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長夜！”凌長雲走到城市中央，環顧四周。

　他已經看出來，自己再怎麽破壞城市，摧毀這裡的自動傀儡都是徒勞。

　因為它們都會以各種方式重建和修複。到頭來，一切都將恢復原樣。

　凌長雲所做的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勞。

　更加糟糕的是，他發現自己無法破解眼前的境況——他被困在這座城市裡。

　這是資格成熟的，完整的“壺中界”。

　凌長雲能夠確認——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小師弟他確實掌握了白銀傀儡師這一至高的能力。

　所以，凌長雲才顧不上失態，主動開口呼喊凌星夜出來。

　隱藏在城市深處的凌星夜當然聽到了大師兄的呼喊，但只是冷笑兩聲，並沒有立刻出面去見他的意思。

　倒不是凌星夜不敢出去，而是不能——之前的墜落給凌星夜帶來足以致命的傷害。

　幸虧他全程使用絲線和相位支點幫助自己減速，減少衝擊力，再加上白銀之血的強力效果，這才保住了性命。

　饒是如此，凌星夜也是全身大面積受損，從皮膚、肌肉、骨骼到內髒，這具身體可以說是千瘡百孔。

　放到外面，恐怕只有那個青蛙醫生冥土追魂能救回來吧。

　趁著凌長雲破壞城市的工夫，凌星夜才逐漸蘇醒過來，在白銀之血的作用下，身體在一點一點的恢復當中。

　此時的他，就算想要回應大師兄的呼喚，也有心無力。

　更何況，凌星夜對方才發生的一切也一頭霧水，想要再觀察一下。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就是寶亮所說的，劇場的“真正潛力”。

　“他口中所謂的‘人生如戲’，原來是將一整座城市當成舞台嗎?”凌星夜自言自語著，“不過現在這是我的壺中界，恐怕跟他原本的領域不一樣。”

　身為領域“壺中界”的主人，凌星夜無師自通地理解著自己的領域……

　“原來如此，在你看來，我我是這樣的人麽?”凌星夜拍了拍地面，然後站起身來。

　此時，他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

　凌星夜低頭看了看身上殘破不堪，還沾滿血跡和塵土的衣服，拽住衣襟用力一抖。

　只聽砰的一聲輕響，衣服上抖出一層塵埃。

　塵埃落定，身上的衣服煥然一新，完好無損，乾淨整潔，就像是剛剛出門時的樣子。

　邁步向前走去，凌星夜又抬手勾動手指。

　絲線顫動兩下，魍魎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出現，跟在他的身後，宛如一位忠心耿耿的保鏢。

　“走吧，”凌星夜就像對一個人一樣跟魍魎說話，“去見見大師兄……也該做一個了結了。”

　……

　壺中界是白銀傀儡師的最高最強能力，只有掌握了“壺中界”的傀儡師，才能被賦予“白銀”之名。

　壺中界是傀儡師的心象的具現。

　精神、意志、信念、追求……將這一切提煉，凝聚，升華，最後投射到現實世界中。

　以傀儡師個人的自我認知影響、扭曲現實世界。

　最後，“壺中界”就誕生了。

　而凌星夜的心象，他所追求的根本，就是……

　“不變的日常。”凌星夜來到城市中央，看到正百無聊賴地坐在花壇邊上的大師兄。

　“總算舍得出來了嗎?”凌長雲露出無奈的苦笑，就跟以前在凌家班的時候，不得不陪師弟師妹們出去玩的時候那樣。

　“因為療傷花費了一點時間。”凌星夜說道。

　“真誇張，那種程度的傷勢竟然這麽快就全好了。哪怕有白銀之血，也超出常規了吧?”

　兩人就像是平常聊天一樣，相互交換著語句。

　“也有這個領域的效果，”凌星夜指了指身邊的城市，“我投射到壺中界的心象，是‘不變的日常’。”

　“不變?”凌長雲若有所思，“白銀之血有抗拒衰老，愈合傷勢的效果，是本質就是抗拒變化，保持不變。所以，你的心象強化了這一性質?”

　“沒錯。”凌星夜點頭，“正如大師兄你剛才嘗試過的，無論再怎麽破壞這座城市，以及這些自動傀儡們，最終它們都會恢復如初。因為最初的狀態就是這座城市的日常，不容許改變的日常。”

　“有趣的特性。所以你才會成為黑道的首領，這也是為了更好地守護學園都市的日常?”

　“現在回頭看來，當初確實有這樣的考慮。”

　“所以你才會反對我成為凌家班的班主，因為陸旭陽已經是新的班主了?”

　“或許吧，”凌星夜皺了皺眉，“不過我確實不認為大師兄你適合當班主。”

　“呵，敢正面反駁我了，長夜，你長大了啊。”

　“……多謝誇獎。”

　“真了不起，長夜，你真的一次又一次地打破我對你的預期。”

　“多謝誇獎。”

　交談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愈發凝重。

　“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再小瞧你了。”凌長雲已經站起身來，“誰也不能說服誰啊。那麽也別廢話了，決鬥吧！”

　凌星夜不甘示弱，亦是上前一步:“正合我意，來啊！”

　說罷，凌星夜立刻十分積極地發起搶攻，魍魎如同一陣風，疾馳而去。

　雲姬迎面而上，但是卻在兩者接觸的瞬間，遭到魍魎狂風驟雨般異常凶悍的攻擊。

　甚至不給凌長雲使用“同質相聚”的機會。 魍魎以極具壓迫性的攻勢發起發起猛攻。

　雲姬節節敗退，進而服裝撕裂，裝甲破損，肢體斷裂。

　凌長雲訝異地看向對面，剛才與現在，凌星夜的魍魎簡直判若兩人！

　而且，在操縱魍魎進攻的同時，凌星夜本人也一起發動攻擊。

　讓凌長雲應付地很是吃力。

　“認輸吧，凌長雲。”已經移動到身後的魍魎突然開口說道，“你已經沒有勝算了。”

　凌長雲回頭看去，又轉頭看向眼前的凌星夜，臉上神情驚疑不定。

　“自我介紹一下，”身後的魍魎又說道，“我是凌千機，很高興見到你，大師兄。”

　另一邊，凌星夜笑而不語，揮出飛刃繼續攻擊大師兄凌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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