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似人生哲理,又似告誡箴言,弄得眾人面面相覷。
此時花柔卻突然喊道:“慕大哥,你來看!”
慕君吾快步走到花柔身邊。
“你看這裡畫的,好奇怪啊!”
花柔說的是牆壁上的長卷壁畫,一共是四個小幅。
第一幅畫上有一些人圍在沙漏尖前,其中一個用匕首劃破手指,朱砂點出的紅點代表著血液低落在下方的石牌上。
第二幅畫上畫著四五個人,他們帶著石牌,走進一扇拱門。
第三幅畫是在一個圓形大廳裡,人們的造型各異,有人周身燃燒火焰,有人跪在水泊裡,有人懷抱不明動物哈哈大笑,還有人乾乾淨淨地站著,周邊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
第四幅畫則畫著四個人站在不同的房間裡,但是每個人的手裡都多了一樣東西:一個是書卷,一個是弓箭,一個是黑色的物件,還有一個圈。
不過很有意思的是,手裡拿圈的那個人,似站在太陽裡,而手拿黑色物件的人,頭頂上畫著一片狀如雲層的黑團,那黑團裡竟包夾著一隻眼睛。
慕君吾神色凝重地回頭看了看沙漏狀的拱體,又再看了看壁畫,頓時明白了。
“我明白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了。”
“什麽?”
慕君吾指著筆畫道:“按照壁畫上的步驟,我們將真正進入生死塚,然後……”他的手指輕輕地摸了一下壁畫的第四幅圖:“我們將會得到不同的傳承。”
……
渝州城的酒樓雅間裡,彭嵐看著手裡的幾張紙,而羅誠在一旁輕聲匯報。
“這些天,日日有人來,雖然看起來似乎都是些跑貨做生意的,但我可以肯定他們都是公子的勢力,如今正在集結。”
彭嵐丟下了紙張:“四郎從小天賦異稟,很多人仰慕他,認定了他才是真正的賢主,如今他們集結起來一點也不奇怪。換作是我,也會加入這股勢力、抓住這股勢力。”
“公子明明無心王權,想不到身後卻有這麽多擁護者。”
“當年,他的府中門客百人,全是能人異士,雖初衷不過是興趣較量,但個個都不容小覷。”彭嵐憂愁地皺起了眉頭:“如此一來,我們彭家就不一定是一頂一重要的了。”
“小姐先不必過於憂慮,公子之意也並不容易揣測。”
彭嵐聞言看向羅誠,眼神有些犀利。
而此時,胭脂進了屋,將一封信遞到了彭嵐的手裡:“小姐,老爺的信。”
彭嵐拆信閱讀,隨即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小姐,是出什麽事了嗎?”
彭嵐神色凝重道:“父親並不認為我得到了四郎的信賴。”
胭脂聞言看了羅誠一眼,無奈道:“老爺還真是料事如神,公子現在這樣,的確是……”
“是什麽?”彭嵐瞪著胭脂,嚇得她趕忙低頭不敢說話。
彭嵐篤定道:“我會有辦法讓他依賴我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胭脂像小雞啄米般迅速而瘋狂的點頭:“是是是……”
“對了小姐。”羅誠眨眨眼道:“有件事,我覺得有些蹊蹺。”
“說。”
“最近渝州城的夜市裡,有人在高價收購鐵器。”
彭嵐眉一高挑:“鐵器素來禁止售賣,這個夜市倒是什麽都敢做啊!”
“這幾日我跟著公子的人進出夜市,不但看到了收購鐵器的,還看到有人在招募鐵匠……”
“哦?”彭嵐很驚訝:“竟敢如此猖狂不知收斂?這蜀地……怕是要反。”
“屬下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恐怕得上報老爺。”
胭脂聽到此處,不解插嘴道:“可是小姐,蜀地謀反,為什麽要告訴咱們老爺?”
“蜀地身在楚側,若他兵力朝向楚國,那可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
位於成都府郊區的龍泉山山脈裡,秘密地藏著一處兵營駐地。
此刻,這駐地清出的一片空曠之處上,幾百人的私兵正在對打,操練,但他們有一部分人的兵器卻是木製的。
孟知祥今日專程過來察看,他未出聲,直到這群私兵變換了幾次陣法又展現了操練的能耐後,才輕咳了一聲。
宋志連忙舉手示意,不遠處一名私兵趕忙舉起旗子,這操練立刻結束,私兵列隊站齊,無一人怠慢晃神。
此時,那私兵又打出旗語,幾百私兵立刻整齊劃一地演練招式。
孟知祥看著他們虎虎生威,一絲不苟,自是滿意地連連點頭。
宋志見狀才衝孟知祥低聲匯報:“像這樣的小隊,我們還有二十一處,分散在各處密林裡密訓。”
“不錯,兵器得迅速跟上。”
“明白。不過……最順利恐也要三個月左右。”
孟知祥看著這些私兵,攥緊了拳頭,笑道:“二十幾年我都等了,還等不起這三個月嗎?”
……
慕君吾說的很清楚,一切按照壁畫上的步驟來,但當大家都圍在沙漏下方的石台前時,他們看著那十面石牌,卻多少都有些猶豫。
唐簫見大家無人打頭,果斷地拔出腰間匕首道:“我先來吧!”
唐簫從中挑了一塊不大不小的方形石牌,而後劃破食指,滴血其上。
血滴很快就融進了石頭內。
唐簫看了眼壁畫,將石牌拿起來學壁畫上的那般掛在脖子上,剛掛上,石牌上竟落下了碎屑。
這,可太過神奇。
眾人驚奇地看著唐簫脖子上的石牌,看著它碎屑盡去後,只剩下一個人臉模樣的圖案。
“哇哇哇!這個有意思!”
唐六兩嚷嚷著好奇地隨手抓起兩塊石牌細細比較,可石牌完好平整,並無什麽異常之處。
就在大家驚詫又費解的你看我,我看你時,唐寂上前一步,伸手從唐六兩手裡拿過一塊圓形的石牌,也滴血其上了。
唐寂沒有立刻掛上脖頸,反而拿手摸弄了兩下石牌,立時石牌中間有碎屑落下,很快石牌的中間部分完全脫落,整個石牌形狀變得好似一個石環。
“我也來!我也來!”
唐六兩喊著連忙給手裡剩下的那塊石牌滴血, 手裡的石牌脫落碎屑後,形成了奇異的字符。
“哈哈,我和你們的不一樣!”唐六兩說完就看向身邊的玉兒,玉兒便挑了一塊滴血,結果同唐六兩一樣,也出現了奇怪的字符,但那字符又和唐六兩的不同。
花柔選了一塊扁長形狀的石牌,滴血其上後,就等著反應,可是石牌卻偏偏毫無反應,一點碎屑都沒落下來。
“奇怪,你的怎麽不變化呢?”
“不知道。”花柔拿著石牌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真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也許她的不變化就是變化呢。”唐六兩嚷嚷道:“你看,唐簫的,還有寂哥的也和大家不一樣啊!”
玉兒和花柔聞言都覺得很有道理,而現在他們當中只剩下慕君吾了。
“慕大哥,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