。這層沒什麽住宅設施，甚至連綠化、光線都稀少了許多，整一層顯得暗淡了許多。

　　“林將軍，這裡是......”大首長沒有急著前進，還是保險起見拍了兩隊人現行探路。

　　“這層是汙水處理廠和垃圾焚燒廠，最大的空氣循環廠也在前邊。武器藏就在中央的汙水廠裡。”林原知道的極為詳細，詳細到有些不可思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地下城就是他設計建造的。

　　“那就麻煩將軍帶路了。”大首長眯著眼看了看中心的建築，沒一會兒功夫確實找到了汙水廠的字樣，心裡頭也沒再多想，一門心思撲在超級武器上邊。

　　“老林，你知道這裡邊的玩意兒?”秦勇昊盯著前邊的林原眼色不善，可事已至此，再多怨恨也是無奈。一心急，拉著身邊的呆傻漢子連忙問到。

　　不出所料，林漠北依舊沒有反應，連這座地下城都沒能引起他的關注，何況是秦勇昊的提問。

　　“真是壯觀啊，這排水設計至少能抵擋半個月的強降水……生態焚燒爐真的設計出來了！”大首長懂得東西還不少，一路驚歎連連，可腳下卻不曾停留半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超級武器才是大首長最在意的。

　　“就在裡面。有一處地下暗層。”林原帶著一行人走進汙水廠的倉儲室，很快就找到了所謂的暗層，率先爬了下去。

　　“老五，咱們怎麽說?下不下。”羅鳴趴在不遠處的工廠樓頂，掰著手指默算。

　　“小胖子也在裡邊呢。你們去不去隨便，我可得和他玩兩把去。”竹竿說完就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一步一斜地朝樓下扭去。這家夥從來學不會好好走路。

　　“難怪找不到，還有暗層。”老五心意已決。當初整座地下城通電時他就有了決定，繼續往下找羅盤秘寶，只是他沒想到來人這麽快就下到底層。幸好他們似乎沒有發現小隊，只是奔著暗層去的。

　　“伍老大，小鋒好像被他們挾持了。”何凱看的分明。他一個服役兩年的軍人，保護隊形和看押隊形還是能分辨出來的，一著急便匆匆忙忙對著伍嵐開口道。

　　“何凱。下面有多少人多少槍?”伍嵐沒有回答何凱，也沒理會一個人晃悠下去的竹竿，繼續看著四周無數的升降梯。

　　“啊......”何凱錯楞，他太心急把偵察兵的基本功都給忘記了，此刻變得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伍長官，那些人裡頭至少有十幾位異能者。不過不適用異能我也只能說個大概。”孟嬌嬌拉了拉何凱的衣袖，上前開口道，算是幫何凱稍稍解了圍。

　　“何凱，記住你首先是個軍人。回去以後兩倍訓練量。一個月。”伍嵐瞥了孟嬌嬌一眼。看中何凱的遠不止孟嬌嬌一個，伍嵐和羅鳴何嘗不是把他當做骨乾在培養?一個月的雙倍訓練看似懲罰，但最終獲益的還是何凱自己，光看中的不夠的，這年頭，軍功和實力才是真正的底氣。

　　“是。長官！對不起。長官！”何凱啪一個軍禮。他想的沒那麽深遠，卻也有自己的狡黠，伍嵐既然會問對方配置，八成是有下去的打算了。何凱心裡邊歡喜，能幫胖子，一個月的懲罰也不算啥。

　　“眼鏡。”

　　“沒問題。把高顯留給我就行了。”

　　“好。十分鍾。”

　　說完就帶頭往下走去。周圍的隊員一陣莫名其妙，猶猶豫豫還是跟著伍嵐一同下去，只有高顯一個人站在羅鳴身旁，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幹啥。

　　“我們為什麽留下來?”羅鳴白了眼身邊的高瘦年輕人。

　　“監視......掩護?”高顯不敢肯定，他能猜到的只有這兩點。

　　“知道還不準備武器?對面的製高點也不遠，給你兩分鍾。”不等眼鏡把話說完，高顯抱著自動步槍撒丫子就往下衝。羅指導就是羅指導，兩分鍾跑到......

　　“這些小子......”羅鳴搖搖頭，鍛煉年輕人急不來的，不經歷過無數戰鬥確實達不到戰場嗅覺。他留下還有個最重要的的任務——保證逃生通道。

　　“這......這是什麽?”大首長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心驚膽顫， 期期艾艾對著身邊的幕僚們問道。

　　“這......這......”只是身邊你的人同樣駭然，沒有人說得出個所以然來。

　　“龍空飛舟！會飛的城市真的存在！”董家家主一下沒忍住驚呼出來。他和李家兄弟以前交好，甚至好到了結義金蘭的程度。有一次和李成榆徹夜喝酒，李家老三喝醉時就成吹過牛，說什麽手頭有個空舟項目，以後大家就能住到天上去。董家主一直沒在意，但也記住了這份笑話，只是沒想到故人當初酒後的胡話竟是真的，眼前小島一樣的東西赫然就是龍空飛舟！

　　“龍空飛舟......好名字啊。董先生果真見多識廣啊。”大首長很高興，一聽名字就知道是製空武器，用來打擊地面喪屍和怪物太有效了。

　　這話落在董家主耳中就是另一番味道了。中年人嚇得低下頭，連聲稱不敢，汗水唰唰滑落在粗脖子上。

　　“好好好，真好！林將軍，飛舟如何啟動啊?能否讓大家開開眼界?”大首長越走近飛舟，越是感到飛舟的雄偉。飛舟至少佔據了半個地下暗層，粗粗估計至少得有兩千米長，不需要上飛舟就能看見林立的艦載機、防空炮、對地導彈。警戒雷達、干擾火箭、炮彈兩用近戰防護系統......每一樣都像是無盡的寶藏在閃閃發光，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沒法啟動。倒是能讓你們見識它毀滅的樣子。”林原忽然轉過身來開口道，入口的鐵門轟然落下，數十道身影從龍空飛舟上朝著人群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