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下切入點，鴻華決定從功法入手。

　在決定調查這件事之後，她又詳細詢問了一下狸花貓關於這件事的各種信息，得知那名男生在培訓班中學習到的主要內容就是新的功法。那麽，要解開之前的疑惑，自然是得先弄清楚功法的事情。

　如果要調查這點的話，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先了解一下功法的內容。

　這方面的調查交給特事局其實才是最簡單的。不過，就像她之前說的那樣，沒有合適的理由，特事局也不好派出人手。再說，之前特事局內部就出過叛徒，雖然他們自行清理過一波了，但這事情感覺上不太簡單，還是謹慎為妙。

　鴻華之所以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主要還是因為那男生修為提升的進度:他光是靠更換功法修為進度就飛漲了，而且聽狸花貓的說法，這還不是個例，而是所有報名的人修為都有提升，這就很不正常了。

　如果這真的只是依靠功法做到的，那這功法也太厲害了，厲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你除了感覺到他修為飛漲之外，倒沒有覺察出其他的問題……但這反而是一種問題。如果他本身沒有什麽修煉天賦的話，能這樣提升修為的功法，不可能沒有副作用的。”

　鴻華繼續和狸花貓核對著信息，同時在鳳族的記憶中搜索著，試圖找到相應的線索。

　但是，她的記憶到底是鳳族的記憶，這件事更多是跟人族功法有關，她記憶中關於人類修行的內容本來就不多，這種細枝末節的信息就更加稀少了，以至於她在腦海中搜索了半天，也沒有什麽收獲。

　“總之，還是先想辦法弄清楚功法的細節吧。”

　這倒也不是什麽難事。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由她自己或是熟人裝成學員，報名培訓班，然後就能輕而易舉地獲取功法的內容了。

　根據狸花貓的說法，那個培訓班對功法的保密並不是特別嚴格，僅僅在口頭上要求學員不得透露功法內容。所以，這個方法是可行的。

　但是，狸花貓也調查發現，那培訓班在招人這點上比較隱秘，特地采取了推薦人這樣的制度，報名的學員必須有推薦人引薦才能加入。它家那名男生是從學校同學那裡得到消息和推薦名額的，鴻華這邊沒有別的渠道，很難混進去。

　……這種制度反而讓他們顯得更加可疑了呢。不過，混進去也容易有危險，妖族又到結丹期才能化形，哪怕化鳳成功的鳥妖也要築基期才行。修為太高，容易被發現不對，還是想別的方法吧。

　聽到她這麽說，狸花貓頓時積極地喵喵叫了幾聲，表示這個任務可以由它來執行。

　“沒問題嗎?”

　狸花貓連連搖頭，解釋了一番:它之前也提到了，這個培訓班對功法保密的要求不嚴，連書面要求都沒有，它應該能夠問出功法的細節的，交給它吧！

　聽到它又專門提到了這一點，鴻華不由得思索了起來。

　對功法保密不嚴……這就有點奇怪了。

　在不加限制的情況下，功法確實很容易被透露，需要一些誓言或契約類的法術來保密。但這種法術本身也是一種成本。所以，特事局一般對煉氣期的功法沒有嚴格的保密要求，隻對築基期以後的功法加以嚴格的管理。

　但是，這培訓班本來就是靠著功法賺錢的，哪怕只是煉氣期的功法，多少也該有點保密措施吧?

　這就好像……他們其實希望這功法能夠傳播出去一樣。

　甩掉這有點奇怪的想法，鴻華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個培訓班的名字叫什麽?”

　——

　再次送走了狸花貓，鴻華獨自坐在閣樓上，思索那個培訓機構的名稱。

　孤舟。

　雖然是個有點奇怪的名字，不過，如果往學習這方面聯想的話，大概就是從“學海無涯苦作舟”這類的格言中取出來的名字吧，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但是，她聽到這名字的瞬間，第一個聯想到的，卻是之前蛟龍事件中，獲取到的那個不明組織的標志。

　一個奇怪的符號，而專家們在解析後表示，那個圖案很可能是海浪與船隻的組合。

　船隻。舟。

　……不，這聯想再怎麽說也還是太牽強了一些。再說了，船隻一類的形象非常大眾，這點聯系根本算不上什麽。而且，一般來說，沒有哪個隱秘組織會這樣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的名字掛出來的。

　她很快就放棄了這個不太靠譜的猜測，暫時放下了這件事情，重新投入了日常的生活之中。

　——

　幾天后，狸花貓那邊的調查終於有了結果。

　這只看起來毛掉了一圈的貓咪叼來了一個筆記本，把它放在桌上，吐著舌頭，無力地把它往鴻華那邊推了推:店長，雖然它的毛都快被摸禿了……但是它做到了！這是它收集來的功法的細節，你快看看吧。

　“辛苦了，我這就看……”

　鴻華拍了拍狸花貓的頭，翻開了筆記本，快速瀏覽了一遍之後，很快陷入了糾結的狀態。

　倒不是狸花貓做的筆記無法辨識，筆記本的紙張上都是整整齊齊的文字。但是……

　她看不出問題。

　雖然鳳族的記憶中有教導她如何辨別一些功法中常見的隱患和陷阱，但現在一對照，她卻發現，這個功法什麽問題都沒有。

　至少，她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

　她找不出功法的問題，但從修煉的結果來看，這功法肯定有什麽問題。這種矛盾一出，情況就很尷尬了。

　……難道真的是她判斷錯了?這功法真的就是一種安全無害超出她想象的絕世功法?那個培訓班廉價出售這種功法就是純粹做慈善?這世界上真的有這麽好的事情嗎?

　想想都覺得不合理。

　但是，面對眼前的矛盾，她也難得懷疑起了自己之前堅持的想法來。

　不……也可能是她在這方面的辨別水平不夠。她修煉的畢竟是鳳族的功法，對人族的修煉方式沒有直觀的感受，修煉的時間又短，沒有積累起一名元嬰期修行者該有的見識來。

　可是，如果她還是堅持懷疑這個功法有問題，又有誰能夠幫忙辨別其中的問題所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