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響,禁閉室的門被打開了,伊凡停下了看書的動作,抬頭向著門外望去,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了。”安娜貝爾對著伊凡開口說道。
“嗯,是啊,好久不見。”伊凡將書本合起,十分隨意的說道,無悲無喜,眼神中只有淡然的冷漠,不應該說冷漠,而應該說毫無情感,就好像在看一個普通的陌生人般。
伊凡的語氣多少讓安娜貝爾有些皺眉,與一個月前的溫和少年相比,此時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說一個月前伊凡給人的感覺如同泉水般透徹的話,那麽現在的他則是如同寒潭般冰冷的讓人難以接近,這不是什麽好的信號。
“夜娜現在情況怎麽樣?”伊凡率先問起了夜娜的情況。
雖說伊凡的直覺上告訴他,夜娜不會有什麽危險,但總難免會擔心出現什麽意外。
“已經結束了治療,我想明天她就能下床走路了,只不過傷到了氣海精孔,需要一些特殊食材的治療,要不然,可能會影響她以後的突破。”安娜貝爾說起了夜娜的情況。
雖說伊凡與安娜貝爾之間,在這一個月內幾乎可以說完全沒有交集,但是偶爾一兩次她回到極星寮內,意外的吃到了夜娜做的飯菜,同樣被那美味所征服,這兩人的關系倒是還不錯。
“這樣嗎?那就好。”知道夜娜無事後,伊凡松了口氣。
至於跟氣海有關的食材,他知道不少,憑借他現在的實力,其中一部分的食材獲取,並不是什麽難事,對於這點,他並不是太在意。
“有些事,我們之間可能需要好好的談一下。”安娜貝爾雙眼凝視伊凡說道。
“我的信息泄露了吧?”伊凡將手中的書籍,放回了書架上,疑問的語句中,卻滿是肯定。
“嗯,有人查看了你的入學檔案資料,雖然做法很隱秘,但還是被學院的技術部門探查到了,於此同時學員資料庫中,關於你的紙質檔案也有被人翻動的痕跡。”
“是那份真實的信息還是你那份偽造的信息?”伊凡淡定無比,對於安娜貝爾的回答,沒有半點吃驚。
這種情況伊凡早就猜到了,水果大山脈內所發生的事情,對任何一個人而言,都不是一件普通的事件,他殺了基裘,新生中的最強,他不相信會沒有人調查他的背景資料。
甚至他猜測恐怕此時的他,已經被某些人盯上了,正等待一個特定的時間,讓他意外性的人間失蹤。
一個能夠在考核內,安裝信號屏蔽裝置的人,絕對不可能只有一個人行動,而且三色果成熟時,出現的那三隻A級恐怖魔獸,多少讓伊凡猜測到了隱藏在遠月內部的家夥,極有可能比他猜想的還要多,還要恐怖。
“是偽造的身份信息,但卻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不過在偽造你身份信息的時候,你的真實檔案上的地址,我進行了一點修改,到現在為止,恐怕除了你跟你的同鄉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你的故鄉在哪。”安娜貝爾回答道。
當初在偽造伊凡的身份時,她便考慮到了真實檔案可能會有被盜取的可能性,便在真實檔案上,將故鄉進行了更改。
“這倒是一個好消息,那麽需要我做什麽?”伊凡沉思幾秒後詢問道。
聰明人之間的交流,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來解釋,往往只需要簡短的一句話,甚至幾個關鍵字,便能知道對方的想法。
安娜貝爾的一句好好談一下,伊凡大概猜測到了要談什麽,當某個人家中的存糧被一隻偷吃糧食的老鼠盯上了,那麽想要抓住這頭狡猾的老鼠,
有什麽好辦法?很簡單,只要設置一個陷阱,然後把一塊老鼠喜歡的肥肉放在陷阱內的,剩下的只需要等待老鼠受不了誘惑的時候,自動鑽進陷阱內,然後殺死便是。
而現在伊凡便是那一塊肥的冒油的肥肉。
“並不需要你做什麽,所有的事情已經完全安排下去了,你只要跟往常一樣就好,關於夜娜的身體,七大詭異美食之一的驚嚇蘋果,差不多二十來天后便要成熟了,剛好能夠治療氣海精孔,後天我帶隊,你們兩個人跟我一起去就好。”安娜貝爾對著伊凡說道。
“嗯,知道了,後天在哪裡集合?”伊凡一把扯開了手上的封念手環,詢問道。
“上午八點,在校門口集合。”
“好的,我去看望夜娜了,後天見。”
安娜貝爾望著伊凡離開的背影,確定了她的直覺沒有出現錯誤。
沒有詢問禁閉是否結束,而且直接一把扯開封念手環,不費任何力氣,顯然說明,手環對他而言完全像是紙糊的一樣,什麽時候想要扯開就扯開,全部看他的心情。
這樣的行為,不是八狂野以及其他十桀那種違反校規的不在意,而是完全的冷漠,就好像規則與他無關一樣。
她的直覺告訴她, 這個情況很糟糕,恐怕伊凡的這個離開,並不只是單純的離開這一扇大門。
外面,伊凡抬頭望了眼天空,不知何時天上的皓月染上了紅色,好似血月般,這一場遠月內部的博弈就在血月之下拉開了,他作為誘餌,現在只看誰勝誰負了!
風從伊凡身邊輕撫而過,弄亂了他的頭髮,這時他才想起來頭髮似乎已經很久沒剪,以往頭髮太長,都是瑪琪諾幫他剪發的。
“等事情結束後,回家剪個頭髮吧。”一口濁氣輕吐而出,伊凡的眼中閃過一絲暖意。
在他殺死基裘後,伊凡便不斷在思考,遠月對他而言有著什麽意義,思索了許久後才發現,根本沒有半點的意義,原本入學只是覺得這個地方,對於實現他的夢想,或許會更加輕松一點。
而現在的情況,反倒是離他的夢想更加遙遠。
從入學的那一天起,伊凡多少感覺到了一些的不對勁,直到基裘的鮮血噴灑在他的臉上,他才反應過來,自從入學的那一天,不,應該說,自從他遇到波克的那一天開始,他的自由便被束縛住了。
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按照某些家夥的操縱下一步一步的向前行走,失去了往日的自由。
在別人眼中象征最高學府的遠月學院,此刻,在伊凡的眼中,並沒有什麽太多的價值。
他不準備繼續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現在只等離開前,把一些可能會威脅到他以及他家鄉的安全隱患去除掉。
想到這裡,伊凡重新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就好像是飛魚島上,那毫無雜質的笑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