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琪和子畫,這幾天都很慘。
雖然每天灌了大量的藥,也拚命地抹各種膏,但是收效甚微。
全身的水泡邪性無比,隨時隨地在癢在痛,但是她們絕對不可以撓!
如果忍不住地撓了一下,就那一下,都會一發不可收拾,最終會撓得自己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像極了被剝皮的兔子。
至於對花柔的毒罰,她們哪裡還有精神去惦念與實施?
更何況,她們就算想得起也出不了門—兩人連衣服都不敢穿,終日只能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地哼哼唧唧。
……
“花柔都出了苦牢了,怎麽還不來找我們?”
竹林裡,唐六兩背靠著唐寂百無聊賴地折騰手裡的幾根茅草。
慕君吾在他對面捧書閱讀,專心致志地根本不做搭理。
至於唐寂,他素來沉默寡,這會兒也只是忙著用獸皮擦拭著手中短刃,對於唐六兩的問話,隻字未應。
“慕師弟,你說花柔出了苦牢後,毒主會不會不再器重她了啊?”兩人都不回答,唐六兩隻好點名詢問。
“不知道。”慕君吾翻了一頁書。
“你那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呢?”
“我不是神。”
“嘁……”慕君吾的回答讓唐六兩很不爽,他拿胳膊肘杵了唐寂一下:“寂哥,你覺得呢?”
“不知道。時候差不多了,我要回去應卯。”
唐寂說罷起身就走了。
唐六兩看他走了,無聊地湊到慕君吾跟前,把手裡的茅草往他書本前放:“會扎這個嗎?”
慕君吾伸手把茅草往外一撥拉,而後冷冷地瞥了唐六兩一眼:“沒興趣。”
“別沒興趣啊!”唐六兩纏人功夫絕對堪比小強,厚著臉皮又把手放在了慕君吾的書冊上:“你陪我說說話啊。”
慕君吾嘴巴撇了一下,看著唐六兩:“從現在開始,誰先說話誰輸。”
唐六兩一愣,立刻抱肘瞪著慕君吾,儼然對拚的架勢,而慕君吾垂眸接著看書了。
唐六兩見狀嘴巴一張就要說話,但忽然想起慕君吾的話,急忙捂住自己嘴巴,表情閃過一絲得意。
哼!別想騙我說話!
唐六兩挑著眉毛,為自己的聰明而自鳴得意,而慕君吾默默地翻了一頁書。
這年頭,清淨是如此的難得……
“慕大哥!六兩師兄!”花柔此時拉著玉兒進了竹林,唐六兩一聽花柔招呼,“蹭”的一下跳了起來:“花柔,你怎麽樣?在苦牢受苦了吧?”
花柔一愣:“你怎麽知道我去苦牢了啊?”
“我是誰啊?唐門裡就沒我不知道的事!你沒來竹林我立刻就去打聽了!哎哎哎,你到底怎麽惹惱毒主了?你沒事吧?”
唐六兩說著將花柔上下打量,卻壓根兒沒注意花柔身後的玉兒。
而玉兒看了眼唐六兩,又看了眼從頭到尾都沉默看書的慕君吾,尷尬地低下了頭。
“那個……我沒事。”花柔說著一把將玉兒拽向前方:“她是玉兒,她以後都會跟著我。玉兒,這是六兩師兄。”
“六兩師兄好。”玉兒趕緊打招呼,唐六兩這次注意到玉兒,他點點頭,將玉兒打量後,就一派思索的表情。
花柔則看了眼都不說話的慕君吾,立刻蹦噠到他身邊,蹲在他跟前輕聲道:“慕大哥,我沒事了。”
慕君吾轉頭看了花柔一眼:“今天不學了?”
花柔扯了扯背簍的帶子:“師父命我去采一些藥材,說這幾天就要教我們毒功了,等著用,所以今天就……”
“去吧!”慕君吾說完又低頭看書去了,不但沒有多和花柔說什麽,更沒去看玉兒一眼。
“哦。”花柔應著,慢慢起身退後兩步回到了唐六兩身邊,看到唐六兩一副思索的模樣,莞爾一笑,伸手拉上了玉兒的手:“不管他,我們走,還要好多藥要采呢!六兩師兄慕大哥,明天見!”
花柔拉著玉兒出了竹林,唐六兩仍舊站在原地,愣愣地思索。
慕君吾聽著熟悉的腳步走遠後,把手裡的書一合起身要走,唐六兩此時卻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這個玉兒,就是那個三年前因為殺了毒房左麗被關進苦牢的人!”
慕君吾身子一頓,眉眼有了擔心:“殺人?”
“對!殺人!那個左麗可是毒房上一輪的得意弟子,但是人太蠻橫,嘴巴太壞,聽說玉兒是被欺負得不行了才殺人的。”
慕君吾的表情立刻釋然了:“那人也算是咎由自取。”
“可是……玉兒不但殺了她,還把……還把左麗的舌頭都給剪掉了!”
慕君吾雙眉高挑。
唐六兩此時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裡流露著完蛋的表情。
完了!我輸了,我怎麽先說話了呢!
唐六兩垂頭喪氣,一派懊惱,慕君吾卻眼裡載帶著憂色走出了竹林。
……
“幸好你以前就是毒房的,認得這些草藥,我們應該很快就能采完回去了。”
藥田裡,花柔和玉兒合作采藥,順利又愉快。
“認得是認得,但到底關在苦牢三年了,看到有些草藥還要過一會兒才想得起名字。”玉兒說著歎了一口氣,像是唏噓著自己失去的時光。
“沒事,過幾天就全想起來了。”花柔安慰著將采好的一捧草藥塞進了背簍內。
“花柔,你怎麽和唐六兩這麽熟?他可是火器房的。”
“哦,有次他弄火器炸掉了,我正好路過,幫了他一把,於是就認識了。另外那個是慕大哥,他是和我一起進的唐門,他可厲害了,比六兩師兄還厲害!”
“真的啊!我真羨慕你,有這麽些朋友。”玉兒說著苦笑起來:“不像我那個時候,就自己一個,和誰都不親近。”
“過去的事何必計較, 現在我們是朋友啦,我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啊,不用羨慕。”花柔說著衝玉兒露出甜甜的笑容。
玉兒的臉上立時揚起笑容,那笑容裡有一絲溫暖的喜悅:“真的嗎?”
“當然,以後我會帶著你一起的。”
玉兒的眼圈頓時泛紅:“花柔,你真好!對了,琳琳給你的書,我在外門時都學過,如果你有不清楚的也可以問我。”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花柔喜出望外,玉兒此時的笑容卻收斂了一些:“其實,你沒進過外門,沒在鳳稚房待過,挺好的。
“為什麽?”花柔不解,在外門可以學很多東西的啊!
玉兒的眼裡閃過一絲暗色:“因為從鳳雉房出來的人,是不會跟誰成為真正的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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