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對話

　　宗法堂外。

　　楚歌一襲暗金幼龍長袍加身，時隔半載，再次穿上了這證明他太子身份的衣袍。

　　一股淡淡的威嚴氣質從楚歌身上散發出來。

　　平淡的眸子低下，注視著右手掌心。半載不曾運轉的《皇極驚世錄》元氣在體內各處經脈四處奔走。

　　在宗法堂中，借助元石提煉元氣輔佐修煉，元氣直接存入靈宮之中，無法在四肢經脈中湧動。

　　元氣艱澀的運轉著，熟悉的感覺時隔半載再次回歸。

　　放下抬起的右手，看向不遠處等候多時的千雪、青葉以及一眾宮女。

　　“恭迎太子殿下回宮！”一眾宮女在楚歌視線掃過後，跪伏在地上齊聲喊道。

　　“嗯。”楚歌點了點頭，眸子帶著詢問之色看向千雪。

　　千雪立刻會意，開口道:“皇后娘娘和雪妃娘娘、二公主殿下正在鳳儀殿等您回宮。”

　　“直接去鳳儀殿吧。”

　　“是！”

　　鳳儀殿。

　　雪妃清冷的眸子落在楚歌那張繼承了聖皇容貌的面孔。棱角分明的面孔上帶著與他年齡格格不入的沉靜之色。

　　雖未言語，但楚歌站在那裡，就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絲絲霸道的威勢若隱若現，給人一種錯覺，仿佛見到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位王者，一尊帝皇！

　　“兒臣拜見母妃、母后、皇姐。”楚歌躬身行禮。

　　楚靈兒一雙溫和寧靜的眸子注視著楚歌。溫柔的氣質與雪妃清冷的氣質形成鮮明的對比。

　　楚歌對於楚靈兒來說，三皇弟也僅僅只是三皇弟。二人雖為同父同母的龍鳳姐弟，但由於楚歌六歲開始就入住了元聖宮，導致關系並沒有那麽的親近。現今見到了楚歌，楚靈兒心中不免有些百感交集。

　　“歌兒，在宗法堂你受苦了。”皇后心疼的看著楚歌開口道。

　　雖然看不到楚歌，但大致動向皇后還是可以得知的。也正是如此，皇后才心疼楚歌。

　　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要去做那些下人做的體力活。

　　“勞母后掛念。”楚歌微微行禮。

　　皇后沒有再說話，心疼之色卻是難以掩飾。當初得知聖皇將楚歌丟進宗法堂，皇后與聖皇爭論了很久。雖不像雪妃那般，但也對聖皇表達了不滿。

　　楚歌將目光移向一旁的清冷女子身上。平靜的眸子不複，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雪妃為他，悍然對聖皇出手，這讓楚歌心中之感動難以言表。

　　世界上沒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她也許不會表現出來對你的關心，只是默默地注視著你，為你遮風擋雨，望著你砥礪前行。

　　不是不愛，只是內斂。

　　雪妃眼神不變，清冷的眸子與楚歌對視。唇齒輕啟，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只有簡單的一句。

　　“回來就好。”

　　楚歌鼻子一酸，元氣慌忙運轉，止住了生理產生的反應。

　　“母后，大皇姐已經回去了?”楚歌連忙開口轉移話題。

　　“嗯。你入宗法堂不久，妍兒就回去了。怎麽?想她了?”皇后笑著打趣道。

　　楚歌搖了搖頭，他只是轉移話題罷了。

　　“想也沒關系，你歲宴之時她會代表黑夜城出席的。”皇后無視楚歌，自顧自的說道。

　　楚歌微微皺眉。

　　“兒臣十歲已過，為何還要舉辦歲宴?”

　　“歲宴是我皇族子弟一生中的大事，豈能得過且過?不過這一次隻邀請聖城權貴，

四郡權貴不在邀請之列。”　　楚歌無奈，只能點頭。事關歲宴，他還沒資格過問。哪怕他是歲宴主角。

　　“好了，就先說到這。也該去你父皇那裡了。”皇后笑著說道。先來拜訪皇后本就不合禮數。

　　“是。兒臣告退。”楚歌躬身，看了一眼楚靈兒。

　　楚靈兒微笑著點了點頭。

　　楚歌也回應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禦書房。

　　“父皇。”楚歌恭敬的對聖皇行禮。

　　“坐。”聖皇隨意的揮袖，站在藏書前翻閱著書籍。

　　楚歌聞言，坐在一張木椅上，靜待聖皇的下文。

　　“在宗法堂這半載，可有所得。”聖皇合上書籍，坐到龍椅上看著楚歌問道。

　　“略有感悟。”

　　“講。”

　　楚歌組織了一下語言方才開口道:“宗法堂收容皇族天資欠缺者，使其有所工。然而權力與地位之間的巨大差別扭曲了他們的人格。”

　　“在宗法堂，虐待、凌辱隨處可見。低沉、壓抑是宗法堂氛圍的主色調。人格扭曲的刑員對受刑者施以凌辱，導致受刑者心態崩潰。形成惡性循環。”

　　“宗法堂內的受刑者， 對生活毫無希望，眼神麻木不仁，沒有絲毫色彩。他們不在乎周遭的一切，如同行屍走肉。”

　　“綜上所述，宗法堂，需要一次大清洗。”

　　“不錯。觀察的很透徹，沒有辜負朕的良苦用心。”聖皇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楚歌的見解給予了肯定。

　　對此楚歌並不意外。在宗法堂受刑時楚歌就已經明白了聖皇的用意。

　　“宗法堂腐朽已久，朕一直在找機會清洗。而你，就是一個契機。”

　　楚歌眉頭輕皺，仔細思索了一番才明白聖皇的意思。

　　“朕將你送入宗法堂，其一是磨煉你之心性，其二則是借口發動大清洗。”聖皇毫不隱瞞，將自己的目的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楚歌。

　　“你入宗法堂只是個幌子，朕真正的目的，是宗法堂！”

　　“兒臣受教了。”楚歌躬身行禮。“不過，兒臣還有一事不明。”

　　“說。”

　　“指點兒臣修行的老人，可是父皇安排的?”

　　“不是。”聖皇輕笑著搖了搖頭。

　　“他是誰?”楚歌皺眉問道。白袍老者指點他修行，本以為是聖皇授意，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他的身份朕不能告訴你。”聖皇奇怪的笑了笑。

　　“那麽……能否告知兒臣，那位老人的修為境界?”楚歌再次問道。身份無法知曉，修為應該沒限制吧。

　　果然不出所料，聖皇點了點頭。

　　“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聖皇似笑非笑的看著楚歌。

　　“他之修為……”

　　“鎮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