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禦阪美琴和月詠小萌老師兩人的讚美，不知火瞳有些羞澀地說道:“那只是我個的一點看法而已，並不能代表記憶宮殿方這一流派的整體啊！”

　　“不知火同學不用太謙虛啦，你已經是這方面公認的專家了。”

　　凌星夜想了想，又補充道:“同時，借助瞳的能力‘記憶構築’，她還幫我構建了一座宮殿。所以只要我願意，在某種意義上我也會擁有絕對記憶能力。”

　　不知火瞳拍了拍手，將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起來:“好了，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吧?那我就繼續說明了……”

　　“這孩子來只有十三四歲，”她溫柔地撫摸著茵蒂克絲的銀發，“我是不清楚魔法書原典是怎樣的存在啦，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把十萬三千本書全部讀完的……從時間上來說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這點不用懷疑……”史提爾說道，“魔法書原典各自具備不同的特殊性，並不是都需要去‘讀’的。而且，我們也使用了魔法方式。”

　　當初滿世界收集魔法書原典的時候，就是史提爾陪在茵蒂克絲的身邊，所以他很清楚。

　　不知火瞳點點頭:“好的，我承認那十萬三千本魔法書的存在。但是握不相信僅憑這些書籍的內容就能夠撐滿一個人的記憶容量——不要太小看了人類的力量！”

　　“魔法書原典可不是你印象中的普通書籍……”史提爾強調說。

　　“我知道，雖然不是魔法書，數量也沒有那麽多，但是我也讀完並且記下了八萬七千余本書籍。”不知火瞳隨口報出一個令人感歎的數字，“就我的直觀感受而言，這些書籍的信息根本不會對我的大腦和記憶構成壓力——對於我們絕對記憶能力者而言，經歷過的一切都無法遺忘，所以換言之，記住的內容是什麽根本無關緊要。”

　　神裂還是搖頭否定:“不，你不知道真正的原典是怎樣的東西。它們可以輕易摧毀一個人的心智和靈魂，它們本身甚至就具備自主的靈魂……”

　　不知火瞳閉上眼睛，思考片刻:“好吧，我無法想象那種東西……那麽就從最後一點破綻說起，你們提到過，這孩子的記憶容量只剩下百分之十五左右，只能夠儲存一年的記憶，所以才要每年定期清除上一年的記憶……”

　　“對啊！這明顯不正常吧！”上條當麻馬上反應過來，頓時叫嚷起來，“百分之十五才只有一年的額度，那就算沒有那些魔法書在腦子裡，茵蒂克絲也撐不過七年吧?想想也不可能，網上隨便搜索一下就能夠找到，長壽的絕對記憶能力者肯定是有的，而且我們眼前的不知火同學，也早就超過七年的極限了呀！”

　　“那個，大腦記憶容量只是一種比喻。”月詠小萌老師說道，“所謂佔用百分之多少是完全沒有科學依據的傳言，是偽科學哦。人的大腦和記憶是很複雜的，並不是像電腦硬盤一樣簡單的劃分儲存區……”

　　“聽了這麽久，老師大概明白了你們爭論的焦點是什麽，關於這個，老師也認為不知火同學更有道理。”

　　史提爾怎舌，煩躁地撓著頭。

　　神裂火織似乎已經動搖，來回看著茵蒂克絲和不知火瞳。

　　“果然，不是一定要刪除茵蒂克絲的記憶！”上條當麻欣喜道。

　　“不行！”史提爾面色陰鬱，似乎下定了決心，“我不能拿她的生命安全做賭注！而且你們只是證明她的記憶沒有問題，但是並沒有給出解決問題的方案！這孩子已經快到極限了！”

　　他指著昏迷不醒的茵蒂克絲說道:“上條，

你忍心看著她繼續這麽痛苦下去嗎！盡快放棄，把她交給我們……”　　“那你們還想繼續一次又一次地剝奪她的記憶，讓她不斷重複陌生惶恐的生活嗎！”上條當麻針鋒相對，“既然已經看到問題，那麽就應該徹底解決問題吧！”

　　“沒錯，”不知火瞳說道，“根據我的診斷，這孩子的記憶問題，應該是人為刻意設置的。畢竟，根據你們的說法，她腦中的十萬三千本魔法書是很珍貴的資料吧?為了保護好這些資料，設置一些枷鎖也不難想象吧?就比如我剛才碰到的防火牆。”

　　一直表現得還算溫和得體的神裂突然再次擺出攻擊姿勢，她面露寒霜，甚至已經伸手按住七天七刀。

　　“你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麽嗎！”這個穿著打扮開放而怪異的女劍士渾身散發出凜冽的氣勢，整個人都好像變為一柄利劍。

　　月詠小萌，上條當麻和禦阪美琴都沒有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麽大，一時間竟然無所適從。

　　只有史提爾知道神裂為什麽如此激動。

　　不是因為那個女生在胡說八道。恰恰相反，是因為神裂感覺到，不知火瞳的話很有道理。

　　但是這也就意味著承認了他們兩個一直以來都被教會欺騙的事實！

　　這是神裂和史提爾無論如何都不想接受的解釋。

　　並非因為他們對英國清教的忠誠，也不是因為自己被欺騙而丟面子的問題。

　　而是——如果事實真的如不知火瞳推測地那樣，那麽茵蒂克絲這些年遭受的苦難和不幸，其實是一場完全可以避免的騙局?

　　這是……何等荒謬的一場鬧劇啊！

　　魍魎幾乎和神裂同時動作， 依舊如同一位忠實的護衛，擋在不知火瞳身前。

　　凌星夜扶著不知火瞳離開原地，又轉頭看了一眼病榻上的銀發少女。

　　茵蒂克絲雙眸緊閉，好像在忍受著某種劇烈的痛苦。明顯有些高燒症狀，原本白皙的臉頰此時泛著不正常的紅色。

　　再加上那嬌小的身軀，很是惹人憐惜。

　　“走吧。”凌星夜收回視線，輕聲說道。

　　不知火瞳也看了看茵蒂克絲，又看向神裂和其他人，然後點點頭:“好的。”

　　禦阪美琴不知所措道:“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就要離開?”

　　在她看來，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吧?那兩個魔法師明顯還是不相信不知火前輩的判斷，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加油說服對方，然後想辦法救治那個銀發少女嗎?突然宣布告辭是什麽路數?

　　就像是在遊戲裡攻略某個關鍵任務的時候突然半途而廢了啊。

　　“瞳的意見只是一個參考，信與不信還是要靠當事人的判斷。”凌星夜解釋說，“我們不打算更深入地牽扯進來。”

　　但是說話的時候，凌星夜沒有掩飾自己的眼神——忌憚地看向神裂火織手中緊握的刀柄，以及史提爾指間撚起的符文卡牌。

　　自己跟這兩個魔法師本來就沒有太多關系，也沒有必要過多介入他們的事情。

　　凌星夜知道，很多時候好心未必能辦成好事，尤其是在自己不了解的領域。

　　所以，他們只能給出一個參考意見，至於最後的結論如何，就要他們當事人自己決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