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手中揮舞著一隻竹條在院中比劃招式,有了唐簫的教導,只是半個月的功夫,就已動作流暢連貫,招式中隱隱生風。
廊下,子琪正在低頭讀書,子畫和琳琳則在對招,可打著打著,兩人就打不下去的盯著花柔看了。
很快,琳琳的雙眸飛舞喜悅,而子畫卻陰鬱皺眉地跑去了子琪身邊,扯了她的胳膊:“姐!你有沒覺得這死丫頭的進展很快啊!”
子琪有些厭煩地抬頭看向花柔,幾息之後她眉皺了起來:“我記得她昨天步伐還很散亂,招數也不對的。”
“沒錯,但她今天不但步伐靈巧,招數居然全部都對了。”子畫盯著花柔,忿忿道:“姐,我覺得有問題,她這悟性總不可能一天的功夫就開化了吧?”
子畫說完眼珠子一轉就要上前,子琪趕忙抓了她:“幹嘛?”
“問她啊!”
子琪當即白她一眼:“問?問了人家就會告訴你嗎?你就不能自己睜大眼瞧嗎?”
子畫一愣,片刻後恍悟點頭:“放心,我一定睜大眼瞧仔細了。”
子畫也真是個實心的,說盯就盯,一點也不含糊。
花柔掃地,她藏在角落裡盯著;花柔曬草藥,她在不遠處看著;就連花柔上茅廁,她都跟著!
於是到了黃昏時分,花柔背著小竹簍出門時,子畫也悄悄地跟在了後面。
花柔到了藥山的苗圃前時,唐簫還沒有來,她拿出卷軸對照藥田裡的草藥逐一辨識,認識著一些陌生的草藥。
子畫藏在不遠處的樹後,伸頭看著花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花柔專心致志的辨識草藥,子畫盯得百無聊賴不說,還被蚊蟲叮咬騷擾。
“我真是失心瘋了跟著她來這裡。”
小半個時辰後,子畫熬不住了,她轉身準備回去,卻隱隱看到有人往這邊來,下意識的她躲去了樹後一動不動地等著。
唐簫巡山完畢,這才趕到藥田,一見花柔便朗聲招呼:“怎麽樣?今天如何?”
花柔立時合上卷軸興奮地跑出藥田衝他匯報:“唐簫師兄你看!”
花柔以卷軸為劍演練招式與步伐,她靈動輕盈的身形在藥田裡如同一隻蝴蝶翩翩飛舞,再不見絲毫的笨拙。
唐簫看得不禁眼帶笑意。
花柔演示完畢,興奮又期待的看著唐簫:“如何?”
“不錯!你還說你笨呢!昨天教你的今天就全會了。你這樣聰明的姑娘,只怕再有三個月就能追上你那幾個師姐了。”
唐簫由衷讚歎,他很肯定花柔是唐門弟子裡少見的上佳資質。
“真的?那唐簫師兄可要多教教我!”
“好!來,咱們今天學新的!”
唐簫立刻開始給花柔演示新的招數,花柔跟著他身後十分專注的連學帶比劃。
立在樹後看到這一幕的子畫則是瞪大了雙眼。
日落西山,天色暗沉,學了新招式的花柔回到毒房後不久,子畫陰著一張臉回了屋。
“琳琳,去給我打水。”
“哦!”琳琳放下了手裡的針線繃,出屋打水,子畫立時衝到了還在看書的子琪身邊,附在她耳邊一頓嘰咕。
“什麽?唐簫在教她?”子琪驚訝地盯著子畫。
“你不信?我親眼見的還能有假?”子畫忿忿嘟囔:“怪說不得她進步神速……我就是想不通,唐簫師兄啊,咱們唐門未來的門主啊!居然會親自教她?憑什麽啊?”
子琪轉著眼珠子:“匪夷所思……你說唐簫怎麽和她認識的?”
“這誰知道。
” 子琪皺著眉頭尋思著種種可能,子畫看了一眼亮著燈的西廂:“唐簫師兄說她再有三個月就能追上咱們,我可不想給她這個機會,你呢?姐!”
“三個月?”子琪嗤笑一聲:“唐簫師兄這話是抬高她還是貶低我?”
“姐,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咱們進來時,鳳主可是囑咐過咱們的,現在唐簫居然在教她……”
子琪斜眼盯著子畫:“少廢話,你想怎麽做?”
子畫陰笑:“借刀殺人唄!”
子琪一愣,伸手在子畫的腦袋上戳了一下:“那可是鳳主的女兒!”
“就因為她是鳳主的女兒,收拾一個臭丫頭不才輕松如意嗎?”子畫說完壓不住一臉的鬼笑,得意非常。
“你別自己去!”子琪卻嚴肅起來告誡她:“萬一讓唐簫師兄知道是你,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此時琳琳拎著水桶進屋:“師姐,水打來了,可以洗漱了。”
子畫和子琪對視一眼,轉身洗漱去了。
三天后的黃昏時分,一枚錦盒裝著珠釵,推到了唐飛燕的面前。
“飛燕師姐,這是我家妹子托人帶進來的,說是東都現下最流行的款式。”長瑾一臉諂媚之色的巴望著唐飛燕。
唐飛燕懶洋洋地拿起來瞧看後,遞給長瑾:“給我戴上吧!”
“好嘞!”長瑾立刻給唐飛燕帶上珠釵,站在一旁的阿洛非常自覺地捧起銅鏡照著唐飛燕的妝容, 輕聲讚歎:“瞧瞧,飛燕師姐本就天生麗質,戴上這隻珠釵更是美豔幾分了呢!”
唐飛燕聞言,臉上笑意浮現,眉眼裡有著一絲得意。
“誰說不是呢?”長瑾打趣道:“要不然唐簫師兄也不會拜倒在咱飛燕師姐的石榴裙下了……”
“去!少胡說!”唐飛燕嬌嗔笑言:“我和他還沒成親呢!”
“成親還不是遲早的事?姥姥不是已經和鳳主、家主提及了嗎?”
唐飛燕聞言笑容淡了幾分,噘嘴道:“雖是提了,可我爹說若答應得太輕松,等我過了門會吃虧的,這不?非要拗一陣子才應。”
“拗一陣子也是應該的,只不過……”阿洛看了一眼長瑾:“咱們門裡想要攀高枝的可不少,飛燕師姐還是盯緊些的好。”
唐飛燕眉一挑,自信地昂起腦袋不屑道:“盯?我需要盯嗎?”
“就是,咱們門裡誰不清楚唐簫師兄是飛燕師姐的人,哪個不開眼的敢打唐簫師兄的主意?”長瑾衝阿洛輕斥:“你是瞎擔心!”
阿洛立時腦袋一歪,橫了起來:“我可沒瞎擔心!知道唐簫師兄和飛燕師姐的自不敢胡來,但那新晉的弟子可就未必知道了……”
唐飛燕立時盯向阿洛:“你這話什麽意思?”
阿洛立刻收了橫勁,一副失言又為難的神情輕聲道:“飛燕師姐,咱們關系好,這話……我才敢說的哦!”
“說!”
“今早,隔著牆我聽見有人說……看到新晉的弟子在藥山那裡和唐簫師兄很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