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芳川桔梗努力仰起頭看過去，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啊，原來是這樣。”一方通行低頭看著手提電腦的屏幕，然後才轉頭看向天井亞雄。

　“噫！”

　仿佛被一頭食人猛獸盯上了，天井亞雄發出不成器的哀鳴，雙手持槍指向面前的少年。

　但整個身體卻無法抑製地顫抖著。

　一方通行粗暴地扯掉最後之作頭上的電極，距離病毒啟動時間只剩下不到五分鍾。如果真的想要拯救這個孩子，又該采取什麽辦法?

　一方通行搞不懂，隻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漂浮在一片汪洋之中，沒有任何實感。

　——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裡?自己想要做什麽?要不要救這個孩子?

　以及最關鍵的，該怎麽救她?

　“回想起來，這是第二次見面了吧?”一方通行呢喃著。

　仔細剖析自己的心意，或許確實是想要拯救她的。但無奈的是，自己的能力隻擅長破壞和殺戮，卻不擅長拯救啊。

　“如果是那個人，會怎麽辦呢?”

　一方通行的腦海中劃過操作著傀儡的身影。

　一旦病毒啟動，剩下的一萬名妹妹們將集體暴動。

　一萬名能力者，而且還是經過系統戰鬥學習的能力者。

　發揮出來的戰鬥力將遠遠超過同等規模的正規軍。

　等暴動被鎮壓之後，等待她們的肯定是無情的審判和裁決。

　一方通行輕易就推演出事情接下來的發展趨勢。

　對於一直試圖拯救所有妹妹們的凌星夜來說，這恐怕是最糟糕的情況吧?

　“你找錯人了啊。”他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女研究員。

　突然，芳川桔梗用盡全力，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光盤，扔向一方通行。

　受到刺激，天井亞雄的神經終於崩斷了，做出錯誤的選擇——扣下扳機。

　砰！

　槍響，綻開血花的卻是他自己的胸膛。

　一方通行看也不看這個自作自受的男人，伸手接過光盤。

　塑殼上用記號筆寫著標題——“編號20001號人格綱要”。

　一方通行理解了她的意思。直接使用旁邊的手提電腦讀取光盤內容。

　他的能力可以操作一切能量，當然也能夠操作人體的生物電流。進而，可以通過控制人腦的電流，對人腦的記憶情報進行操作和改寫。

　換言之，一方通行他可以進行“人工殺毒”。

　擁有這份光盤資料和剛才在地下室讀取的最新實驗數據，身為學園都市第一名的他，確實擁有這個能力。

　“但是沒時間了。”

　同樣在屏幕上顯示的倒計時，只剩下三分鍾！

　一邊讀取最後之作的人格數據情報，一方通行腦海深處也在冷漠地進行倒計時。

　更加糟糕的是……

　“全部不許動！”

　全副武裝的戰鬥人員衝入房間。

　正是木原數多留下的一小隊獵犬部隊。

　此時，一方通行已經將手放在最後之作的額頭，將大腦的全部計算力投入到人腦微弱電流的精密操作中去。

　也就是說，一方通行標志性的全身反射，已經關閉。

　“為了救這個孩子，我會做到什麽地步呢?”面對前所未有的危機，一方通行腦中異常平靜地閃過這麽一個念頭。

　“用我的命來換她?而且還不一定能夠成功……”一方通行集中全力操作著大腦情報，只在潛意識裡繼續下意識地思考著，“這就是獲得救贖的代價嗎?”

　獵犬部隊的士兵也認出了一方通行，一時間也不敢隨意開槍射擊。

　但很快，他們收到木原數多的直接命令。

　“開槍！”

　對命令的絕對服從讓這些士兵壓下恐懼，扣下扳機……

　錚！

　鋒利的絲線劃過，所有的槍身被整齊切開。

　獵犬部隊的士兵們扣下扳機，卻只看到掉落一地的零件碎片，以及自己的手指。

　又是一道身影如黑色旋風般掃過，十二人的小隊幾乎同一時間被打倒掃清。

　“等……等等我！”

　上條當麻氣喘籲籲地跑到門口:“趕上了嗎?”

　然後就看到房間裡一片狼藉。

　只有一方通行和凌星夜還站著，其他人全部都倒在血泊之中。

　被慘烈一幕驚到的上條當麻倒吸一口涼氣，面色一片蒼白。

　凌星夜看著一方通行和最後之作:“似乎……來晚了?”

　他們一開始根據禦阪10001提供的情報，找到的研究所果然已經遭到廢棄。

　隨後，還是收到禦阪10001的電話，說突然感應到最高司令塔的信號，才定位成功。

　然後凌星夜就帶著上條當麻趕了過來。

　但沒想到終究還是晚了。

　畢竟之所以禦阪10001能收到信號，就是因為病毒已經輸入了最後之作的大腦，她重新上線了。

　只不過病毒在通過禦阪網絡擴散出去之前，還需要一段準備時間，將病毒內容轉化為強製指令的“上級命令文”。

　這就是一方通行看到的倒計時。

　而禦阪10001作為“病毒禦阪”，其獨立的特殊性讓她率先連接到了最高司令塔。

　凌星夜掏出手機，與禦阪10001取得聯系，說明了目前的情況。

　“距離啟動還有多久?禦阪提問道。”

　“一百五十秒。”

　“一方通行正在操作最高司令塔的腦信息嗎?禦阪難以置信地追問道。”

　“確實如此。”凌星夜點頭，一邊看向上條當麻正在緊急止血的那個女人。

　一方通行無暇說話，但芳川桔梗還是堅持著用最簡短的語言說明了現狀。

　“把電話交給一方通行接聽。禦阪向主人命令道。”

　一方通行也注意到身邊的動靜，挑起眉毛。

　“你……”

　沒有給他說話的時間，凌星夜將手機直接擺到他耳邊。

　“指令……”

　禦阪10001如機械一般， 報出一長串二進製數，語速越來越快最後甚至只剩下長短不一的音節。

　時間緊迫，一方通行也來不及想太多，下意識就按照她的指令進行操作。

　一百五十秒轉瞬即逝。

　最後十秒倒數開始。

　禦阪10001結束了指令播報。

　“禦阪已經與最高司令塔構建直接通訊渠道。請一方通行繼續之前的操作，禦阪將為你爭取額外的六百秒。禦阪不帶絲毫感情地向一方通行說道。”

　聽到話筒裡傳來的聲音，凌星夜突然察覺到問題——他所設置的幾個定位方塊當中，恰好有一個正在快速靠近天中黑井科技中心。

　“上條，這裡交給你了。”凌星夜囑咐一聲，趕緊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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