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業房的書房裡,唐雷正與心腹弟子確定著所有的安排。
“記住,按部就班,不可自亂。”
“家主請放心,我們一定不辱使命。”
“蟄伏了這麽久,總算可以動手了。”
兩個心腹弟子正開心呢,院外有了動靜,不多時,傳話弟子奔來,隔著房門匯報:“家主,夫人讓我傳話過來。”
“進來。”
傳話弟子一進屋,直接疾步至唐雷身邊耳語。
唐雷嚴肅凝重的神情躍出喜色,繼而專題看向兩名心腹:“門主這會兒就在奪魂房內,你們可以開始了!”
心腹對視一眼道:“請家主等我們的好消息。”說完兩人快步奔了出去,唐雷則看向傳話弟子:“你立刻去。告訴夫人,她可以去找火主了。”
……
“去這一趟,可有什麽異常?”奪魂房內姥姥問詢著紅姑。
“並無異常,飛燕送我出來的時候,鳳主正好回來,得知您送了秘籍,說要帶飛燕過來謝恩,我說您睡著呢,就給推了。”
姥姥點了點頭:“我可不稀罕她的謝恩,在簫兒出來之前,我只希望萬事消停,不要再給我惹出什麽麻煩來。”
紅姑撇了嘴:“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把流櫻蝕骨針的秘籍都拿出來安撫,是不是也太舍得了些?”
姥姥低頭搓了搓手指:“這年頭,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紅姑歎了口氣,走到姥姥身後給姥姥捏肩:“說起來,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有沒有成功。”
姥姥立時自信地抬頭道:“簫兒一定會成功的,明日此時就是他滿載而歸的時刻!”
“那您就可以安心了!”
姥姥笑著點頭:“是啊,從此……無憂!”
……
家業房裡和唐雷確認完行動安排的心腹之一唐遠鳴帶著四個弟子來到奪魂房門口,衝原有的守衛弟子說道:“你們幾個換一下!”
原有守護弟子疑惑不解:“鳴哥,這還不到換值的時候……”
“我知道,但現在有要事讓你們幾個去做,廢什麽話。”
大家雖然覺得奇怪,但唐遠鳴一直負責對值守的安排,大家自然順從的完成了換值後,跟著他離開了。
唐遠鳴帶著他們幾個直奔唐門後山腳下堆放雜物的偏僻角落。
“明哥,我們來這裡做什麽?”大家一到此,就糊塗了,若說搬東西,雖然大材小用但也能理解,可是這小院裡今日也沒堆東西啊?
唐遠鳴一臉嚴肅地衝他們四個勾裡勾手指,大家見狀自覺地湊了過去,小心翼翼候著。
“你們看看這個……”唐遠鳴說著從懷裡摸出了一顆藥丸,而後他啪的一下捏碎再一揚!
粉塵散開,四個守護弟子猝不及防全部吸入了粉塵,而後聲都沒來及的出,已暈眩倒地。
而他們剛一倒下,小院內的房門打開,另一名心腹唐正帶著幾個弟子走了出來,迅速將四人拖向房中。
唐遠鳴看向唐正:“如何?”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麽?”唐正指指房間,唐遠鳴快步走過去朝內一看,但見房間裡歪歪斜斜地倒著二十多個奪魂房的弟子,他們都被捆綁著,口中塞著團布,且人事不省。
……
唐九兒手裡拿著幾株草藥,一臉冷色地走到奪魂房門口,準備給拿弟子,卻發現門口的值守弟子並非先前那幾個。
一時錯愕,愣在了原地。
“毒主,您有何事?”此時門口的弟子出聲詢問。
“我找門主有事商量,你去通報。”唐九兒保持著神情不變,依舊冷冷地。
那弟子面色隱隱有些為難:“毒主您……還是晚些時候再來吧,姥姥現在正在休憩,不讓打擾。”
唐九兒面無表情點了頭:“好。”當下她就轉身離開,一點也沒猶豫。
她一走,那四個值守弟子對視一眼,深情多多少少都有了些許放松,而此時往回走的唐九兒卻是眉頭緊皺。
……
奪魂房的寢室外間裡,姥姥閉著眼在羅漢榻上假寐,紅姑一如既往的給她捏著肩頸。
突然,姥姥的一隻手攥成了拳,繼而她睜開眼,坐了身子,神情反倒很悠閑道:“你去趟秘典堂,找唐修把《機括匯總》拿來。”
紅姑一愣:“您現在要看?”
“嗯,突然想起個重要的事,得查查。”
“好。”紅姑應聲出屋。
姥姥坐在榻上等了片刻才起身,她先走到窗前看著紅姑走出院落後,才轉身走向裡屋。
一進裡屋,她就看到唐九兒站在屋中。
“出什麽事了,你竟吹了暗哨。”
“您有下令換值守弟子嗎?”
“沒有!”
唐九兒聞言神色嚴峻、一言不發地看著姥姥。
姥姥的表情立時陰鬱起來,面有怒色道:“這幫家夥要動手了?”
“看樣子,是要關起門來悄悄動手,你的奪魂房也太不乾淨了。”
姥姥的手指搓了搓:“也好,關起門來動手,這主意不錯。那就……關門打狗吧!”
唐九兒一愣,不解地看著姥姥:“什麽?”
“我要關門打狗!”姥姥的眼神透著戾色:“而現在……是你拿它出來的時候了。”
唐九兒遲疑著退後一步:“你確定?真到這個地步了嗎?”
“再不用,唐門可就要易主了!”
……
唐九兒衝進她的寢室內,將手裡的草藥隨手一丟,立刻把床上的鋪蓋被褥全部扯開去了地上,而後她撥弄了床下一個暗格裡的機關。
很快,床板正中看似平滑的一塊板子竟一分為二,露出一個不過尺寬的空間來。
唐九兒一臉嚴肅地伸手入內,掏出一個小小的木盒。
她小心翼翼地將木盒捧著去了一旁的桌幾上,慢慢地打開了盒蓋。
盒蓋打開的霎那,一團白色的寒氣湧出。
唐九兒伸手將一個巴掌大的小小瓷瓶從寒晶石的旁邊拿了出來。
她盯著這個小小的瓷瓶,眼神複雜,情緒幾番變化後,她似下定了決心般,神情凝重的拔開了瓶塞。
小小的瓷瓶,依然冒出了白色的寒氣。
而唐九兒迅速地摸出幾枚銀針,刺入自己左手腕附近的穴道,而後她又抽出匕首在左手指尖上一劃,血珠馬上冒了出來。
唐九兒將血滴入瓷瓶內。
此刻,那桌案上放著她十分喜愛的一盆花,開得正豔。
滴入了大約十滴血後,唐九兒將瓷瓶蓋好,迅速給自己止血後,她抽出了銀針。
唐九兒拿著那瓷瓶匆匆離開了。
而此刻,桌幾上本盛開的花已凋落,甚至那花朵都已枯萎,失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